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害相權取其輕,對比之下,他選擇了暫時隱瞞於悠恬的身份。


    他的腦袋亂成一團,整理了好一會兒,才理出頭緒,「悠悠,我是這樣想的,我是否公開你的身份,對你並沒什麽影響,可是,如果我公開了你的身份,對小姿的影響會特別大,當時小姿剛做了摘腎手術,如果再被她知道她不是爸媽的親生女兒,那對她會是致命的打擊,所以……」


    「哦……摘腎手術啊……」於悠恬抬眼看他,譏誚的說:「從時間上看,楚婷姿說謊,說隻有我的腎才能救她的時候,你已經知道我是你親生妹妹了吧?這樣看來,我這個親生妹妹,在你心目中也沒什麽地位,你又何必來找我?楚秋辭,我不姓楚,我不是你妹妹,你今天說的話,我一個字都沒聽過!我叫於悠恬,我是於家的女兒,我和你,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可以走了!」


    於悠恬站起身,彎腰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神情已經恢復如常,站起身子,朝於橋舟的病房走去。


    「悠悠,」楚秋辭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你再考慮一下!我知道,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可是我們的爸媽沒有錯,他們一直在想你惦念著你,你真不想和他們相認嗎?」


    「他們一直在想我惦念我?」於悠恬迴頭,挑眉看他,「他們一直在想我惦念我,你還把鑑定書扣在手裏幾個月,不給他們看,你可真是個孝順的好兒子!」


    「我有苦衷,」楚秋辭苦澀說:「悠悠,媽媽身體不好,醫生囑咐,不能讓她情緒激動,大喜大悲,我怕她知道了你和小姿的事情之後,太過激動,傷了身體,那後果……不堪設想。」


    「哦,」於悠恬木然說:「那你就瞞她一輩子好了,永遠不要告訴她!」


    她甩開楚秋辭的手,頭也不迴的朝於橋舟的病房走去。


    「悠悠!」楚秋辭追過去,再次抓住她的胳膊,「你真的不想認祖歸宗嗎?你應該知道顧家的門楣吧?如果迴到楚家,成了楚家的大小姐,你就是和顧溫玉門當戶對的名門閨秀,就可以風風光光的嫁給顧溫玉,你難道想一輩子不清不楚的待在顧溫玉身邊嗎?」


    於悠恬迴頭,冷冷看他,「就算我一貧如洗,也未必和總裁永遠不清不楚!我和總裁之間的感情,與錢無關,不要拿你那齷齪的思想,去衡量別人的靈魂,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你……」楚秋辭氣的胸口發堵,死死攥緊她的手臂,「悠悠,不管怎樣,我們是血管裏流著相同血液的親生兄妹,算我求你了不行嗎?你放小姿一條生路,她雖然不是我親生妹妹,可我從小看著她長大,我真的沒辦法眼睜睜看她去死……悠悠,算我求你了不行嗎?真要我跪下求你,你才肯嗎?」


    「就算你跪下求我,我也不肯!」不知是因為知道了攥著她手臂的這個男人,是與她血脈相連的男人,是她的哥哥還是怎麽了,看著他痛苦到有些扭曲的麵容,她竟隱隱心痛,可她依舊不想妥協。


    她努力抑製心中的痛意,漠然看著他說:「我不會求總裁,讓他幹涉楚婷姿的判決,重判楚婷姿,但我也不會去替一個殺人兇手求情,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她是你妹妹,她的命就金貴,死去的那個女人不是你妹妹,她就活該去死嗎?」


    「逝者已逝,悔之晚矣,可為什麽我們不能讓活著的人繼續好好活下去呢?」楚秋辭說:「悠悠,我向你保證,隻要小姿這次好好的從裏麵出來,我一定會讓她改過自新,多做善事,補償她所犯過的錯誤,讓她去幫助更多去需要幫助的人,難道不比把她關在裏麵懲罰她更有意義嗎?」


    於悠恬冷冷看著他說:「這些話,你應該去和受害者的家屬說!去和那對失去女兒的父母說!我再和你說一遍,楚婷姿的事,與我無關,請你以後不要再來糾纏我,尤其不要去搔擾我弟弟,不然的話,我會和你拚命!」


    她迴過頭,繼續往前走,楚秋辭追著她說:「既然你說和你無關,那是不是不管我怎樣幫助小姿,你都不會插手幹涉?」


    於悠恬冷冷說:「楚少爺,我勸你不要做違法亂紀的事情,人在做,天在看,會有報應的。」


    楚秋辭煩躁的問:「我隻問你,是不是不管我怎樣幫助小姿,你都不會插手幹涉!」


    「我不會管,我也管不了,」於悠恬駐足看他,「但我不知道我們總裁會不會管,我無條件服從我們總裁的命令,他想怎樣就怎樣,我永遠不會對他說不!」


    「你是他的奴隸嗎?」楚秋辭暴怒:「這是我們家的私事,他顧溫玉有什麽資格插手?」


    「你說的對,我就是他的奴隸,」於悠恬麵無波瀾的說:「你還不知道吧?當初為了求總裁救小舟,我已經把自己賣給總裁了,他讓我生我就生,他讓我死我就死,他讓我幹什麽我就幹什麽,你說他有什麽資格插手我的事?」


    楚秋辭驚愕的半晌說不出話,「……於悠恬,你瘋了嗎?」


    「是啊,我瘋了,我早就瘋了,」於悠恬譏誚看他,「在我走投無路,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你沒有出現,如今你也沒有出現的必要,我的事情,沒資格管的人是你,我不想再見到你,請你有多遠走多遠,不要等我說你……滾!」


    這時於悠恬已經走到於橋舟的病房門口,她開門進去,「砰」的一聲將楚秋辭關在了門外。


    「姐,怎麽了?」於橋舟見她一臉怒意,勉強動了動身體,想要坐起身子看她。


    「沒事,」於悠恬這才記起,自己情緒太過激動,帶著情緒闖進弟弟的病房裏,她深唿吸了幾次,強顏歡笑,走到於橋舟身邊,按住他的身子,「別動,我沒事,就是和剛剛那人吵了幾句,有點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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