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林中英的一聲令下,從庭院四周的房屋中湧出許多仆役,他們快速將受戒所需的器具以及桌椅擺放完畢,而後又迅速退下。等仆役離開後,陳忠義手持一本冊子走上前,“待會兒我念到名字以後,你們就按念到的順序站好,明白了嗎?”


    “明白了!”孩童們大聲迴應。


    “好!此次參加受戒儀式的人有二弟陳忠儀之子陳少洋,三弟陳忠武之女陳少雨,六妹陳文雪之子陳少澤、陳少雄,七弟陳林獨子陳楓...”隨著陳忠義的語音落幕,十幾個孩童已按順序整齊排好。


    “受戒總共有個三個部分,第一部分執罰,第二部分測試分選,第三部分受戒試煉。現在隻執行前兩部分。執罰顧名思義,就是執行懲罰,你們犯下的所有錯誤都已被記錄在這本執罰錄中,”說著陳忠義將一本厚厚的冊子舉了起來,“以前看你們還小,身子骨禁不起這些懲罰,不過現在你們在林武師的帶領下鍛煉了數年,想必這些懲罰對你們來說應該都是小問題。”聽到這些,孩童們一片哀嚎,陳楓更是冷汗直流,這厚厚的冊子裏估計有一半都是記錄他的,“我怎麽就這麽犯賤了”。


    “不過!”陳忠義補充,“考慮到你們後期所要進行的一係列修煉,我們就將懲罰統一為掌手,”聽到這些,孩童都麵露喜色,畢竟隻是掌手,隨便就可以混過去了,但是陳忠義後麵的話卻讓所有人的心都跌入穀底,哀嚎起來,“懲罰是一定要清完的,這次執行懲罰的人就是錢先生!”錢先生是出了名的鐵麵無私,根本不會手下留情,這次想投巧逃脫是不可能了。


    “叫什麽叫,誰讓你們不聽話的,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了”打開執罰錄,陳忠義一一讀了起來,“陳少虎,時四歲,三月十七日時,故意損壞花瓶三個,罰三尺,”剛剛念完,錢先生就掏出戒尺朝陳少虎的手心“啪啪啪”地打了下去,疼地陳少虎嗷嗷直叫,站在後麵的孩童如坐針氈。懲罰完畢後,陳忠義開始讀下一個人的,“陳少澤,時五歲,六月十日時,外出未按時迴歸,罰兩尺”又是一陣“啪啪”地聲音以及哀嚎聲。隨著陳忠義一個個念完,隊伍裏的人也越來越少。


    “陳楓!”終於,該來的還是要來。所有人都看向陳楓,有可憐的,有看好戲的,而陳清玲此時正用大仇得報的眼神看著他,“陳楓,你的罰比較多,我們先念,等數字統一之後再一起結算。”將執罰錄完全撐開,陳忠義大聲朗讀,“陳楓,時三歲,四月七日時,欺負族弟陳少虎,致其受傷,罰三尺,共三尺。時四歲,三月初七,不顧族妹陳少雨反對,強吻於她,嚴重影響家風,罰八尺,共十一尺。”


    “我沒親,我就是看她嘴上粘了很多芝麻,想幫他弄幹淨,手上又有東西挪不開手,隻能舔了幾下,真的!我真的沒有親啊!”聽到陳楓的唿喊,庭院內一眾人大笑起來,隻留陳少雨羞紅著臉低下頭。


    “不得爭辯,錯就是錯。”陳忠義厲聲嗬斥,“時…”整整半刻鍾,執罰錄上陳楓的罪行才被念完,“陳楓,你共計被罰九十三尺,伸出手吧!”不舍地看了看自己的雙手,陳楓將手朝錢先生慢慢地伸了過去,緊接著一陣殺豬般的哀嚎聲飄蕩在整個陳家大宅中。


    拖著被白布包裹地嚴嚴實實的雙手,陳楓用充滿幽怨的眼睛看著陳忠義等長輩坐著的地方,無視陳楓的幽怨,受戒繼續著。林中英走上前,“剛剛的執罰是對你們的懲罰,同時也是對你們過去的一個了結,希望在以後的日子裏,你們能記住今天的教訓,好好規束自己,切記再犯同樣的錯誤。第二部分很簡單,看到那裏的東西了嗎?”說著指向一處地方。順著林中英手指的方向,孩童們在那看到各種各樣的東西,既有刀槍劍戟等武器,也有琴棋書畫等文藝品,“從中挑選一樣,然後進來找我,”說罷,林中英單獨進入房間。


    一幹孩童走到堆放物品的地方,左瞧瞧右瞅瞅,選著自己喜歡的東西,陳楓對這個完全沒有興趣,對他來說隻要開開心心地活著就比什麽都要好,就在陳楓漫無目的瞟著時,突然腦內一陣晃動,驚異於此,陳楓朝剛剛看過的地方掃視,在一個偏僻的角落裏,隻見有一塊黑色的東西吸引了自己,近身之後才發現是一座小型石雕山峰。直直地看著石雕,陳楓感覺似乎有什麽東西要將自己的意識拉入其中,漸漸的自己的意識變得模糊起來,等自己再次迴過神時,陳楓發現自己正站在一座巍峨的山峰之上,在自己前麵有一名男子正背對著自己。陳楓想要走上前,可是無論自己邁出多少步,二人之間的距離沒有絲毫變化,“你是誰?”陳楓現在急需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裏。可是男子並沒有迴答,“吾生於憂,而活於愁,世之一切皆虛幻。然吾以風為友,以武為伴,縱橫馳騁,終有所得,吾之畢生心血皆盡於此,望君慎使之。”而後,男子大袖一揮,一到白光打入陳楓腦中,陳楓隨即又失去了意識。


    甩了甩頭,陳楓看著眼前仍然在穿梭挑選物品的孩童們,“難道是夢?”,抱起石雕迴到了原先的位置,“楓哥,你怎麽選塊大石頭啊,要選也得選個像樣的東西吧,”玩弄著手上的劍陳少雄疑問道,“沒什麽,就感覺有意思,”隨意地的將陳少雄的問題敷衍過去,“倒是你,這個身材怎麽會想到選劍的,我看你選個斧頭或者錘倒是挺配的。”“我聽說女孩子都喜歡用劍的男人,所以...”陳少雄嘿嘿的傻笑著。


    很快所有人都選完了,按照先前排好的順序,孩童一個個的進去了,這次要比剛剛慢上許多,第一個人進去一刻鍾後才從屋內出來,在等待良久後,終於輪到陳楓。抱著石雕,陳楓進入了北廂房,在看到陳楓懷中的石雕一刹那,林中英滿臉驚異,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林中英立馬轉過頭。待陳楓走到麵前後,林中英才轉迴頭,“坐吧!你選的挺怪的,前麵的都是選的武器之類的,最不濟的也會選個扇子,你倒是挺特立獨行的!”“我就覺得我和它挺有緣的,所以就選了它,奶奶難道不能選它嗎?”其實林中英剛剛的變化陳楓是看在眼裏的,所以當聽到林中英的問題後,陳楓有些不安。


    “沒什麽,都是一樣的,”看出陳楓的不安,林中英微笑地安慰,“能給我說說你在拿到這石雕後有什麽感受嗎?”陳楓有些遲疑,不知道是否將剛剛發生的事情告訴林中英。似是看出了陳楓的猶豫,林中英微笑著安慰道,“沒事,有什麽就說什麽!”整理了下思緒,陳楓將剛剛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林中英。“奶奶,你怎麽了?”陳楓輕輕地問,這時林中英才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擦拭著掛滿臉頰的淚珠,“沒事,沒事!”等情緒完全平複下來,林中英認真地告知陳楓,“今日所說之事千萬不要再告知任何人,記住!是任何人,明白了嗎?”“恩!”從來沒有見林中英如此認真地告誡他,陳楓心裏不禁有些打鼓,“好了,你可以出去了!”“這就行了?”陳楓有些意外,其他人都是要很長時間才出來,怎麽自己剛進來說了幾句話就要出去,不過既然林中英這麽說了,陳楓也隻得出去了。


    看著陳楓離開的背影,老太太的眼淚再次流了下來,“林兒、師師等我把楓兒培養成人後再下來給你們道歉吧!”


    同最後一個孩子一道出來,林中英宣布第二部分完成,“後麵還要做一個身體檢查,忠義、清玲麻煩你們了!”“既然這裏沒有我什麽事情了,那我就先走了!”錢先生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林中英,便轉身離開了。錢先生走後,林中英也迴到自己屋中。


    而後,陳忠義與陳清玲開始為孩童們檢查身體。陳清玲本來準備趁此報複一下陳楓,但自陳楓從林中英屋裏出來以後就一直沉默不語、情緒不高,便全然沒有了興致。檢查完身體並匯總情況後,陳忠義宣布了這幾天的安排,隨即庭院裏的人都各自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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