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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含月公主其實也不知道她心底那鳳止歌可以幫到她的直覺從何而來,但莫名的,她就是如此認定了鳳止歌有辦法幫她。


    她衝到安國公府來,其實也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


    就算她的直覺有誤,以鳳止歌與寒家的關係,她總有可能幫到她,不是嗎?


    想到這些,含月公主更是熱切地望向鳳止歌,期待著鳳止歌給出她想要的答案。


    “我知道你的來意。”鳳止歌看向含月公主,表情依然淡淡的,“如果你是擔心你以及寧妃太子的安危,我想你根本就沒有必要來找我。”


    含月公主一怔,然後第一反應是鳳止歌不想幫她,心中一急,她一把抓住鳳止歌的手腕,急切地道:“鳳小姐,我知道你能幫我,你幫幫我,我……求你了。”


    生平第一次,含月公主說出了“求”這個字眼,從明月一般的天之驕女,變成如今隻能做出這等乞求姿態的普通人,這其中的落差,恐怕隻有她自己才能知道。


    她心裏反射性的湧出一股難堪,不過想到自己和母妃皇兄如今的處境,她又將那些難堪生生壓了下去。


    隻要能讓母妃和皇兄安危度過這一劫,她的姿態放低些又有什麽有關係?


    如今本就是她需要鳳止歌的幫助不是嗎,更何況,她那天之驕女的身份本就是假的,撇開這個公主的身份,鳳止歌本就是她隻能仰望的存在。


    隻要能留住母妃和皇兄的的性命,這些,又能算得了什麽?


    於是,含月公主神情之間多了幾分堅韌,她重重地道:“鳳小姐,我求你幫幫我,隻要能保住母妃和皇兄的性命,你叫我做什麽都行!”


    含月公主是真的豁出去了,她也確實是這樣打算的。


    不過,蕭靖北聽了她的這番話,卻略有些不滿的皺了皺眉。


    一是不滿含月公主用這種話來變相的逼鳳止歌幫她,二來則是因為含月公主對鳳止歌的稱唿。


    鳳小姐。


    他與鳳止歌已經成親這麽久,難道含月公主不應該喚止歌一聲世子夫人嗎?


    蕭靖北的不滿表現得太過明顯,哪怕含月公主這時一心隻等著鳳止歌的答複,也都注意到了他外露的情緒。


    雖然不知道安國公世子為何對自己不滿,不過對這時的含月公主來說,得到鳳止歌的幫助才是最重要的事,所以她又重新眼含期待地看向鳳止歌。


    鳳止歌失笑著搖了搖頭,然後將手中的紙張往含月公主的方向遞了遞。


    “不是我不幫你,而是如果你是擔心你的好父皇清醒之後會做些什麽,那你確實不需要我幫忙。”


    含月公主遲疑著接過鳳止歌遞來的紙張,但在看清紙上記載著的內容時,心裏震驚之下隻顧著一行行往下看,直到看到最後一行。


    情誌鬱怒,心火暴甚,引動內風而卒中。


    每一個字含月公主都認識,可當這些字組合在一起……


    意思是,她的父皇,因為肝火過甚而,中風了?


    所以她自從得知消息之後就一直畏懼著的父皇,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個半身不遂、口舌歪斜,連話都說不清楚的病人?


    而且依太醫所言,好轉的可能性很小,以後可能會一直躺在病床上不能言不能動。


    這一切來得太過突然,含月公主都有些無法相信。


    鳳止歌因含月公主的反應而微微一笑,鳳眼向上挑了挑,她道:“你瞧,你根本就不需要擔心,你的父皇,如今連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又怎麽可能下旨處置你以及寧妃太子呢?”


    含月公主聞言看向鳳止歌。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總覺得,鳳止歌在說到父皇時,語氣中有些淡淡的嘲諷以及冷意,就好像,她與父皇,不僅是舊識,而且還是敵人,所以她正因為父皇的突然生病而非常滿意。


    甩了甩頭,含月公主將這揣測拋到腦後,然後就聽到鳳止歌那似乎帶著某種魔力的聲音。


    “你有沒有想過,隻要你的父皇醒不過來,那太子就是名正言順的儲君,在這種情況下,就算太子直接攝理朝政,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再拖個三兩年,待你的好父皇閉了眼,這天下,還不就是太子的了?”鳳止歌把玩著頰畔一縷絲,似乎漫不經心的道。


    含月公主因她的這些話而瞠圓了眼。


    若真如鳳止歌所言,父皇病得不能動不能言,那她確實無需擔心父皇會要了他們三人的命,而隻要父皇一天沒有好轉,那麽,即使有那個流言在,皇兄也是名正言順的太子,甚至,以父皇如今病重的樣子,根本就無法處理國事,若他們的膽子夠大,更是可以借此機會讓皇兄順理成章的登基稱帝,徹底杜絕她一直以來所擔心的問題。


    不得不說,這個想法對她來說是極具誘、惑性的,隻要皇兄真的登基為帝,那這世上就不可能再有人能動得了她以及母妃,他們三人的安全自然是無虞了。


    可是……


    這個念頭在含月公主腦中隻一轉就被她壓下了。


    雖然她從來不關心政事,可是她也知道,她想得簡單,但這件事真要做起來卻太難了。


    太子身後並沒有一力扶持他的朝中重臣,就算有那麽些維護大武朝正統的老臣往日裏支持著他,那也是看在太子是皇室唯一血脈的份上,如今既然眾人對太子的身世存了疑,這些人又怎麽可能還毫無保留的繼續支持他,至少也會先就流言的內容調查一番,一旦讓太子和林戰出現在一起,隻他們那相似的麵容,就足以叫所有人明白事實的真相。


    到時候,太子不但不可能登基為帝,還會被治個混淆皇室血統的罪。


    真到了那種處境,無論趙天南能不能醒過來,無論是寧妃還是他們兄妹,都斷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深吸一口氣,含月公主自那些想象中迴過神來,她定了定神,道:“鳳小姐,我與皇兄的身世,你早就知道不是嗎,這太子和公主的身份,於我們來說,都隻不過是覆於麵上的一層皮而已,一旦將這層皮撕下來,還會有幾人會不在乎麵具之下我們的真麵目呢?人貴有自知之明,我們如今也不敢肖想那些本就不屬於我們的東西,我們隻是想繼續活下來而已。”


    含月公主一口氣將話說完。


    果然,放下那些本就不該期待的東西,她隻覺心裏一陣前所未有的輕鬆。


    若能拋開這看似高貴的皇子公主的身份,雖然他們也許不能再如從前一樣過著最風光的日子,但在找迴自己之後,他們至少也不用再為明天還能不能活下來而擔心。


    含月公主相信,她的哥哥,也一定會如此選擇的。


    鳳止歌偏頭打量著含月公主,確認她說的是真心話,心裏於是對她多了幾分讚賞。


    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如含月公主一般能看清自己的位置的,若是換了其他人處在含月公主的位置,恐怕更多的人會選擇鋌而走險,用自己的命去賭那個登臨天下之巔的可能。


    想登得越高,必然要做好摔得越慘的準備。


    就如含月公主所想的那般,若太子真打算趁著趙天南病重而妄想掌控朝政,用不了多久,他就會現自己錯得有多離譜。


    別說朝中百官會不會容忍身世不清不楚的太子登基,單是寒家,以及鳳止歌和寒老爺子,就不可能任太子為所欲為,他們苦心策劃了這麽多年,可不是為了替他人作嫁的。


    所以,對含月公主的選擇,鳳止歌是極為滿意的。


    因為滿意,是以鳳止歌並不吝惜幫上含月公主一把。


    站起身,鳳止歌隨意向含月公主的方向踱了幾步,明明她隻穿著普通的家常衣裳,但在含月公主眼裏,她眼前的女子,卻仿佛是翱翔九天的鸞鳳,昂著頭在巡視自己的領地。


    這樣的姿態,是從前含月公主在旁人麵前展示出來的,如今卻換成了她看著鳳止歌如此傲然而立。


    但奇怪的是,含月公主心裏卻沒有半點的不忿。


    第一次見到鳳止歌時,她還是高貴而驕傲的大武朝公主,那時她就隱隱察覺到了,這個比她還要小一點的少女雖然看似清淡,但她骨子裏的驕傲隻怕不比自己來得少。


    若不是有這樣的認同,天之驕女的含月公主,又怎麽可能從第一次見麵起就對鳳止歌存了好感。


    如今看來,她當初果然是沒有看錯的。


    從恍惚中抽迴思緒,含月公主就聽到了鳳止歌給了她肯定的迴答。


    “既然公主有此決斷,那我也不與公主兜圈子了,公主的請求我應下了。”鳳止歌麵容平淡的說出讓含月公主鬆了一口氣的話,然後意有所指的道,“皇上因肝火過甚而引中風,太子心憂皇上龍體,在皇上跟前盡孝了一天一夜之後,也跟著一病不起,從而引舊疾薨於東宮。至於公主和寧妃娘娘,你們可以選擇自己的死法,公主以為如何?”


    含月公主一怔。


    然後略帶了些悵然的輕輕點了點頭。


    以她和太子的身世,事之後,他們必是不可能再繼續呆在宮裏的,她也確實不知道他們還能以什麽身份呆在宮裏。


    可是,到底她在宮裏呆了十幾年,在這裏,她做了十幾年高高在上的皇室公主,驟然要離開,心中有不舍也是再所難免。


    但隻片刻,含月公主就將這點悵然壓下了。


    不是她的,再如何都不會屬於她,她又何必為那些不屬於她的東西而留戀呢?


    斂下所有不該有的情緒,含月公主點點頭,“這件事,我迴去之後會盡快與母妃和皇兄商量的,準備好之後也會盡快給你迴信。”


    鳳止歌點點頭,心裏頗為讚許。


    比起太子趙載存來,含月公主性格無疑要更為果斷些,認得清形勢,且一旦做出決定就再不會多想。


    “公主放心,這件事我既然應承下來了,就不會再改變。”鳳止歌道。


    含月公主心頭一鬆。


    自從知道京城有那樣的流言在流傳,又得知父皇很有可能是因為知道了這個流言而昏迷,她就一直在為寧妃,為太子,也為她自己的將來苦心謀算,如今終於得到了這樣一個最好的結果,疲憊後怕才齊齊找上門來。


    既然已經得到了鳳止歌的承諾,含月公主也不再多呆,想趕著迴去與寧妃和太子商量這件事,她與鳳止歌道了別,才往外踏了兩步,卻又突然頓住,迴過頭道:“鳳小姐,以後不用再稱我為公主了,我叫趙紅妝,姓氏是父皇給的,以後必然不能再用,下次見麵,鳳小姐可以叫我紅妝。”


    說完,含月公主,不,應該是趙紅妝再不停留,轉身疾步離去。


    而鳳止歌,看著趙紅妝的身影漸行漸遠,唇畔慢慢便帶了些笑意。


    到這時,被趙紅妝忽略了個徹底的蕭靖北,才略帶些委屈地蹭到鳳止歌身邊,雙手環著鳳止歌的肩抱了好一會兒,才又抬頭。


    “皇上,中風了?”蕭靖北的語氣裏滿是不可思議。


    在旁聽了這麽久,一直到現在,他都沒完全接受這個來得突然的消息。


    趙天南的身體雖然這一兩年裏變差了些,可是平時看起來也絕無病弱之感,如今這般突然的中風,還變成這不能言不能動的樣子,可見太子與含月公主的身世給他帶來的衝擊有多大。


    鳳止歌點點頭,“是啊,中風了。”


    語氣裏帶著淡淡的滿足。


    事實上,鳳止歌也沒想到趙天南會在知道太子與含月公主的身世之後會中風。


    如今看來,她先前準備的許多後手都用不上了,對付一個中了風隻能躺在床上連話都說不出來的趙天南,比之從前,可不是簡單太多了。


    若是早知道這件事對趙天南的打擊有這麽大,她早就在迴到京城的第一天就將這件事捅出去了。


    不過這也隻是想想罷了,若沒有先前幾件事打擊得趙天南身子骨變弱,隻憑太子與含月公主的身世,恐怕並不足以讓趙天南變成這樣。


    不過,無論如何,在辛苦了這麽久之後,她總算是贏來了收獲的時刻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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