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後,當蜜柑終於有空閑來慢慢迴想這段時光時,她突然發現——自己最初的屈服,也許就是從那天叫出他的名字開始的。

    因為那一刻,她終於明白:她是不可能躲開他的。

    就算已經沒有了過去,就算不可能有未來,她最不能忘懷的人,還是他。

    我已經受不了了,她想。雖然我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錯誤,但讓我偷偷地繼續喜歡他,這樣,還是可以的吧?

    既然他的過去已經沒有了,那麽我就有權利,保留我們全部的迴憶——以及那份已經消逝的感情。

    做出這個決定後,蜜柑突然覺得鬆了一口氣。她從來不是個會壓抑心事的人。這次也一樣。

    在醫生宣布阿棗的手傷痊愈的那天,小螢的信來了。

    郵差把信送到後,阿棗也正好在一旁。他愣愣地盯了那明信片幾秒,然後叫起來,“這就是你等了那麽久的迴信麽??”

    信很簡短,內容寫在明信片上,誰都看得到。

    笨蛋蜜柑:

    我在這邊很好,這裏的條件很優越,我想也許留學結束後會考慮留在這裏。

    照顧好自己,別讓關心你的人失望。

    螢

    頭一次見到這樣敷衍的迴信,阿棗簡直目瞪口呆。可蜜柑卻笑得一臉滿足,這讓他更覺得不可思議。

    阿棗不知道,他之前看到的那封信,蜜柑根本沒有寄出去——她發出去的是另一封。裏麵寫的是滿滿的開心和喜悅,沒有悔恨,沒有淚水,沒有任何灰色的傷痛。

    朋友是用來分享快樂的,蜜柑固執的認為。所以,關於那些悲傷的事,她什麽都不會說。

    “她真是你的好朋友嗎?”阿棗拿過那張薄薄的明信片,看著那娟秀幹淨的字跡。蜜柑隻是傻笑著點頭,臉上像流淌著明媚的陽光。

    太過天真純粹的人,總是容易被人看透。因為這種人天生不會掩飾。

    阿棗盯了她片刻,了然的“啊——”了聲,用明信片敲敲她的頭,“其實,你根本沒把我看到的那張紙寄給她吧?你掉了包,對不對?”

    “……你、你怎麽知道的?”被對方銳利的目光盯得發虛,蜜柑知道自己抵賴也沒用,還不如幹脆的承認。

    阿棗彎起嘴角,“這麽說,那件事目前就隻有我知道嘍?”

    “什麽事?”蜜柑看對方笑得詭異,心裏有些忐忑。

    “你不是見到了你喜歡的人嗎?”阿棗特意停頓下來,觀察著女孩的反應。那天他匆匆一瞥,僅看到了隻言片語,所以他現在的話語隻是猜測。而蜜柑的表情立刻證實了他的猜測,“嗯,就是這件事啦。”

    “你……”蜜柑避開他的眼睛,聲音發緊,“你那天,到底看到了多少?”

    “你覺得呢?”

    蜜柑始終沒敢抬頭,她從對方手裏抽走明信片,轉身就走。

    “喂,你生氣了?”日向棗一個邁步擋在她前麵,之前的玩世不恭盡數收起,“你那麽介意我知道?”

    “你以前可不會這麽愛管閑事。”蜜柑悶悶道,竭力想走開。不是生氣,隻是怕自己又失態,讓他起疑心。

    “因為我們以前又不熟。”阿棗沒注意到蜜柑話中的蹊蹺,繼續說,“再說,你都已經知道我的秘密了,我為什麽不能知道你的秘密?”

    蜜柑心中一動,慢慢抬頭,見他一臉嚴肅——他是認真的。

    良久,“好吧,”她最後終於妥協,歎了口氣,“那麽,就讓我們互相為對方保守一個秘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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