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一晃十年


    此話一出蜃獸發一聲嗚咽,似有些委屈,竟然頗為親昵的蹭了蹭方文遠的衣衫,露出討好的模樣。


    若是平時,方文遠定會高興不已,這一向高冷的蜃獸露出這般姿態,實屬難得。


    可今天,方文遠無論如何也高興不起來。


    修士吸納天地靈氣,通曉天地之靈,修的便是那天地大道,也於天地隱隱有所感應,正因為如此,修士能夠趨吉避兇,心神不會無緣無故的跳動。


    更不會莫名其妙的心神不寧,這預示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可是,方文遠一直呆著這裏,而宗門當中也不會有人惹他,這白狐弟子的身份,並非虛名。就連掌門也不敢對他太過分,更何況一個小小的長老。所以,也排出了周瑾龍複仇之事。


    那麽,也就是說,危險不是處在他的身上。


    突然,方文元猛然站了起來,眼中光芒一閃,道:“莫非是晴兒出事了?”


    “不,師傅親自送他們出山門,更送上了保命之物,絕不會出什麽危險!”


    這句話似乎是在安慰自己。可是也被無他法。


    當他來到這龍首峰的一刻起,這封龍陣,就已經敞開了陣眼,讓他鎮壓其中。


    若是此刻離去,這封龍陣必定會出現意想不到的後果。到時候整個清風山脈恐怕都會出現變故,如果真的到了這一步,嶽禮真人一定會對他失望至極。


    所以,肩負重任的方文遠,也不敢輕舉妄動,隻能自我安慰,然後佇立良久,再次盤膝坐下。


    ...


    飛門峽以南,乃是一片戈壁荒漠,穿過這片沙漠,便是南疆深處,三大邪宗也在沙漠的那一邊。


    突然,驟風起沙粒飛,一團白光突然出現在一出窪地。


    三個處在昏迷當中的人,詭異的出現。


    這三人正是蘇羽、蘇晴、姚舞。此刻的他們,身上都有著不同程度的傷勢,尤其是蘇羽,其雙臂血肉模糊,渾身上下滿布瘡痍,血液涔涔之下,麵色蒼白如紙。


    姚舞受到的外傷不明顯,傷到的都是體內,此刻的她,嘴角溢血。縱是處在昏迷當中,也不時咳嗽兩聲,吐出血沫。


    蘇晴就更不用說,她獨自一人抵禦方寸之術,更是在最後垂死掙紮,最終成功激發那傳送玉簡,逃離出來。


    片刻之後,蘇羽發出一聲悶哼,傷勢最重的他,竟然率先從昏迷當中醒轉過來。


    隻見他好不遲疑,一手抱住一人,驀然飛起,直奔南疆深處飛去。


    ...


    在蘇羽三人走後三天,一艘小船從遠處飛來,為首的是一名濃眉大眼的青年,手中拿著一個折扇。


    他的身後是一名絡腮胡子的壯漢,一名山羊胡子的老叟,以及正在打坐的一名老嫗。


    這四人,正是朱兵與他的護道者。


    飛行許久,朱兵有些不耐煩,道:“你確定他們不會逃迴飛伯宗?”


    山羊胡子的老叟迴到:“當然,此時的飛伯宗周圍都不安全,畢竟三大邪宗頻繁出沒。他們出來的時候,是由一名飛伯宗長老護著,但迴去的時候,就不一定會有人迎接。


    如果老夫是他們,老夫絕不會迴到飛伯宗!”


    搖了搖手中折扇,朱兵一臉不耐煩,道:“你說的的確有些道理,但是我們追了三天,竟然沒有看到他們的人影,這又如何解釋?”


    似乎是被問住了,老叟迴話顯得有些猶豫,道:“這...”


    突然,老叟眼中露出一絲驚喜的味道,迅速改變小船的前行方向,飛到一處窪地,道:“少主稍候片刻,老夫察覺到了一絲線索!”


    老叟一手向前虛握,接著便猛然向後一拽,窪地當中瞬間飛了一團砂礫。張口一吹,想成一股強風,將表麵上的砂礫吹飛。


    出現在眾人眼前的是一團褐色的沙粒,而且極不規則。老叟指著,道:“這褐色的砂礫,恐怕是人的血跡幹涸之後的樣子!”


    隻是,朱兵似乎不以為然,道:“這能代表什麽?”


    若是之前,老叟可能會懷疑自己的判斷能力,但此刻,他顯得信心無比,道:“這血跡上麵,老夫感受到了那三個小輩的氣息!


    此事絕非老朽吹噓,老朽的尋蹤訣自然又起獨到之處!”


    言罷,朱兵這才相信老叟的話,於是乎點了點頭,道:“盡快找到他們,本少主暫且休息一下!”


    兩名金丹護道者對視一眼,低頭稱是。


    ...


    一眼望盡,黃沙漫天,蘇羽不知飛了多久,也未曾見到意思綠色,令他焦躁不安。


    紅色藥丸吃了以後,的確壓製了他的舊傷,也令他發揮出了本該有的實力。可副作用也如約而至,令他的傷勢又進一步增重。


    一聲嚶嚀,姚舞漸漸的睜開眼睛,看到拖著她們飛馳的蘇羽,心中莫名一絲心疼。


    想要掙紮著從蘇羽的懷抱中出來,替他分擔一絲壓力,誰知蘇羽更本不願把手。


    其實,如果姚舞真的想要掙脫出來,費不了多大力氣,因為她明顯的感受到蘇羽受傷不輕,他手上的力氣並非很重。這一刻,這懷抱很溫暖,另姚舞不願意再動,也不願離開。


    半響沉默之後,姚舞問道:“師兄,你怎麽樣?”


    蘇羽勉強一笑,道:“沒事!你暫且療傷,等我們到了安全的地方,就靠你保護了!”


    黃沙襲麵,細致的蘇羽撐起一麵護罩,將三人護在其中。


    又飛了一天一夜,蘇羽明顯有些體力不支,元力枯竭,最終落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蘇晴早就醒來,與姚舞一樣療傷。這些天一直都是蘇羽帶著他們飛馳。


    此刻的蘇羽麵容憔悴至極,似乎隨時都會倒下,卻一直堅持著。


    蘇晴有些心疼,道:“哥,你趕緊療傷吧,剩下的路程讓我和姚舞姐姐代勞!”


    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後,蘇羽擺了擺手,道:“不行,我舊傷複發,此刻若是療傷,一時半會不會恢複,而且一旦開始療傷,就不能停。


    所以,妹妹聽哥的話,保存元力,以備不時之需。”


    “以我推斷,朱兵等人也料到我們會想南疆深處逃跑,隨時都可能追上來!”


    蘇晴正要再行勸阻的時候,姚舞在蘇羽身後搖了搖頭,示意蘇晴不要勉強。蘇晴目光一暗,心頭歎息道:“我這個哥哥,我怎麽會不了解,一旦做出了決定,便九頭牛也拉不迴來!”


    距離與朱兵交戰,此時已經過去了七天,蘇羽試圖聯係宗門,卻石沉大海,這令他更不敢迴到清風山去。消息都傳不進去,就說明邪宗對清風山的控製,已經加大了力度。


    他們此刻迴去,隻能送死。


    此時此刻,蘇羽心中所想:“師傅,千萬別將小師弟送出山門...”


    前行半月有餘,蘇羽終於承受不住,卻又不敢自主療傷,隻得在途中又吃一顆紅色的藥丸,不顧副作用展開全速前進。


    從飛伯宗出來,過了飛門峽便是戈壁,而隔壁的後麵,是一片蒼莽山脈。


    其中大小邪宗林立,嗜血魔人層出不窮。


    這一日,蘇羽三人終於看到了綠洲。


    在他們進入大山之後不久,朱兵等人便追了過來。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縮小了不少。發現蘇羽等人,也隻是遲早的事情。


    ......


    飛伯宗龍首峰...


    方文遠近來總是心緒不寧,卻也無可奈何,隻能守在此地不能挪步。


    不過,嶽禮真人說的造化,卻是被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


    這地底精純的龍氣,對他來說是大補之物。


    天地靈氣是修士休養生息,踏入長生的必備條件。而龍氣對於方文遠來說,更像是一顆顆丹藥一般。


    經過這幾個月的修煉,他以龍紋煉骨造血化氣,將體內的雜質剔除大半。


    那右手的手臂骨更是將龍氣轉化,令他全身的骨骼不斷的健碩。


    淡金色的光輝變得更加濃鬱,骨骼由內而外的發生著本質上的變化。


    方文遠自信,如果給他十年的時間,他一定能夠在這裏將自己的肉身錘煉到金丹中期的修士,也不能傷他分毫。


    寒來暑往,白雲蒼狗...


    外麵四季變化,方文遠依舊鎮壓在龍首峰,完成師傅之命。


    一年、


    兩年、


    三年...


    在第九年半之後,方文遠全身金光閃耀,身材拔高一尺有餘,雖然還是那般消瘦,卻發生了本質上的改變。


    他明顯的感覺到自己現在的強大,雖然修為還在築基中期,未有寸進。但他的肉身卻今非昔比。


    似乎是為了驗證自身的強悍,方文遠對著石壁隔空一拳,沒有使用任何元力,更沒有法術神通,僅僅是肉身一拳。


    勁風唿嘯,旺盛的氣血灌注,拳風如龍。


    龍首峰外傳來一聲炸響,卻是山腰一處沙石飛濺,出現一個大窟窿。


    這一拳威力如斯,竟然山腹內打破了山體。


    方文遠滿意的看了看拳頭,目光中卻並沒有多少喜悅,反而是一股濃鬱的擔憂。


    喃喃自語道:“九年時間匆匆而過,師傅沒有過來看過我,師兄師姐也不知道有沒有迴來,也不知晴兒過的怎麽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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