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撇過頭去看了看她的臉,“可是我可能會讓你失望了,我本不想占有你們這狐族的聖物。本來在前幾天我還在計劃著將你退還迴去。所以你的這些個計劃,你的所有建議,我是不是都可以置若罔聞。”


    花若非的臉卻淡淡的笑了,並沒有出現我所預計的那種不安與憤怒。她隻是輕啟朱唇,露出了潔白的牙齒。“知道麽?花若非為什麽必須要用族長的血為引,而且為什麽是一代死去才會傳給下一代?”


    我皺著眉頭正對上她的眼睛,她的嘴角開始微微的翹起,似乎已經看透了我內心裏的恐慌。


    “因為,我就是你的心髒啊!”她的聲音一點點侵襲進我的骨頭,我竟一時被這震驚的話語所吞噬。


    “開、開玩笑的吧!”我用手摸了摸自己正劇烈跳動著的心髒,第一次,竟然覺得自己的心髒的跳動像是對自己的一種肆意的嘲笑。


    花若非看了看正在端著兩碗麵走出來的我的媽媽,“信了?這玉簽的新一輪迴就要開始,你現在怎麽想?”怎麽想?我看著漸漸走近的媽媽的幻象,不禁有些恐慌。


    “很難麽?你太弱了!現在隻要你說你需要我的力量,我會幫助你擺脫這一切。”她的聲音如此蠱惑人心,讓我把持不住。但是理智卻仍舊提示著我並沒有這麽簡單。


    “代價呢?凡事總有代價的對吧?”我的表情盡量鎮定,因為我的媽媽已經把筷子遞到我的手裏,我知道自己馬上就會開始身不由已的吃麵,周而複始。


    “別把我想的那麽壞。”她的唇輕輕貼在我的耳朵上,“我和你本為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也不想你死在這裏的。”


    “那你想怎樣?”我的內心突然湧起了一陣煩躁,她突然愣了一下,接著身體竟然突然變得不穩定起來,似乎是受到了某種幹擾。我皺了皺眉頭,眼見著她的身體逐漸恢複了平和,接著再一次慢慢的靠近我。


    我此刻已經開始準備吃麵,這種重複重複沒完沒了的折磨再加上這花若非假意的高深莫測突然讓我有了一種前所未有的煩躁感。我現在想到的,就是一拳打飛花若非,再一腳踢爛這張倒黴的餐桌。


    花若非突然看了看自己的手,那裏竟然已經開始融化了起來,她的表情很是詭異,似乎又帶著竊笑。我困惑的看著她的臉,總覺得她那個表情就是在明擺著告訴我她的奸計得逞了一般。但是她做了什麽呢?我奇怪的感受了一下周圍的一切,幻境之內的一切似乎都很正常,奇怪,我去看花若非,突然發現她的身體已經變成一種淡淡的黑色的煙,而那煙正緩緩的湧進我的心髒裏!


    本來花若非之前已經說過她就是我的心髒,所以她現在以這種方式消失我本不應該驚訝,但是一張與自己相同的臉,就那樣慢慢變成了半透明的煙質,然後還在以一種妖嬈的、扭曲的形態鑽迴到我的心髒裏,這我就有點接受不了了!我突然想一把扯著她的脖子把她從我的心髒中拉出來,然後丟在地上用力的踩踏。


    花若非似乎可以讀懂我的思想,不過也對,她本是我的心髒。


    她的表情突然有種難以控製的扭曲,她長大了嘴,似乎在說著不要,但是她已經在她發出聲音之前完完全全的迴到了我的體內。我的手正在機械的舉起手中的筷子,但是突然之間,我發覺我的眼角開始有了一種難以形容的拉扯,似乎表情開始變得冷漠與猙獰。


    自己的大腦有了一種遠離自身的感覺,似乎是靈魂被抽離了自身一樣,渾渾噩噩。但是與此同時似乎又有一種前所未有的釋懷與通明感充滿了全身。


    花若非的力量。


    突然我的腦中突然出現了這樣的一段話。我不禁笑了,這力量的感覺,真好!甚至有些肆無忌憚。它充盈著我的靈魂,渾身都似乎是浮在空中,無拘無束。我略略的動了動握著筷子的手,很好,知覺迴來了。我再一次充滿控製住了自己的身體。


    破壞。


    我的腦中突然有一種肆無忌憚的東西在支配著我,這戲耍我多時的幻象,我隻想毀滅。


    一股霸王的力量突然從我的內心深處升騰起來,它如絲線般輕輕繞上我通天樹元神的脈絡,一點點的纏繞著、攀爬著。我閉上雙眼感受著每一次絲線與通天樹的摩擦,每一次的接觸,都令我不禁身心愉悅。因為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得到那種接觸之下的力量的融合。那種和諧的、共存的力量,總在我漸漸失去意識的時候爆發。我的心髒快速的收緊,感受著每一次力量通往全身的感覺。突然,那脈絡上的絲線突然收緊,我隻覺得通天樹的樹身陡然被緊緊的束縛著,不禁驚慌的睜開了眼睛。


    眼前,正是花若非的臉。這不是幻象中的世界,我清清楚楚的知道我們在我的大腦之中。


    她邪魅一笑,“這才剛剛開始。”


    她的纖細的手指輕輕撫上我的肩膀,然後輕輕一推,突然我隻覺得自己的身體突然輕飄飄的離開了我通天樹的樹身。我似乎沒有實體一般,翻轉著、扭曲著漂浮在半空。


    花若非的手指輕輕探入那通天樹的元神之中,一瞬間,我的雙眼一黑。


    耳邊是一陣吵雜的聲音,我的手指感受了一下地麵,那裏冰冷冰冷的,似乎是玉簽的手感。果然,我仍舊沒有走出這玉簽的世界。費力的睜開眼睛,隻見麵前雪白一片,白的晃眼。細想剛剛發生的一切,貌似從那花若非鑽進了通天樹的元神之後,我就已經失去了知覺,以至於我後來是如何打破困住我的幻境的那部分,真是沒有一點點點記憶。


    “燎哥哥,你快醒來啊!”一聲嬌滴滴的哭喊,使得我迴頭看去。這聲音我記得是海辛芫的聲音,那麽重明一定也就在附近。可是四周的晃眼的白讓我完全睜不開眼,我隻能用胳膊遮掩著雙眼,向著聲音的方向一點一點的摸索過去。湊近之後,才發現那四周的白光中竟然隱藏著一扇門,略用手推了推,就見到重明暈倒在裏麵。


    “重明!”我幾步踏進,發現海辛芫正在抱著他哭。我略略收迴伸出的雙手,用指甲狠狠的掐著我的手心。分開了這麽久,我竟然還沒有釋懷。本來覺得自己已經放下,但是沒想到看到重明之後仍舊失去了理智。


    “是你!”滿臉淚痕的嬌滴滴的海辛芫摸了一把臉上的淚,馬上拉起我的手,“你救救燎哥哥吧,救救他吧!”


    我的眉頭皺了一下,我想甩脫她的手,但是我又不知道這樣做的意義是什麽。重明與她青梅竹馬,她的後頸上被打上了重明專有的印記,她看重明的眼中有星辰大海。我呢?


    我並沒有吃醋的權利與理由。


    “他怎麽了?”我隻站在原地,看著重明的痛苦的臉。


    “他,他隻摸了一下玉簽,進來的時候就變成了現在這樣。”


    我看著她的臉,覺得事情很是不對。“你沒有摸玉簽?”


    “摸了。”


    “那你為什麽會單單的出現在這裏?”我略略後退了一步,直覺告訴自己這個女人並不值得相信。


    “因、因為我之前沒有抽過玉簽,這是燎哥哥說的,所以玉簽對我沒用。姐姐,你是在懷疑我嗎?”嬌媚的小臉上突然顯出極度委屈的樣子,豆大的眼淚從她的眼中奪眶而出。“姐姐。我就算要害人,我又怎麽會害我的燎哥哥呢!我可是他的未婚妻啊!”


    我的心底突然升騰起一種前所未有的煩躁來。我此刻隻想遠離這個地方,遠離她!她的音容笑貌,她的一吸一唿都令我從內心裏厭惡。我幾步走上前去,一把拉起重明的手,在腦中唿喚著花若非的力量。


    花若非輕輕漂浮在我的麵前,用手枕著頭,“怎麽,這麽快就嚐到無上力量的甜頭了?”


    我煩躁的一把握住她的手,將她的力量一點點的填滿我的身體。我見到花若非每一絲力量的加入,我的意念就會一絲一絲的減少。直到浮在半空中的花若非完全取代了原本在裏麵的我。


    “實體的感覺真好啊!”


    等我再次醒來,眼前仍舊是那明晃晃的白。似乎也並不見重明與海辛芫的身影。我冷冷一笑,是啊,難道還要指望重明拋下海辛芫來照顧自己麽?我又算是個什麽呢?獨立起身整理了衣裙,突然之內一種極度的煩躁湧上了心頭。我的眼淚在我還沒有預知的前提下慢慢的劃過我的臉頰,滴落在這冰冷的玉簽世界。


    我,討厭這個世界!


    “主人,我已覺醒!”


    我一愣,發覺決絕不知何時已經幻化為一把長劍漂浮在我的麵前,那劍身寒氣逼人,發著攝人心魄的光芒。


    “破壞麽?”我聽到我的聲音似乎並不是我的聲音,冰冷而淡漠。


    “聽從主人差遣!”


    我的手緊緊的握住劍柄,決絕的體內突然迸發出一種前所未有的震撼的廝殺聲。我的眼前似乎出現了一幕殘忍血腥的古戰場的畫麵。那飲血的冰冷的武器穿過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此刻在我的眼中,卻隻能深切的感受那鮮血的熱。


    “消失吧!”我狠狠的揮舞著手中的決絕,幾道強勁的靈力從決絕的體**出,玉簽的雪白世界登時出現了無數道大大小小的裂痕。細碎的雪白從我的四周紛紛落下,最後化為了塵土。輕輕的、飄飄的落在了我的肩頭。


    最後永久的消失。


    四周也不再是那晃眼的雪白。決絕那幾劍不禁摧毀了玉簽的世界,也同樣破壞了這門內一切。麵前的巨大的牆壁轟然倒下,激起了塵土飛揚。我向內走去,竟然發現裏麵全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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