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山正想盡了辦法想要找到獵鷹特戰旅和江山的蹤跡,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江山現在就在一個誰也想不到的地方——上海!


    真不知道如果鬆井石根如果知道了這個消息,臉上的表情會是多麽的精彩。瀨穀啟的腦袋現在還不知所蹤,江山這個始作俑者又摸到了他的心髒裏。如果鬆井石根知道江山就在上海的話,估計會從心底裏倒吸一口冷氣。


    不過,江山可不是來找鬆井石根麻煩的,他再有本事,也不可能在日軍的重兵防衛下,摸到鬆井石根的司令部去。否則的話,他就不是江山,而是神仙了。


    江山這次來上海,是有另外一項極為重要的任務的。他此行的目標,是**安插在日軍高層的高級間諜——夏文運。


    夏文運現在就在上海,就在侵華日軍華中方麵軍司令部裏麵擔任要職。鬆井石根恐怕做夢也想不到,對自己最致命的一刀,會是從胸膛裏麵捅出來,來自自己最放心的地方。


    夏文運其實並不知道江山已經到了上海。江山找上門來的時候,他還是一頭霧水的蒙在鼓裏。要不是江山隱蔽地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並且委婉的說出了薛嶽對他的問候,估計這位老兄,就要讓自己的家人把這個瘋子轟出門去了。


    江山迴頭想想,這也怪不得人家。夏文運在狼巢虎穴中輾轉騰挪,平時行事必然是小心翼翼的。自己就這麽冒冒失失的,像個愣頭青一樣的闖到人家府邸,紅口白牙的說自己是國民政府的人,請求人家幫助,不被人當成瘋子才是怪事了。要是薛嶽知道自己就這麽闖到夏文運那裏,讓他有了暴露的危險,估計絕對不會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不過,等到夏文運看到江山給自己帶來的東西之後,他就知道,自己想要置身事外,基本上不可能了。


    江山就這麽隻身一人,提著一個箱子,晃晃悠悠的到了夏文運的府上。


    等到夏文運支退了下人,打開箱子之後,一股子冷氣從他的後脊梁直竄頭頂。箱子裏麵,赫然是一顆黝黑的發著冷光的炮彈。單純一枚炮彈的話,以夏文運的膽識,未必會有什麽能讓他色變的。真正關鍵的是,炮彈彈體上的那幾個字——石井炮彈,昭和十九年製。


    看著勃然色變的夏文運,江山笑了笑,說到:“夏先生請放心,炮彈的引信已經拆除了。隻要你不拿錘子敲它,不會有危險的。”


    夏文運抹了把頭上的冷汗,自嘲的笑了笑:“唉!膽子越來越小了啊。不過我要是拿錘子砸這玩意兒,那我就是個錘子了!”


    江山說到:“如果夏先生還自稱膽小的話,那華夏大地,還有誰敢說自己膽識過人呢?深入龍潭虎穴十幾年,甘背一世罵名,為抗戰大計默默奉獻。夏先生的膽識和勇氣,實非常人所能比啊。”


    夏文運淡淡一笑,毫不在意的說到:“我要是在乎那些的話,當初也就不會答應薛長官了。我知道,這是掉腦袋的事情。可是,總要有人去做啊。說吧,你來找我,需要我做什麽事情?”


    江山把箱子小心翼翼的蓋好放到一邊,沉聲說道:“事情緊急,我就不繞彎子了,夏先生,我的身份您已經知道了。至於我給您看的東西,重要性自然是不言而喻的。這是前段時間武漢會戰之後,我軍陣地上發現的未爆炸的日軍化學炮彈。現在日寇正在我們的國土上肆虐,我們的同胞正在飽受蹂躪,而國際社會對這些卻還知之甚少。薛將軍這次派我來上海,就是想借助您的力量,盡快把日軍使用化學武器的罪證公布於天下,好讓世人知道,我們在和什麽樣的敵人作戰。也讓國際社會,能夠聽到我們的聲音。”


    夏文運低頭沉思了一會,說到:“你說的這些,我都能夠理解,可是我不明白,我能夠做點什麽呢?”


    江山微微一笑,說到:“我知道,夏先生現在身處龍潭虎穴,每一分甚至每一秒,都處在巨大的危險之中。今天我來,就已經嚴重違反了地下工作的紀律。但是沒有辦法,我和我的弟兄們克服了各種困難,才帶著這枚炮彈潛入上海。但是,我們在這裏可以說一點根基都沒有,想要直接公布這些罪證,恐怕有些力不從心,所以,才想借助夏先生的力量。”


    稍微停頓了一下,江山繼續說到:“不過夏先生請放心,我們會最大限度的避免您牽扯到我們中間來,最大限度的減少您暴露的危險。今天來找您,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我們需要和上海的報刊媒體建立聯係,通過他們來發布日軍使用化學武器的證據。但是我們無法跟對方建立牢靠的關係。所以,我想請您幫幫忙,在中間搭一下線,和對方建立合作關係。”


    夏文運這才長舒了一口氣,笑著說道:“我還以為你們讓我去刺殺日軍高官呢。原來就這麽點事啊。這好辦,你把需要通報的媒體列一份清單給我,我會幫你聯係的。”


    江山從口袋裏掏出早已經擬好的名單,交到夏文運的手中。夏文運接過來,大體粗略的看了一眼,不由得咋舌到:“好嘛,你胃口還不小啊。《大公報》《文匯報》《每日郵訊》......怎麽連《朝日新聞》也邀請嗎?”


    江山微微一笑:“對,不僅要請,還要大張旗鼓的請。如果我沒有估計錯的話,日本的新聞媒體,肯定會不遺餘力的粉飾是非,用謊言來遮蓋他們的罪行。到時候,他們的報道,就會和其他各國的新聞報道形成強烈的反差。到那個時候,日本欲蓋彌彰,世人會更清晰的看清楚他們偽善的真麵目。”


    夏文運點點頭,說到:“這倒是我考慮的不周了。這樣,我再發動一下我的內線。既然做了,那咱們就做的幹脆一點。我看了一下名單,這裏麵有國內的新聞媒體,有英美等國的報紙,但是還少了一個最重要的。蘇俄的《真理報》,這麽重要的一家媒體,可不能就這麽放棄了啊。”


    江山歎了口氣,說到:“我不是沒有考慮過,但是,身為黨**人,為了避嫌,還是要和這些赤化的媒體保持一定的距離的。”


    夏文運麵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笑著說到:“哦,那既然這樣的話,有機會我會轉告北方局鄧書記,他最看重的一員虎將,要和他保持距離。”


    看到目瞪口呆的江山,他這才一臉促狹的說到:“我認識鄧書記可比你早多了。當年他去法國勤工儉學的時候,和我搭的是同一條船。”


    江山一臉的不可思議,他難以置信的說到:“你不是為國民政府服務的嗎?”


    夏文運意味深長的說到:“我隻為我的祖國服務,不是為哪個政黨服務。至於以後大勢所趨,就連一些年輕人都看得出來,難道我就看不出來嗎?”


    江山尷尬的撓撓頭,他知道對方這是在含沙射影的說自己呢。不過想想倒也是,以夏文運這種八麵玲瓏左右逢源的性格,對於時局把握的敏銳性和預見性,是常人難以想象的。


    不過,看來自己以後也要小心低調一點了。現在自己在**年輕將領中,可謂是平步青雲扶搖直上了,但是根基卻十分不穩定。對於這一點,難免會有有心人看的眼紅。到時候萬一背後給自己使點兒陰招的話,自己一點防備也沒有,很容易吃大虧的。


    不過現在的環境,還不是考慮這個問題的時候。江山理了理自己的思緒,正色說到:“既然這樣,那我也就不說什麽見外的話了。一切就拜托夏先生了。”


    夏文運也不再和他繼續打馬虎眼,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再藏著掖著,隻會耽誤大事。他又仔細的看了看名單,默記在心裏,然後掏出火柴,一把火點燃了紙條。


    看著燃燒的火苗,江山又好心的提醒道:“夏先生,這件事雖然重要,但是,您的身份和安全更重要。不管怎樣,希望您能注意安全。有可能的話,我覺得,您還是安排手下人去聯係比較好,有些時候,您不方便直接出麵的。”


    夏文運莞爾一笑,說到:“謝謝你的好心。不過自從投身國民政府的那一天起,這條命就已經不是我自己的了。你放心好了,我自己會注意的。畢竟做這種事情,我還是比你在行的。”


    從夏府出來,已是天色漸晚。看看時間,估計今天是什麽事情也辦不成了。江山迴到獵鷹小隊的臨時落腳點,索性安排兩個隊員留守臨時落腳點,自己則帶著其餘的人走上了夜色闌珊的街頭。


    看到眾人疑惑的眼神,江山嘿嘿一樂,說到:“都說大上海十裏洋場,有錢人過得紙醉金迷,咱們這些土包子,今天也去見識見識去。省的迴去了,雷暴他婆娘問起來,還是一問三不知的。丟人。”


    眾人哈哈大笑,雷暴這貨的老婆,絕對算是獵鷹特戰旅的傳奇人物。據說當年**招兵的時候,別人都是哭爹喊娘求爺爺告***找門路不肯去當兵,隻有雷暴是個異類,求著招兵的軍官把自己帶走。


    一開始那位軍爺,還想著把雷暴當成投軍救國慷慨赴義的典範,好好地宣傳一番。直到後來有一次聊天,這貨無意中說漏了嘴,大夥兒才知道。當初雷暴之所以這麽積極的投軍,主要就是因為家裏的那個婆娘太兇,是個母夜叉孫二娘一樣的人物。屋裏屋外的事兒,基本上都要管上一管。再加上雷暴又是因為家裏窮,入贅來的上門女婿,在家裏也就很難挺起腰板來了。這次碰上**招兵買馬,自己索性直接參軍了事,後來又因為一身的本事,被招進了獵鷹特戰旅。這次行動,因為山狼要負責一團的訓練,江山幹脆就帶上了雷暴,也算是讓他鍛煉鍛煉。


    從那以後,雷暴“懼內”的名號算是徹底落下了。後來到了獵鷹特戰旅,當時的大隊長,也就是現在的旅長大人,聽著大夥閑聊之後,隻說了三個貼切的字——“氣管炎”。


    現在這個時候,旅長又拿這事兒開玩笑,隻能說明一件事——旅長有心情開玩笑了,事情有轉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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