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師尊迷茫望著自己,水泠淵輕聲道:「師尊,這茶解酒,喝點兒。」


    孟亦覺呆呆捧起茶杯,乖乖喝茶。


    水泠淵一邊看著師尊吞咽時輕輕顫動的喉頭,一邊對那兩個高個子男修離開的背影抱以冰冷目光。


    哼,這兩人安的什麽心,還想讓他家師尊去裂風穀喝酒?萬一喝得醉了,臉頰變得像今天這樣紅撲撲了怎麽辦?要是醉得走不動路,師尊就隻好被他們抱迴來,甚至連竹林苑也不迴,就留在裂風穀過夜?


    水泠淵像虎視眈眈的小豹子一樣守在微醺的師尊的身側,周身散發著冰冷氣息。


    目如寒鋒,神色不善。


    那冷冰冰的視線向著靠近師尊一丈範圍內的所有生物掃射,直看得捧著酒杯想要前來的兩個年輕修者不安地咽了口唾沫,轉身找紫韻真人敬酒去了。


    *


    「嘁……」


    孟亦覺走後,留在紫峰山修士桌上的其他同輩修者,均露出不爽神色。


    李威盯著孟亦覺的背影,恨恨道:「這個孟亦覺,這迴可算是揚眉吐氣了!他自打從魔域迴來,就再沒搭理過我們!」


    「那可不,現在人家可是咱們紫峰山宗師的掌上寶了,師伯師叔他們好久沒出山,現在迴來了也都護著他。就連他那幫蠢徒弟也個個麻雀變鳳凰,這叫什麽,『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他旁邊的胖子修者也酸溜溜地說,「人家現在忙得很,來打招唿拍馬屁的那叫一個絡繹不絕,才沒心思跟咱們打交道呢!」


    「活該。」趙若林咬牙冷笑了聲,「誰叫你們平時各個不給他好臉色看,處處給他使絆子,一有壞事兒就往他頭上推,他心裏能好受麽!現在他也晉升成主事,到時候倒黴的可就是你們這幫子落井下石的蠢蛋。」


    李威不服地瞪起眼,「你……還說我,你在薑府不也……」


    趙若林臉色陰沉,「我那是正大光明要搞他,可沒給他下絆子。」


    李威被他說暈了,這「正大光明」不比他們那些無關痛癢的小陰招要嚴重得多麽?


    但看到趙若林那恐怖的眼神,他也知趣地沒多話,隻怏怏地垂下腦袋,拿筷子扒弄著盤子裏的食物。


    「那以後怎麽辦。」那胖修者惴惴不安,「唉,其實我們也冤枉啊!那時候全宗門都說是孟亦覺犯了事兒,我們不了解情況的也就跟著譴責一下蛇蠍惡徒。要當時被揭發的是安錦華,我哪裏會罵到孟亦覺頭上啊?我跟他本來也沒仇沒怨,真是冤死了!」


    「呸,你少裝蒜吧!」李威不客氣道,「你老早就看孟亦覺不順眼了,之前咱幾個還是內門弟子的時候,你次次比劍都被他打爆。當初安錦華給咱們編瞎話的時候,就連鍾恆還猶豫著呢,你就跳出來一口咬定是孟亦覺做了惡事,巴不得把他打成惡人!」


    「我、我哪有……」


    「行了,你們都閉嘴吧!」鍾恆不耐煩地捶了下桌子,「自從上桌以來就嘮叨個沒完,煩死了!」


    「鍾恆,你還好意思說我們!」李威叫道,「說到底,那安錦華不就是為了你跟孟亦覺爭風吃醋,才捅出了這簍子?要不是你們仨兒那堆風花雪月的破事兒,我們現在至於這樣夾著尾巴做人?」


    鍾恆一聽又要發作,但望著孟亦覺的背影,又生生忍住了。


    他哼了聲,「不跟你們一般見識了。反正現在安錦華已經完蛋,我會讓孟亦覺重新接受我,和我結成道侶。」


    李威嗤笑一聲,「你就做夢吧,他這輩子吃的苦大半都是因為你,能忍著不暴揍你就不錯了,還指望他當你道侶?」


    鍾恆反駁,「要不是安錦華橫插一腳,現在孟亦覺早幾年前就是我的道侶了,還輪得著你們在這裏嚼舌根。」


    其他人一聽,都氣不打一處出來。


    可是沒辦法,鍾恆說的也是事實——眾所周知,孟亦覺數年前一直暗戀鍾恆,要不是有安錦華的陰謀,他倆恐怕真的早就結成道侶了。


    想到這裏,鍾恆得意洋洋:「我和孟亦覺都是彼此初戀,等他氣消了,我們自然能和好。嘿嘿,你們就不要癡心妄想了。」


    李威氣得咬牙,而趙若林隻是冷笑。


    他善於洞悉人心,確信以孟亦覺的脾性是不可能再接納鍾恆。


    但他也沒和鍾恆爭辯,隻默默望向孟亦覺坐著的地方。


    孟亦覺大概是喝醉了。此刻的他像慵懶的貓咪一般懶洋洋趴在桌上,小嘴裏嘟嘟囔囔地說著醉話。


    他那個水魔徒弟也一直坐在他身邊,身體微微前傾,有意無意地擋去趙若林大半視線。


    趙若林眯起眼。


    上次在薑府交手時他就知道,這個水魔對他抱有很深的敵意。那時候水泠淵還是個小糰子,他潛意識裏也隻把這模樣滑稽的東西當成是孟亦覺豢養的一隻小獸。


    看著糰子守在孟亦覺身邊拚命戰鬥的模樣,就好像看到一條誓死守衛主人的狼犬。


    但現在,那糰子開竅化了人形。那眼神,動作,姿勢,完全顛覆了趙若林原有的印象。擅長洞察人心的他,分明從那個少年的眼中,看到了濃烈的占有欲。


    那不是小獸該對主人有的眼神。


    而在座的所有人,包括孟亦覺本人,都沒有意識到。


    趙若林默默把玩著手裏的摺扇。


    他和鍾恆不同,他不是非孟亦覺不可。但之前在薑府的失利是他人生中為數不多的汙點之一。被一隻幼崽糰子打敗,讓他心裏非常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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