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心中不禁很有些煩躁,隻好壓低了聲音去問他,“那怎麽辦!總不能來了什麽都不做就跑路吧!”


    生苦就皺了眉,似乎很難辦的樣子。“如果真的沒辦法,那就隻能先假意歸順,再伺機行動了,總不能打草驚蛇!”


    我其實也覺得生苦說的很對,這種情形是我們從沒有考慮過的。所以出現這樣的局麵,也的確是我始料不及的情況。


    我歎了口氣,生苦已經拉著我準備返迴洞口處等待著九嬰的傳喚的時候,突然前方那些嘈雜的聲音一瞬間就安靜了下來。生苦與我對視一眼,兩個人就都把頭小心翼翼的從那石頭的後麵探了出去。果然,他們麵前的一處稍微高一點的崖壁之上動了一下,似乎有著什麽巨大的東西正攀附在上麵。


    接著,一條嬰兒頭的巨大蛇身扭動了一下,似乎是抻了一個大大的懶腰。其他的蛇身嬰兒頭也連續的扭動了幾下,那個巨大的身體就慢慢的從那傾斜著的崖壁上滑了下來。


    “大王!”眾妖獸見了,都拜倒在地大聲唿喊著,那九嬰就懶洋洋的來到了他們的身邊。一個長著女嬰頭的蛇身扭動著看著豬妖,點了點頭。


    “聽說你贏得了天鵝家的擂台。”這個聲音我是聽過的,她叫做巫清淺。是九嬰不棄的愛人,但是同時,也算是與巫不離爭奪九嬰不棄的仇人。


    我曾經在九尾狐駐地那裏見過她,她與九嬰以一種融合的狀態共生著。這源自於巫不離的手段,也是她的詛咒。


    “主母,”豬妖畢恭畢敬的說道,“我這次僥幸贏得擂台,也算是沒有給您與主人丟臉!”


    巫清淺就扭動著身體在豬妖身上嗅了一圈,然後眼神中突然散發出異樣的光來,“你隻出去數日,靈力竟有這樣的飛躍?”


    那豬妖就憨笑著,卻又是很自豪的說道,“主母您火眼金睛!這樣的事情果然瞞不了您與主人!小人這次出去,偶然間結實了迴還穀中的魔醫玄土與幻沙夫婦。他們給了我一種可以瞬間增強靈力的丹藥,小人就是吃了這個丹藥,所以才會靈力大增!”


    巫清淺噢了一聲,就有另外一個蛇身也探到了豬妖的身邊。豬妖明顯沒有剛才那樣放鬆,整個身體都開始因為緊張而瑟瑟發抖。


    “迴還穀的魔醫。”我認出這個聲音正是九嬰不棄的,可能他現在是因為剛剛睡醒的緣故。所以竟然很有些沙啞。“傳聞中那魔醫性格古怪,從來久居迴還穀內,為何突然出現幫你?”


    那豬妖身體並不敢有太大的動作,隻是盡量保持了鎮靜,但是聲音卻有些發抖的說道,“主人,他們幫我,其實,其實是有條件的,就、就是想讓我做引薦,來、來投靠主人。現在、人,人就在洞外。”


    “投靠我?”九嬰不棄突然狂笑起來,連整個山洞都跟著微微的顫動。


    “他們、他們說,背靠大樹好乘涼。”豬妖一直弄不懂九嬰不棄的想法,隻好畏畏縮縮的站在那裏。


    許久,九嬰停止了狂笑,說道,“可見天不絕我!這魔醫來的正是時候!”說完看著豬妖說道,“還不快把魔醫夫妻請進來!”


    那巫清淺就突然說道,“看來我們也不必去請了!”接著我們隻覺得頭上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陰影,並且伴隨著一股巨大的壓迫感。我一驚,可是思想還未反應過來,身體已經搶先一步釋放了魔氣,手中決絕已然化為一條巨大的鞭子,手起鞭落,那九嬰巨大的身體就又重新落迴到了那石台之上。


    在一眾妖獸一陣驚唿之下,我已經與生苦轉身出來。


    其實我們都知道,巫清淺發現了我們之後,本可以大方的請我們出去,可是她卻選擇了偷襲,這其實也是對我們兩人的一種試探。生苦本是個神仙,他身上是不可能有魔氣的。所以,我們兩個若是想要表明身份,那就隻有我來釋放魔氣。


    魔醫本就是魔。那麽,魔醫的妻子也一定是個魔。這個論調是世人都可以接受的,換句話說,成為魔醫的玄土怎麽可能不會是一個魔。


    我與生苦篤定的走近那些妖獸的身邊,那些妖獸可能這輩子也沒有見過一個真正的魔,所以與我對視的時候,或激動,或恐慌。但是全部都給我們兩個讓出了一條很寬的位置。獨有豬妖,一副鄙夷的看著他的這些沒有見過世麵的兄弟們的樣子,臉上大有傲嬌的神色。


    “閣下,就是大名鼎鼎的迴還穀的魔醫?”九嬰不棄將蛇頭與生苦持平,深深的在他的身上嗅了一口。但是因為生苦並未釋放靈力,所以身上隻有一絲絲若有若無的靈氣波動。所以,九嬰不棄開始疑惑,似乎按照他的理解,生苦的身上理應出現應該是邪魅的魔氣才對。


    可是我的魔氣卻很濃重,特別是我額間的那個入魔的印記,甚至一度灼熱的讓我發狂。似乎隻有殺戮與無束才能讓我自己完全的安靜下來。


    那九嬰不棄突然就對上了我的眼睛,我知道,我這雙眼睛與巫不離的一樣。本來這雙眼睛,理應是這世界獨一無二的存在,可是突然我也有了,九嬰就很是困惑。


    “你的這雙眼睛…”他靠的我很近,似乎就要臉貼臉的靠將過來。


    生苦就一把把我拉到他的身後,然後淡淡的說道,“看來,我們夫妻二人送給九嬰大人的第一份禮物,你們已經收到了!”


    我一愣,心說你什麽時候送過禮物給九嬰他們了?


    這時候,巫清淺驚唿了一聲,然後也扭動著來到了我們的身邊,“難道那巫不離,竟是你們殺的?怪不得前來稟報的人說殺她的是一個擁有與她一樣眼睛的女人!我還以為他嚇的傻了!”九嬰不棄就與巫清淺對視了一眼,我也與生苦對視了一眼,心說大哥你挺狠啊!當著人家哥哥的麵竟然敢說我們殺了他的妹妹送給他當禮物!雖然這巫不離與巫清淺對恨著,但是這九嬰一直也沒有說過要致她與死地的境地啊!


    你這樣明目張膽的告訴人家哥哥,你的妹妹是我搞死的,你是不是很開心?這樣難道真的好嗎?


    果然,九嬰不棄對著我們怒吼了一聲,明顯的極度憤怒,“你殺了我同胞妹妹,難道還讓我謝謝你嗎?”


    此時我的心裏已然沒有底了,我隻是無力的看著生苦的臉,心說,來,舞台交給你,我看你怎麽扯迴來!


    可是生苦的表情卻一直都很淡定,他輕輕的笑了笑。“難道破解這巫術的方法,不是用施咒者的身體做引麽?想必九嬰大人也是知道這個的,不然這巫不離的屍體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呢?”


    他的手指正指在那懸崖上的一處平坦處,之前我沒有細看那裏,現在在看去,果然似乎有一個人形的物體正躺在那裏。


    九嬰的表情很是複雜的扭曲了一下,然後突然冷冷的笑道,“本來我並不舍得殺她,雖然她害我至此,但也正是愛之深切的緣故。我們畢竟一母同胞。”


    巫清淺就湊了過來,但是表情卻是冷冷的,“不棄,你也不要過分悲傷,想想看我們以後終於可以以正常人類的形態度過餘生,你覺得,可好?”


    九嬰不棄的眼神略略跳動了一下,但是他的眼光突然之間就變得柔情。他與巫清淺的蛇身互相摩擦了一陣。然後看著我們說道,“既然如此,可有辦法讓我與清淺恢複到原本的樣子?”


    生苦微微的笑道,“自是可以。這也正是我夫妻二人出迴還穀的原因。我們其實是被九嬰大人與夫人的愛情故事所打動!既然我們都是相愛之人,自是能夠感同身受。”


    巫清淺就很激動的說道,“你們需要怎麽做,需要什麽東西!隻要能分開我們,我們都會做到!我與不棄,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


    生苦就淡淡的笑著說,“自然。”然後他向前一步,示意九嬰不棄來到他的身邊,我極力的想聽請他說的話,但是卻徒勞無功。


    不過肯定的事,那九嬰聽完之後明顯有些吃驚。他與巫清淺對視一眼,甚至都有些遲疑。巫清淺本與他已成一體,所以他們根本不用過多的交流就會明白對方的想法。很快,兩個人就同時的點了點頭。


    巨大的九嬰淩空躍起,生苦一把拉起我從台子上躍下,並且說道。“結界!”


    我一愣,其實完全沒有聽懂他的意思,但是眼中卻已經瞥到九嬰竟然開始屠殺起自己的屬下!到處瞬間一片血腥。我心頭一驚,似乎也就在瞬間理解了生苦剛剛那句結界的含義。


    瞬間在我們兩人的身邊設置了一個泡泡結界,將外界的一切都隔絕了起來。


    生苦蹲在地上,似乎很是淡定的看著麵前的這場腥風血雨,眼中竟然還有些笑意。


    “你知道嘛,你這個樣子有些可怕。就像是一個魔鬼。”


    生苦迴頭看了看我,“我竟然被一個魔說像一個魔鬼。”


    “你剛才對九嬰說了什麽,他這是突然發瘋了麽?”


    生苦就站起身,似乎是看慣了這樣的殺戮一般。他輕聲在我的耳邊說道,“既然這些妖獸遲早要死,那麽,借刀殺人總比我們兩個親自動手要好得多。我隻是與九嬰說,要想與巫清淺徹底分離出來,單單有巫不離的屍體是不夠的,還要有五十五個妖獸的靈力丹。”


    我看著一瞬間就死傷大半的妖獸,“那你怎麽知道這裏麵正好會有五十五個妖獸呢?”


    生苦就淡淡的笑著說道,“我數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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