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去死吧!」柳亦為狂怒的將她推倒在地上,怒聲大吼:「大奎,進來!」


    他的貼身保鏢大奎,立刻應聲而入,「少爺。」


    「把她拖出去,讓她說實話!」柳亦為相信他的判斷,雖然隻有一個眼神,但他相信他不會錯。


    將他的兒子害成這樣的人,即便弄死,也死有餘辜!


    「等一下!」於悠恬製止了往外拖拽楊媽的大奎。


    楊媽被柳亦為的突然翻臉,嚇的魂飛魄散。


    聽到於悠恬讓大奎等一下,她以為於悠恬要為她求情,立刻拚命的朝於悠恬的方向掙紮,「於老師,救命啊!你為我說句公道話!我平時怎麽對小少爺,你都是看在眼裏的,我對小少爺,含在嘴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我把小少爺當成我的命根子一樣疼啊,我怎麽可能害小少爺,於老師,您一定要為我說句公道話啊!」


    於悠恬沒理會她的哭嚎,看向柳亦為,「不用帶出去問,就在這裏問,讓小知看著。」


    「這……」柳亦為有些猶豫。


    他怕嚇到自己的兒子。


    「沒事,我們小知是男子漢,」於悠恬看出他的顧慮,將柳念知抱好,讓他穩穩坐在自己膝上,大手用力包裹住他的小手,將他攬在懷中,完全守護的姿態,貼在他耳邊,柔聲說:「小知,我們看爸爸打壞人,為小知報仇好不好?」


    「不要!」柳念知急切的沖她拚命搖頭,「老師快點放她走,她會害死爸爸的!」


    聽了兒子的話,柳亦為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


    猜也知道,這肯定是別人威脅自己兒子的。


    威脅自己兒子,如果兒子敢怎樣怎樣,她們就會害死他們父子。


    兒子還小,三歲而已,不知道怎麽的,就被他們唬住了。


    柳亦為眼睛裏幾乎含了淚,大步走到兒子身邊,寬大的手掌,放在兒子的頭頂上,用力摩挲,「小知放心,那是壞人騙你的,爸爸很厲害的,沒人能害死爸爸!」


    「是啊,小知,」於悠恬在他的臉頰上輕輕親了下,搖晃著他小小的身子,柔聲說:「小知被壞人騙了,老師也知道,小知的爸爸,比壞人厲害的多,小知的爸爸,可以把壞人打倒,可以保護小知,不會被壞人害死的!」


    在小孩子的心目中,老師是一個很神聖的存在,他們總是最聽老師的話,與自己老師比起來,連父母都要靠邊站。


    聽於悠恬說的那樣溫柔篤定,柳念知有些動搖了,抓著於悠恬的衣服,希翼的問:「老師,是真的嗎?爸爸不會被人害死嗎?」


    「不會的,」於悠恬又笑著親親他,「還有老師啊!老師也很厲害,老師可以保護小知和小知的爸爸!」


    柳念知抓著於悠恬的衣服,點了點頭,依戀的鑽進於悠恬的懷裏。


    在他的心目中,於老師是最厲害的。


    她和家裏的傭人們不一樣。


    家裏的傭人,都會聽路阿姨和楊奶奶的話。


    就連爸爸,也聽路阿姨和楊奶奶的話。


    但是於老師不一樣。


    於老師不但不會聽路阿姨和楊奶奶的話,而且路阿姨和楊奶奶,在她麵前,都要客客氣氣。


    有時路阿姨和楊奶奶說了她不喜歡的話,她很漂亮的笑著,就能說出讓路阿姨還有楊奶奶很生氣的話。


    他能看出路阿姨和楊奶奶真的很生氣很生氣,可他們不敢沖老師發火,臉上還賠著笑,討好他的老師。


    老師是他見過最聰明的人,她會講很多很多的故事、她可以不翻琴譜,就彈出許多許多好聽的曲子、就連同樣很聰明很聰明的輕靈姐姐,都很敬佩她、羨慕她。


    在年幼的柳念知心目中,他的於老師就像仙女一樣,可以點石成金,無所不能。


    老師說,可以保護他和爸爸,那他和爸爸,肯定就不會死了!


    於悠恬撫了撫柳念知的腦袋,抬起頭,看向大奎,淡淡說:「可以開始了。」


    「可以嗎?會不會嚇到小知?」柳亦為還是十分擔心。


    他的兒子已經有心理問題了,他怕嚇到兒子,兒子心理問題,會更加嚴重。


    「心病還須心藥醫,相信我,可以的,」於悠恬聲音清甜幹淨,有種安穩人心的力量,「開始吧……別見血。」


    大奎用詢問的目光,看向柳亦為。


    他是特種兵出身,退伍之後,經朋友介紹,來了柳亦為身邊,給柳亦為當保鏢。


    柳亦為待他很好。


    軍人身上,最閃光的特質,就是忠誠。


    柳亦為看重他,待他好,他也用一腔忠誠,迴報柳亦為。


    在大奎心目中,柳念知就如同他的子侄一樣。


    看到那個可愛的孩子,被人嚇成這樣,他心裏的憤怒,不比柳亦為少多少。


    折磨人的花樣,他從來不缺,不見血卻能讓人生不如死,對他來說,不過小菜一碟。


    柳亦為看看於悠恬,又看看偎在她懷中的兒子,終於下定決心,點了點頭,「聽於老師的……別見血!」


    「是!」大奎應了一聲,鏗鏘有力。


    他抓住楊媽的一根胳膊,猛的一折。


    楊媽頓時殺豬般慘叫了一聲,眼睛一翻,剛要昏過去,大奎在她頸後一個穴道按一下,險些疼暈過去的楊媽,又感受到一陣撕裂般的劇痛,將她生生從幾乎疼暈過去的劇痛中,疼的清醒了。


    一波一波的劇痛折磨著她,讓她殺豬一般嘶嚎慘叫。


    於悠恬穩穩抱著柳念知,手掌在他背後,溫柔的撫著他的脊背,小聲在他耳邊說:「小知,聽到了沒?爸爸在給小知報仇了,壞人得到了懲罰,以後再也不敢傷害小知了!」


    柳念知偎在於悠恬懷中,偷偷轉過一點頭去,偷眼去看楊媽。


    柳亦為有些擔心,生怕嚇到兒子,情不自禁用力抓住兒子的肩膀,緊張的觀察兒子的神情。


    讓他沒想到的是,兒子的眼中沒有了剛剛的恐懼和懼怕,而是多了一抹希望的、閃亮的光彩。


    柳亦為心裏一鬆,眼眶一熱,又險些掉下淚來。


    他不是脆弱愛流眼淚的男人,可這幾天,兒子的病情,幾乎將他折磨瘋了。


    他已經很久沒在兒子眼中看到這種帶著希望的、閃著光的神采了,一時之間,險些喜極而泣。


    楊媽臉色慘白,雖然叫的痛苦,但畢竟沒見血,看上去的確沒什麽視覺上的刺激。


    他放心了,沖大奎使了個眼色。


    大奎在楊媽身邊蹲下,握住楊媽一根手指,冷聲質問:「說!為什麽虐害小少爺!」


    楊媽的一根胳膊已經折了,見柳亦為是來真的,她知道,今天就算她嘴硬也逃不過了,終於放棄抵賴,哭嚎著說:「少爺,不關我的事,是路小姐逼我這樣幹的!我也不想啊,我是被她給威脅了!是我逼我幹的,不關我的事啊!」


    「路芳菲?是路芳菲?」柳亦為死死攥拳,身上勃發的怒氣,讓他看起來暴戾駭人。


    「出去問吧,」於悠恬忽然說:「小知該午睡了,我陪小知休息一會兒。」


    於悠恬願意讓柳念知看到,他的父親親手替他懲罰了壞人,卻不願意讓小知親耳聽到大人之間的卑鄙與骯髒。


    他還太小了,不該提前接觸這個世界陰暗髒汙的一麵。


    「我知道了,」柳亦為也不願意讓兒子知道這些醜陋骯髒的事情,吩咐大奎:「把她拖出去。」


    楊媽嚎哭著被拖了出去,小知揚起小臉,忐忑的問於悠恬,「老師,我和爸爸真的不會被她們害死嗎?」


    「不會,」於悠恬幫他整理了一下小枕頭,抱他躺在枕頭上,自己也在他身邊躺下,溫柔攬著他,輕輕拍撫,「小知,放心好了,過了今天,爸爸就會把路阿姨還有楊奶奶,從別墅裏趕出去,從今天開始,這個家裏隻有爸爸、輕靈姐姐、大奎叔叔,和對小知好的傭人,等小知睡醒了,小知就下樓去指認,哪個人欺負過小知,小知就告訴爸爸,爸爸就會把壞人從別墅裏趕出去,從今以後,再也沒人敢欺負小知了!」


    柳念知期待的問:「真的嗎?老師?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老師從來不會騙小知的!」於悠恬撫著他的頭髮,親親他的額頭,「乖,閉上眼睛,睡吧,睡醒了,壞人就都被爸爸打跑了。」


    於悠恬輕輕哼起一首歌謠,在溫柔動聽的歌謠裏,柳念知放鬆了一直繃緊的精神,閉上眼睛,漸漸睡去。


    書房裏。


    柳亦為坐在辦公桌後,冷酷的看著跪在地上的楊媽。


    楊媽疼的幾乎暈死過去,可大奎不知道用了什麽法子,讓她一直淩遲般疼著,卻連昏過去都不能。


    她沒什麽威武不能屈的意誌,隻要能讓她在這種痛苦中解脫,讓她幹什麽都行。


    不等柳亦為逼問,她就大淚潑天的哭訴:「少爺,你相信我,都是路芳菲那個賤人,讓我這樣做的!」


    柳亦為冷笑,「路芳菲是誰?你在柳家的資歷比他多的多,你為什麽聽她的?她讓你做什麽,你就做什麽,你是傻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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