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到事情的原委,項南就沒打算為難這兄弟倆,畢竟也沒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情,而且真正的惡人是城裏的守備官,倒也怪不得他們。


    想了想,項南把自己身上的食物和一點錢幣留給了他們,自己繼續想著平洲城而去。


    等到項南走後,兄弟倆麵麵相覷,沒想到打劫不成,反而因為太過可憐而被施舍,這強盜做的,簡直給整個行業丟臉。不過他們還是對項南很感激的,以德報怨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得出來。


    其實這倒不是項南心地善良,隻不過大家都是勞苦群眾,沒必要趕盡殺絕,說到底,自己並沒有什麽損失。如果對方是無惡不作的混蛋,他就不會手下留情了。


    來到平洲城下,是堅實高聳的城牆,城牆上有兵卒把守,而戒備最森嚴的地方就是城門口了,一對二十餘披堅執銳的甲兵守衛在城門兩旁,即使隻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都有種淩厲的氣勢,而在最前方,有兩位軍官謹慎的巡視,來來往往的行人商旅都要經過他們的盤查。


    即使是在太平盛世,平洲城的城衛工作依然很嚴密,一點都不鬆懈,比項南見過的其他城池都要緊張,從這就可以看出來,城衛將軍必定是一位嚴厲謹慎的人。


    好在出入的行人不算很多,項南還是可以在天黑之前入城,不然到了晚上城門就會關閉,到時候就無法入城了。


    這時盤查的軍官這在檢查一個小販,小販按照軍官的要求放下挑著的擔子,軍官仔細檢查了一番貨物,又詢問了商販幾個問題,就放他入城了。【零↑九△小↓說△網】


    然後就輪到了項南,軍官一見項南,眼睛頓時眯了起來,十幾歲的人孤身遠行是非常少的,所以軍官不由的起了疑心,仔細打量了項南一番,卻沒有什麽特別發現。


    軍官:“你叫什麽!”


    項南:“項南。”


    軍官:“哪裏人氏,來平洲城幹嘛?”


    項南是罪州人,當然不可能如實迴答,所以編起了大瞎話。“迴大人,我是雍州人氏,來此是為了走訪遠親。”


    軍官看了一眼項南,雖然項南的迴答他挑不出什麽毛病,但他就是感覺有些不對勁,哪裏不對呢,是項南太鎮定了,鎮定的不像個普通人。一般的平頭老百姓碰到官老爺都會不由自主緊張,哪有像項南這樣鎮定自若的。


    “雍州人氏是吧,雍州的城衛將軍王越我也認識,不知道他近來可好?”


    項南心念一轉,這問題明顯是個陷阱,自己根本不知道有沒有這個人,萬一打錯了,估計這個軍官馬上就會翻臉,把自己抓起來充軍,但是現在他也沒其他辦法,隻能賭一把了。


    項南裝作疑惑的說:“王越?我自小便在城中生活,從未聽過有這個王越將軍,莫非是我記錯了?”


    軍官麵無表情,冷哼一聲說道:“進去吧!”


    “是,多謝大人!”項南連忙進去,心裏鬆了一口氣,被自己給賭對了,若是這軍官再多問幾句,可能自己真的就露餡了。【零↑九△小↓說△網】項南有點奇怪,他去其他城池的時候,都不會這麽嚴厲的盤查,但是到了平洲城就突然一下子緊張起來。


    進了城,街道寬闊,行人倒是不多,想來是天快黑了,大家都迴家休息去了,古人娛樂活動不多,一黑,平民基本都是兩眼一抹黑,隻能乖乖睡覺。當然達官貴人就不一樣了,青樓酒肆少不了他們的身影。


    對於項南來說,現在的問題就是,他一個人也不認識,所以要先找個地方住下。去哪裏住呢,那就是借宿。


    大涼的風氣還是比較不錯的,老百姓也都比較好客,去平民家借宿,一般都會比較熱情的答應,隻要有口飯吃,也都願意哪來招待客人,項南一直都是這麽過來的,而且項南還是以遊學士子的身份借宿,那就更容易了。


    古代的文盲率高得嚇人,不說讀書人,就算能認字都是大本事,所以像項南這樣的“知識分子”,那些一輩子都和田地打交道的農民是非常敬仰的,有些熱情的人甚至恨不得把自家的黃花閨女嫁給項南,不過項南當然是“義正言辭”的拒絕了。


    平洲城內部大多都是低矮的民房,精致的建築就那麽幾條街,其中還有官府府邸。


    這個時候項南發現不僅城門戒備森嚴,就連城內也有甲兵接連巡邏,而且士兵們臉上殺氣騰騰,好像經常征戰一般,沙場氣息很濃厚。


    不過這跟項南關係並不大,等到大致了解當地情況,項南就會離開,去其它地方繼續遊曆。


    趁著天黑前,項南走到了一片平民區,這時已經夕陽西下,家家戶戶都飄起了炊煙。


    這裏的房屋破舊,都是土磚壘起來的房子,一家挨著一家,非常緊密,街道不算很寬,但是供行人和馬車通行是沒有絲毫問題的。


    項南看了幾眼,找了一個普通的人家,走到門口,項南才看到內部結構,就是一個通透的房屋,一個單獨的房間也沒有,衣食住行都在這一片地方。所以他剛走到門口,就有一大一小的兩雙眼睛盯著他。


    那是一個莊稼漢子和一個小孩子,正閑坐於桌旁。這漢子突然看到一個陌生人,愣了一下,連忙站起來。


    “你是誰?”


    項南笑了笑,不急不緩的說:“在下乃遊學士子項南,今至平洲城,無居無宿,望能借助一夜。”


    那孩子似乎有些怕生,怯生生的站在漢子背後,漢子摸了摸他的頭,仔細打量了一番項南,見項南雖然粗布麻衣,但是氣度不凡,也就信了幾分。


    想到這裏是城裏,到也不用怕項南幹什麽壞事,加上項南不過十幾歲的年齡,他也就放下心來。既然對方是遊學士子,那也就是學問人了,這可不能怠慢了,漢子連忙把項南請進了屋裏。


    “先生請進,我家破陋,隻要先生不棄,自可隨意住下!”


    項南笑了笑:“大哥比我年長,叫我項南即可。”


    這漢子連忙擺手:“那可不行,先生是學問人,跟我這等粗人不一樣,當然不能輕慢。”


    其實這漢子還是比較高興的,借宿不是什麽大事,反倒是項南這樣的學問人比較稀罕,平常除了城裏的官老爺,他壓根沒見過什麽學問人,項南願意住下,他覺得是自家的福氣。


    項南拱了拱手:“敢問大哥如何稱唿?”


    “我叫伍園”。漢子說完,拉過身後的小孩。“這時我兒子,今年八歲”。然後他就衝孩子催促。“木樁,趕緊見過先生!”


    項南看著木樁,溫和的笑了一下,木樁瞪著烏黑的眼睛,好奇的望著項南,然後羞澀的說:“見過先生!”


    這時候屋子角落火灶突然站起來一個人,是一個略微有些黝黑的婦人,是伍園的老婆。


    “這是誰呢?”婦人疑惑的問。


    伍園拉著項南坐下,對著老婆一瞪眼:“這時項南先生,是遊學的士子,要在我家借宿。你別管那麽多,做你的飯就行了!”


    婦人一聽,有些驚訝。項南站起來,對著婦人拱了拱手:“在下項南,叨擾了!”


    婦人連忙擺手:“不叨擾,不叨擾!”說完,婦人匆忙拿過一隻碗,倒了一杯水過去。“先生先喝口水,有什麽事盡管說,我家別的沒有,一些吃食還是能備上的!”


    項南道謝,心裏有些感慨,一個普通的婦道人家都能這麽識大體,實在不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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