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拱德都赤戰敗被斬,北安城牆上麵的獸族都震駭得目瞪口呆,雖然拱德都赤在進行這場決鬥之前,就已經做好了必死的覺悟,並且下旨叮囑過他們了,但是麵對此情此景,他們還是頗有些無法接受!不過想想也算正常,畢竟古往今來,誰也沒見過皇帝戰死在大頭兵麵前的啊……


    “喂!我說你們還愣著幹嘛?按照之前的約定,我贏了的話你們就要開成出降的吧?那你們還等什麽?!”不臣用納米刀指著城牆上的獸人們,趾高氣揚的大聲道。


    獸人們被他這一嗓子驚的迴過了神,不過卻有誌一同的沒有信守承諾的打算,而是咬牙切齒的張開巨弓,拉開床弩,照著不臣就來了一輪攢射!


    這輪攢射的總箭矢數估計有三千多支,飛在半空中就好像一片黑漆漆的烏雲,連陽光都被遮擋住了,在經過拋物線的頂點之後,便朝著不臣鋪天蓋地的籠罩了過來!


    “我艸!你們也太不要臉了吧?!”不臣被這一幕嚇得都快尿了,黑馬王再牛逼躲躲少量箭矢還行,麵對這鋪天蓋地的箭雨也是毫無辦法的啊!


    “難道老子要栽在這裏了?老子能無限複活,倒是沒有什麽關係,但小黑……”轉著這些念頭,不臣不自覺的將視線投向了胯下的黑馬王,目光裏滿是憐惜之色。


    隻是卻沒想到,就在這時,一騎快馬風馳電掣的衝到了他的身邊,一伸手,把他的手裏的納米長刀奪了過來!


    “雪,你……”看著自家皇後突然出現,不臣不禁又驚又喜。


    不過雪卻沒功夫理會他,隻是擋在他的身前,催動血焰殺氣,將納米長刀強化到了十幾丈長,模仿著不臣的“狂刀亂舞”拚命的揮舞了起來!


    雪的揮刀速度並不比不臣慢多少,招式銜接因為經驗更豐富的緣故,還更流暢一點,在她的“山寨”版人肉宙斯盾的攔截之下,獸人們含恨射出的箭矢多半都被斬落,隻有少部分漏了進來!


    不過漏網之箭想要傷到不臣還是不可能的,畢竟不臣胯下還有匹神駒黑馬王呢!如此少的箭矢,它躲閃起來自然沒有多大壓力了!


    “媽呀,好險!”


    所有箭矢都被攔截與躲避掉之後,不臣用甲袖擦了把腦門上的冷汗,長出了一口氣。


    “別在在長籲短歎的了!快跑啊!你以為他們隻能射一輪箭嗎?!”雪一臉惱火的催促道。


    “哦!”


    不臣聞言迴過神,答應一聲,撥轉黑馬王,轉身就跑,雪護衛在他身後,時刻警惕著敵人再次發動攻擊!


    不過令人遺憾的是,不知道為什麽,在這輪箭雨過後,獸人們就消停了下來,沒有再射出過一支箭!


    見雪護送著不臣跑迴來,其他妹子也連忙衝過來接應,將不臣接迴了帝**的營寨。


    “這幫沒信譽的野獸!”


    到達安全區域之後,不臣這才來得及為之前的事情生氣。


    “亨利,你能相信他們也是夠可以的。”菲菲一臉幸災樂禍的嘲諷道。


    不臣惱火的瞪了她一眼,卻沒有說什麽。


    倒是雪插進了話頭,她滿臉擔憂的道:“不臣,虜酋拱德都赤被殺,但獸族卻不肯投降,他們不會惱恨之下對城裏的百姓們做什麽吧?”


    “他們敢?!”不臣聽到這話就急了眼。


    雪苦笑了一聲:“不臣,他們敢不敢還真不好說。”


    不臣撓了撓頭,有點束手無策,當下就揮軍攻城吧,怕把獸人們逼急了,立刻就在城裏展開大屠殺,但若是不攻,城裏的百姓就沒法救出來,仍然是獸族們手裏的人質!


    “小嬋,你派人去城下喊話,就說朕說了,他們若是敢動城內百姓一根毫毛,城破之後,北安獸人朕就會一個不留的殺幹淨!”最後實在沒轍,不臣幹脆祭出了威脅大~法。


    “皇上,這樣行不行啊?”刁蟾不是很有信心的問。


    “管他行不行,先試試吧!”不臣大大咧咧的道。


    刁蟾有點小無奈的答應一聲,轉身去布置了。


    不臣這才轉向雪,好奇的問:“雪,你剛才怎麽到的那麽及時?就好像一直在我身邊一樣。”


    “因為我就在你身邊啊!”雪淡淡一笑道,說著話,她抬起手點了下太陽穴,頓時,一片光斑閃過,她連同胯下戰馬都變成了透明的,離的極近才能勉強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光學迷彩!”


    不臣拍了下腦袋,恍然大悟!他原先給自家後妃配置神經網絡終端之時,使用的都是和他自己一樣的標準,既擁有防護大腦的電磁護盾,還擁有紅外成像儀與光學迷彩功能,可以說,隻要終端使用者實力足夠強的話,藉由之完全發揮出他當年巔峰時的戰鬥力是一點問題都沒有的!


    而雪,毫無疑問就是這樣實力足夠強的家夥!她剛才在退迴營寨門口之後,根本就沒有多呆,而是趁著無人注意自己,立刻展開了光學迷彩,偷偷潛伏到了決鬥場附近,因為隱藏的太好的緣故,沒有任何人發現她的行跡,甚至就連不臣後宮的其她妹子也沒有——她們當時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不臣身上,哪裏有餘暇去關注雪?!


    “皇後,你這次立了大功了!朕非賞罰不明的昏君,等下定會全力以赴的獎賞你的!換好人類身體,洗白白迴帳裏等著吧!”不臣盯著雪不懷好意的笑著道。


    雪臉蛋一紅,沒好氣的道:“你這小子又開始不正經了!”


    “這麽說皇後你不打算要獎賞嘍?!”不臣笑眯眯的問。


    雪瞪著他,語氣不善的道:“臣妾哪敢呢?”


    言罷,雪就轉顏為笑,一把抱住不臣的胳膊,隨著他往禦帳行去了。


    ……


    不提不臣如何獎賞雪,單說此時的北安城內。


    拱德都赤的死訊在傳迴城內的第一時間就造成了軒然大波,獸人們都發了狂,像瘋了似的衝到人類百姓居住的外城,大肆打砸燒殺了起來,連製止都製止不住!


    目睹著這最後的瘋狂,靠著賣國換來高官厚祿的徐晁、尚玄禮師徒都有些絕望,在好不容易從亂成一片的街市穿過,迴到徐晁的府中,在書房內各自落座之後,徐晁麵如死灰的道:“玄禮,這獸人的王朝怕是不成了!”


    尚玄禮苦笑了一聲,徐晁說的完全就是廢話,這事是個人就能看出來,包括智力低下的獸人們,他隻是一臉遺憾的撓頭道:


    “可惜竭盡所能,也沒保住我禮教的道統!”


    徐晁臉上也顯出了遺憾之色,自十七王朝的天下霸先獨尊禮教以來,時至今日,禮教的道統已經持續了五百多年,在這五百多年裏,禮教文臣們不僅打壓消滅了其他學派,連武將們都被他們調教的服服帖帖,如奴仆一般恭順,真正將這個龐大的帝國變成了他們的樂園!


    然而現如今,這樂園卻即將崩壞掉了,始作俑者仍然是一個複姓天下的家夥,這讓身為禮教一份子的徐晁如何能不心生憾狠呢?!


    不過恨歸恨,隻是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的徐晁,卻根本無力去報複不臣,因此,無能而又懦弱的他也就隻剩下遺憾了……


    “道統不道統的就先別提了,眼下肖賊勢大,靠你我是捍衛不了的,隻能從長計議。現在還是先想想該如何度過眼前的難關吧!”徐晁提出的是非常現實的問題,一旦北安城破,以不臣那套“歪理邪說”,肯定會將他們師徒批為“華奸”,到時候說不得要去午門外走一遭的……


    “老師!”尚玄禮苦笑了一聲,“事到如今,難道您還想活命嗎?”


    聽尚玄禮這麽說,徐晁臉上的絕望之色更濃了:“難道咱們師徒真的沒有活路了嗎?”


    尚玄禮歎了口氣:“放棄吧老師,趁著肖賊還沒打進城來,咱們先自我了斷了吧!聽說肖賊不喜歡株連家人,咱們若是自盡,不僅可以保全家人,還能保全自己的屍身!”


    “可……可我不想死!”徐晁滿臉猶豫的道。


    尚玄禮無奈的搖了搖頭,突然暴起,從衣襟中掏出一根金絲細繩,套在了徐晁脖子上!


    “玄禮?!”徐晁大驚,但因為年事已高的緣故,反應慢了好幾拍,完全沒能阻止尚玄禮。


    “老師,永別了!”尚玄禮麵無表情的道,言罷,便兩手用力,用那細繩緊緊勒住了徐晁的脖子!


    徐晁在激烈的掙紮好一會之後,終於一蹬腿,了了帳。


    尚玄禮默默的將徐晁死不瞑目的眼睛合上,語氣淡淡的道:“老師啊!與其落到肖賊手中受辱,這才是對吾輩士大夫來說最好的結局啊!”


    說著話,他解開褲腰帶,甩手搭在了房梁上,接著找了個凳子,站了上去,將褲腰帶兩頭打了個死結,最後將腦袋伸了進去。


    “在以後的千秋萬載裏,我定然會遺臭萬年吧?”尚玄禮苦笑著仰天長歎,“不過,為了捍衛我禮教的道統,我無怨無悔!”


    言罷,他便踢倒了腳下的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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