已是深夜,大營中早已靜默,除卻幾處還有燈火,就是巡邏軍士的整齊的腳步聲,張瑜已經離去,他冒險來北地大營的目得已達成。


    再奪紫荊關已是必然,劉峰不會有忐忑不安的心情,張瑜也不會,但此刻勇士營帳中的李天風卻是有些患得患失,他大半的希望都寄托在了張瑜的身上。


    但適才商議之時,張瑜力拒首功,本來還有些歡喜的李天風此刻,卻在迴味著張瑜不貪這首功的意義何在?


    吳明變得有些糾結的李天風,嬉笑的說道:“校尉,首功非你莫屬了,待被君使大人賞賜紫荊騎士名頭後,嘖嘖!這或許是範陽府第一個榮譽騎士!”


    李天風心中有數,不被吳明的恭維所動,緩聲道:“複奪紫荊關之功,本非某屬,此功終將記在張瑜身上!”他在內心說服自己放棄這個首功,其中的緣由,卻是自己無法道明的,隻是本能覺得,不適合吧首功據為己有。


    吳明還要說些什麽,李天風大手一揮,正聲道:“此事就此打住,莫要再細說,這奪關之功,該是誰的便是誰的!”


    吳明見狀,也隻好點點頭,不再糾纏,卻忽然又道:“校尉,屬下有個不太成熟的想法!”


    “哦!講來聽聽!”他雖對吳明心中的那點小心思有些鄙夷,但吳明的頭腦極為好用,倒不失為一個絕佳的謀士,李天風麾下還正缺乏這樣的兄弟。


    吳明微微一下,道:“紫荊關我們是勢在必得,可輕取紫荊關,不經曆血戰,校尉與其他營中校尉始終有些差距,廝殺來的功勞重要比這般的功勞要來的實些。”


    “你是說我們也要出戰麽?”李天風聞言眼珠一轉,心中一亮,略一思忖,便明白這其中關巧,勇士營雖分配到了一個極難的任務,但他們完成的也有些太過輕鬆,而奪關的首功極有可能被張瑜奪去,如此一來,勇士營和他這個校尉,便在這場大戰中遜色了許多。


    吳明神秘一笑道:“校尉,我們不妨來布局一番,紫荊關五城已經有四城掌控在京州軍手中,那三千浪騎在北岸小金城中,便是甕中之鱉,若是契丹大軍不知紫荊關落入我等手中,會不會兵出紫荊關?”


    李天風脫口而出,“定然會兵出紫荊關!北地三關在咱家君使的建造下,不說是固若金湯,也是牢不可破,那狼騎也不是都沒腦瓜的蠢貨,不會硬要攻打著鐵桶般的三關!”


    “如此一來,我們何不謀劃給勇士營謀劃一場功勞!”吳明自信道。


    李天風隱隱的能想到,吳明想要說的計策,但他並不長於此,在吳明未挑明之前,一時倒也想不太明白,隻好向吳明請教道:“吳都頭!吳老弟!還要教我啊!”


    吳明起身踱了幾步,吊足了胃口,才緩聲道:“實則很簡單,就在飛狐蒲陰二陘!”


    “紫荊關被我等占領的消息引而不發,飛狐陘蒲陰陘是大軍必經之地,然而這兩陘一路險峻之地多不可數,卻是伏擊契丹狼騎的絕佳之地!”


    李天風聽完後,默不作聲,倒不是激動的不知說些什麽,而是在心中仔細衡量這件事能否成功,於他來說,事成或許是錦上添花,倘若紫荊關出現危情,他與他的勇士營便落入萬劫不複之地。


    且此事要劉峰在北地三關處通力合作才行,隻有在三關處碰了鐵釘,契丹狼騎才會行險,兵走飛狐陘,而複奪紫荊關引而不發的消息,也需要知會劉峰得知,但如此一來是否會讓劉峰以為自己要獨占紫荊關,從而加大防範自己的心理。


    一個個問題擺在麵前,需要李天風仔細考量。


    ……


    晨曦的餘暉照耀著戎族的營地,已經開始再度啟程的戎族部騎,伴隨著馬嘶聲,他們的歡笑聲在這個清晨卻是如此的悅耳,隻是誰都不知道,他們還有多久歡笑的時候。


    中男兒滿臉的歡笑,白阜鷹也表露出如此麵容,白楓也暫時放下心中的沉重,臉上露出微微的笑容,隻不過這笑容有些太過勉強,勉強的有些難br>


    粗略的吃過早飯後,便又要開拔,這一切白楓指揮的愈發的得當,一切都極為有序,半個時辰後,大軍又開進在去往大同府的路上。


    白楓才得空道父親白阜鷹身前,低聲道:“昨夜巡邏的族騎,發現駐營地周邊有些不對勁,於是偷偷的前去探察!”


    “可曾發現什麽?”白阜鷹聞言,亦低聲問道,


    “有數人在營外窺探,我怕打草驚蛇,所以未讓巡邏的軍士去抓他們,隻是這些人怕不是契丹人!”白楓神色並不輕鬆。


    若此肯定是因為,若是契丹狼騎跟隨他們,定然不會如此小心,甚至有可能到營中大吃大喝,不至於在營外,偷偷的窺探,而且他們營中本就有契丹使者在。


    窺探他們的或敵或友,但在這草原上,已被契丹所統一,即便是有馬匪,他們這五千部騎,卻也不是馬匪所能惹得起的。所以,那些窺探他們營地的是友非敵,且極有可能是劉峰派遣來傳信的哨探。


    想到這,白阜鷹向隊伍中的契丹使者望了一眼,沉默半晌,才緩聲道:“這小子,到底要做什麽?!”


    “父親!可是要派遣一伍部騎去把他們抓來麽?”白楓此刻還沒有想到那一層。


    白阜鷹搖頭道:“隨他去吧,但不要讓那契丹人得知此事,嚴令昨晚巡邏軍士將此事透露出去,想來你那表弟已經做好準備了,反正此番南下,我們也隻是在馬邑秀容一帶劫掠,與範陽府並不太多關聯!”


    這才是白阜鷹的心裏話,他一直糾結的是此番隨軍南下,是否會得罪這個大權在握的外甥,到並不是因為內心對劫掠此事有如何抵觸。


    白楓到是並不是太讚同父親所言,但卻也不好過多的勸說什麽,隻好領命而去,但心中卻在期盼著那個表弟劉峰要快快迴信,他才知此番南下該如何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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