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琳琅呢?


    她在雪山下,等了他一個月,在他生死未卜的時候,和他的朋友睡在了一起,並懷上了他朋友的孩子。


    等他從昏迷中醒來,看到的是身懷已經有了兩個月身孕的薛琳琅。


    這,就是他的愛情。


    他嗬護珍愛了那麽久的愛情。


    三年了,原本以為,往事已經埋在塵埃裏,早已淡忘,不會再痛了。


    可他沒想到,傷疤就是傷疤,即使結了痂,再掀開時,還是會疼的。


    他自嘲的彎起唇角,不再胡思亂想,收斂心神,閉眼睡去。


    第二天上午,傾城科技大廈。


    坐在辦公室內,正在批覆文件的顧溫玉,手機響了。


    拿過手機看了眼,屏幕上顯示的名字是路良錦。


    他微微蹙了下眉,任手機鈴聲響了不停,他卻沒接。


    路良錦的父親叫路放堯,和他媽媽情同兄妹。


    因為這層關係,他和路家幾個孩子,從小走的親近,感情非常不錯。


    路良錦的堂兄路盛,一直喜歡薛琳琅。


    他被困雪山的時候,路盛終於找到了機會,和薛琳琅攪在了一起。


    等他被從雪山上救下來的時候,薛琳琅已經懷上了路盛的孩子。


    這件事很快被捅破,他的弟弟們,怒不可遏,幾乎要宰了那兩個人。


    可終究路家和顧家是世交,路家的長輩出麵,保下了那個女人和她腹中的孩子。


    他當時沒說什麽,也沒報復什麽。


    隻能說,是他太蠢,瞎了眼,盲了心,看錯了女人,他還能說什麽?


    他幾乎能想像的到,平日裏嫉妒他的那些人,會在他背後嘲笑他些什麽。


    但是,無所謂了。


    他不想將自己的時間和生命,浪費在那種忘恩負義、狼心狗肺的女人身上。


    他要放下過去的一切,過的好好的,他的親人和朋友們才能放心。


    他放下了,他的弟弟和朋友們卻沒放下。


    原本,路盛也是他們圈子裏的朋友,可發生了那件事之後,路盛就被他們的圈子排除在外了。


    愛情沒錯,可在自己朋友生死未卜的時候,趁虛而入,把自己朋友的女朋友拐上了床,那就錯了。


    他的弟弟和朋友們,心裏都嘔了一口氣,見了他的麵,就冷嘲熱諷,沒一分的好臉色,就連路良錦,也和路盛狠狠幹了一架。


    他聽說,那個女人也一直埋怨路盛鉤引她,如果不是路盛在她六神無主的時候,欺騙了她,她會好好的在雪山下等著他迴來,她還是那個人人羨慕的顧家未來少夫人,而不是跟了路盛以後那樣,人人嘲笑,為人所不齒。


    路盛背叛了朋友,得到了一直心心念念的女人,那個女人,卻沒有死心塌地和他一起過日子,反而總是滿腹怨言。


    路盛成了豬八戒,裏外不是人,心裏鬱悶,跑去酒吧喝酒,喝醉之後,與人發生爭執。


    爭鬥中,他被人推倒,後腦磕在吧檯上,竟然死了。


    路盛死的時候,那個女人剛剛生下路盛的孩子。


    原本,路家是不肯認那個女人的,可是路盛的父親,是路家的分家,他那一脈,隻有路盛一根獨苗。


    薛琳琅生下的孩子,就成了路盛留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


    路盛的父母哭的死去活來,沒有辦法,隻能把薛琳琅母子,接進了路家。


    路盛的父母,把路盛的死,歸結在薛琳琅身上。


    他們認為,如果不是薛琳琅鉤引他們的兒子,路盛就不會搶顧溫玉的女人。


    如果路盛不搶顧溫玉的女人,他那些朋友們,就不會排斥他,他就不會因為心情不好,跑去酒吧喝酒,他也就不會死了。


    所以,薛琳琅一直是路家父母的眼中釘肉中刺,對她沒有一點好臉色。


    總而言之一句話,薛琳琅在路家的日子,水深火熱,十分不好過。


    種什麽因,得什麽果,她有今天,是她自找的,顧溫玉實在沒辦法對她產生一絲一毫的憐憫和同情。


    大概人死之後,他犯過的錯誤,就會被人忽略,就變得可以原諒了。


    路盛死後,路良錦對路盛的死,十分內疚。


    他認為,如果他不是總對自己的堂哥冷嘲熱諷,而是能多寬容他幾分,陪他聊聊天,開解他一下,也許他就不會跑去酒吧喝悶酒,也不會丟掉性命了。


    因為這份內疚,他對薛琳琅母子很好。


    他對薛琳琅母子好,就難免覺得對不住顧溫玉,漸漸的和顧溫玉之間的關係,也就遠了。


    乍一看到他打來電話,顧溫玉一下聯想到了薛琳琅母子,他有些反胃,便任手機響個不停,沒有接電話。


    幾十秒鍾後,手機鈴聲停了,安靜了幾分鍾後,再次響起來。


    顧溫玉掃了眼屏幕,盯著手機屏幕看了一會兒,手指離開滑鼠,把手機拿在手裏,修長的指尖,撥了一下屏幕,「餵?」


    「玉哥?」路良錦的聲音,在電話那邊響起。


    「嗯,是我。」顧溫玉轉了下座椅,弧度優美的指尖,漫不經意的敲擊桌麵,漫聲應著。


    「玉哥……我……」路良錦吭哧了許久,才為難的問:「玉哥,你能去見見薛琳琅嗎?她這幾天不知道發什麽瘋,鬧著非要見你,我不肯,她就不肯照看小寶,我被她鬧的實在沒法子了,隻能來求你,玉哥,小寶還小,她不見小寶,小寶都哭病了,我實在是沒辦法,玉哥,求求你,幫幫忙……」


    路良錦說這話,自己都臊的夠嗆。


    可是,沒辦法,薛琳琅懷孕時,路家和顧家鬧的厲害,薛琳琅擔驚受怕,孩子在胎裏沒長好,生下來隻有三斤多,費了九牛二虎的力氣,才把這孩子養到這麽大。


    孩子身體孱弱、抵抗力差,膽小內向,特別依賴薛琳琅。


    薛琳琅鬧著見不到顧溫玉,就不肯照看孩子,孩子被她嚇到了,發起了高燒。


    這個孩子,是在他眼皮子底下長起來的。


    孩子小時候生病,是他一宿一宿不合眼的照看著,跑前跑後,忙裏忙外。


    他還沒結婚,就已經體會到當一個父親的心情,他一直把堂哥的這個孩子,當自己的親生兒子來疼愛的。


    如今,孩子病了,他比薛琳琅還心疼。


    他實在沒辦法了,才厚著臉皮來求顧溫玉。


    人,是種很奇怪的生物。


    再沒和於悠恬在一起之前,就算是路良錦跪在他麵前給他磕頭,求他去見薛琳琅,他也不會去的。


    可是,現在,他卻忽然想去見見那個在他生死未卜的時候,背棄了他的女人了。


    他想再親眼看看那個曾經備受他疼愛的女人,親耳聽聽,事到如今,她還想對他說些什麽。


    「好啊,」他傾了傾唇角,「什麽時候?」


    路良錦懵了,好長時間沒說話。


    他是被薛琳琅折騰瘋了,實在沒辦法了,才抱著試試看的想法,打電話求顧溫玉。


    他根本沒抱任何希望,可沒想到,顧溫玉竟然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他一時懵了,過了好久,才感恩戴德的連連道謝:「玉哥,真是不好意思,麻煩你了,我知道,這件事我做的不地道,我實在是……」


    「沒事,」顧溫玉淡笑著打斷了他的話,「自家兄弟,不用這麽客氣。」


    左右是要去的,剛好順便賣個人情給路良錦。


    路良錦更加感激涕零,就差磕頭謝恩了。


    他說一會兒會親自來接顧溫玉,顧溫玉微笑著掛斷電話。


    他很好奇,那個曾經背棄了他的女人,如今要見他,她想和他說些什麽呢?


    路良錦的車,如期而至,把顧溫玉,接到了薛琳琅的二層小樓外。


    為了照顧薛琳琅母子,路良錦買了兩棟小樓,和薛琳琅母子,毗鄰而居。


    他給薛琳琅母子僱傭了一個保鏢、一個保姆和一個廚娘,薛琳琅的日子過得也算滋潤。


    路良錦心虛氣短的將顧溫玉讓進二層小樓,推開客廳的門,在客廳沙發上坐著的女人,頓時兩眼放光的站了起來。


    看得出,她刻意打扮過,姣好的容貌上,畫了眉毛,塗了腮紅,精緻的妝容,為她出色的容顏,更添了幾抹風情。


    她曾經很漂亮,像顧家大小姐顧清芽一樣,是一種弱不禁風的美,空靈毓秀,纖細柔弱,好似不食人間煙火。


    可如今,她和清芽已經不一樣了。


    她的身上,已經沾染了濃重的煙火氣,她依舊很漂亮,卻已經沒了靈氣。


    顧溫玉意味不明的,微微勾起唇角。


    靈氣?


    其實,她身上根本沒有過靈氣這種東西吧?


    隻是當年的他,瞎了眼,盲了心,才會以為,她和他的芽芽一樣,鍾靈毓秀,幹淨善良。


    其實呢,她的骨子裏,是自私的、骯髒的、涼薄的,和他的芽芽,一丁點兒都不一樣。


    見到顧溫玉,薛琳琅激動的不能自已,往前走了幾步,又不自覺的整理了一下鬢邊絲柔順滑的長髮。


    路良錦看著她,不耐的說:「我把玉哥請來了,玉哥時間金貴,你有話快說,別浪費了玉哥的時間。」


    因為她是他侄子的親生母親,他才耐著性子和她說這麽多話,不然的話,他一個字都不願意和她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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