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歡這種感覺。


    喜歡自己可以為自己喜歡的人排憂解難。


    每次可以用自己的知識和技術,讓身邊的親朋好友,重新展露歡顏,就是他人生中最幸福、最有價值的時刻。


    穿過大廳,走進走廊,他忽然覺得氣氛不對。


    雖然這邊是高幹病房,整個樓層隻有幾間病房,病人不多,醫生護士也不多,但也不該這麽安靜才對。


    以前他每次過來,都會遇到幾個定時查房的護士,盡職盡責的在樓道裏來來往往。


    可這次,自他從電梯出來到現在,他一個護士都沒見到。


    他正疑惑間,忽然聽到走廊盡頭傳來女孩兒的哭聲。


    他愣了下,抬頭看去,發現一個護士被人從走廊盡頭的病房裏推出來,摔倒在地上。


    緊接著,一個黑衣大漢,從病房裏大步走出來,狠狠一腳踹在護士的小腹上,惡狠狠的說:「閉嘴!」


    護士慘叫一聲,卻迫於淫~威,死死咬住嘴唇忍痛,一句話都不敢說了。


    緊接著,一個又一個的醫護人員,被從那間病房裏扔出來。


    喬浩洋皺眉,掏出手機,想把保安叫上來。


    那間病房裏,是他新收治的病人。


    因為病情暫時不適合做手術,隻能先用藥物控製,等到合適的時候才能進行手術治療,看眼前這狀況,分明是那間病房的病人家屬在鬧事。


    他剛把手機放在耳邊,手機就被人劈手打掉。


    雙臂猛的被人抓住,反擰到身後,耳邊響起一個惡狠狠的聲音:「別動!」


    喬浩洋想迴頭看,被人狠狠一胳膊肘,鎚在他的後肩上,疼的他痛哼一聲,忍不住彎下腰去。


    身後那人,就著這個姿勢,把他押到了走廊盡頭的那間病房,站在門口,沖裏麵的人說:「大小姐,這個人想報警,被我抓來了。」


    喬浩洋雙臂被擰的生疼,隻能彎著腰,看著地麵。


    耳邊響起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麵上的「哢哢」聲,一雙白色的高跟皮鞋,出現在他的視線裏。


    「敢報警?」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聲音裏滿是冷傲和不屑。


    喬浩洋聽出她的聲音,那是病人的未婚妻。


    喬浩洋抬頭看向她,冷冷質問:「楊小姐,你什麽意思?」


    「我什麽意思,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了嗎?」楊汝嫣捏住他的下巴,冷冷說:「我要人給我出具證明,證明我未婚夫不是生病,是被人暗算謀害。」


    喬浩洋蹙眉,冷冷說:「我也告訴過你了,那是警察的事,不是我的事。」


    「可警察聽你們的,」楊汝嫣憤怒的說:「是你們告訴他們,我未婚夫是生病了,不是被害。」


    「這是事實,」喬浩洋說:「你未婚夫確實是生病,不是被人謀害。」


    「你胡說!」楊汝嫣憤怒的給了他一個耳光,「我未婚夫明明就是被他弟弟下毒害成這樣的,你偏偏說他是生病了,你一定是被他弟弟收買了,對不對?」


    喬浩洋的臉,被打的偏向一邊,臉上火~辣~辣的疼,可疼並讓他難受,難受的是那種隨之而來的羞恥感。


    從小到大,他從沒讓人打過耳光,甚至沒讓人動過一根手指。


    今天,卻讓一個莫名其妙的女人當著這麽多人的麵,狠狠摑了臉。


    他盯著楊汝嫣,眼神冰冷。


    「看什麽看?」楊汝嫣更加憤怒,狠狠一腳踹在喬浩洋的膝彎,惡狠狠的吩咐她帶來的手下,「把他們都給我帶進來,讓他們在病房裏跪著,誰肯給我出證明,就讓誰起來,不然的話,就讓他們一直跪著,六子,你帶人在外麵守著,不許任何人進來。」


    喬浩洋被人抓住雙臂,粗魯的押進房間,後膝彎又挨了重重一腳,不可控製的跪在地上。


    他眼前黑了黑,幾乎氣暈過去。


    這輩子,他沒跪過任何人,連自己的父母都沒跪過。


    今天,居然被一個莫名其妙的人按跪在這裏。


    他奮力掙紮,抬頭怒瞪向楊汝嫣:「你瘋了嗎?這裏是醫院,你到底想幹什麽?」


    「我不想幹什麽?」楊汝嫣彎下腰,伸手拍拍他的臉,「老老實實給我出個證明,不然的話,我不會放過你!」


    喬浩洋歪了歪腦袋,試圖躲開這種羞辱。


    楊汝嫣卻似乎十分喜愛這個遊戲,甚至在他臉上捏了一把,輕佻的笑,「這位醫生,你長的這麽漂亮,不會是走後門進來的吧?」


    她挑起喬浩洋胸前掛著的名牌看了看,譏諷道:「呦,還是個副院長!你爬上這個位置,是靠賣臉蛋兒,還是靠賣笑?」


    「不準你侮辱喬院長!」喬浩洋帶的實習生聽到她侮辱自己的老師,再也忍不住,忽然從地上爬起來,猛的沖向她,一把抓住她的衣領,狠狠一拳打在她的臉上。


    楊汝嫣被打的踉蹌幾步,摔在地上,嘴角淌血,半邊臉頓時腫了。


    她難以置信的睜大眼睛,氣的發抖,伸手指向那個實習生,沖她帶來的保鏢怒吼:「你們都是傻子嗎?還不抓住她?」


    她帶來的保鏢一擁而上,把那個實習生重新按跪在地上。


    楊汝嫣爬起來,衝過去左右開弓,狠狠給了那個實習生幾個耳光。


    那個實習生骨頭硬的很,一邊挨打,還一邊痛罵她。


    她氣的狠了,暴怒的吩咐她的保鏢:「給我掰折他的爪子!」


    敢打她!


    她從生下來,還從沒人敢打過她!


    保鏢立刻聽令,抓住實習生的手腕。


    「別動他!」喬浩洋冷冷的瞪向楊汝嫣,「他們都沒有資格給你未婚夫開證明,他們都要聽我的!」


    他的目光冰冷無畏,沒有絲毫的恐懼和閃躲。


    從沒人敢這樣挑戰她的權威,楊汝嫣氣的渾身哆嗦。


    她幾步走到喬浩洋麵前,又是一個耳光,狠狠摑在喬浩洋臉上,吩咐她的保鏢,「把他的手按在地上!」


    保鏢聽命,將喬浩洋的右手強按在地上。


    楊汝嫣抬腳,將喬浩洋的手指,踩在腳下,惡狠狠的問:「我再問你一次,你要不要給我開證明?」


    喬浩洋冷冷看著她,一言不發。


    楊汝嫣腳底用力,碾壓他的手指,眼睛越來越紅,戾氣越來越重,麵目猙獰的問:「你到底給不給我開證明?」


    十指連心。


    脆弱的手指被人碾在腳底,疼的喬浩洋臉色漸漸蒼白,大滴的冷汗,順著鬢角滴落。


    但最疼的不是他的手指,是他的心。


    他爸媽都是醫生,他從小就喜歡醫學。


    別的小朋友們在看童話故事的時候,他在津津有味的臨摹人體解剖圖。


    不知是遺傳還是怎樣,他天分極高。


    有關醫學的事情,他過目不忘,舉一反三。


    有人說,天才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百分之一的天分,但那人忘了說,百分之一的天分,比那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重要的多。


    那百分之一的天分,是不管付出多少汗水,都無法企及的。


    他是幸運的。


    他擁有那百分之一的天分。


    不過二十多歲,他就成了公認的最優秀的全科醫生。


    有十幾種手術,這世上隻有他一人能做。


    可做手術,需要腦子、需要眼睛、更需要手。


    手術是最這世上最精密的操作,差之毫厘,就可以取人性命。


    他平時很注意手部的保養,因為有一雙好手,才能穩穩的拿著手術刀,給病人做各種各樣的手術。


    可此刻,他的手指卻被人碾在腳下,疼的像是斷了,可他卻並不想妥協,更不願求饒。


    手指越來越疼,疼的他都有些恍惚了。


    他做了五個多小時的手術,原本就體力透支,累的厲害,此刻再加上劇痛,他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幾乎暈過去。


    屋子裏的醫生和護士都氣炸了,想要衝過去幫忙,卻被屋子裏十幾個人高馬大的保鏢舉著電棍抽打著,困在原地。


    喬浩洋的兩個實習生,一邊掙紮,一邊哭著大罵。


    喬浩洋是他們心目中的神,是可以從生死關將人拉迴來的神。


    他們將來也是要做醫生的人,沒人比他們更知道,一雙手對一個好醫生的重要程度。


    可此刻,他們要眼睜睜看著那雙手,廢在一個不知所謂的女人手裏。


    屋子裏哭聲、怒罵聲、怒斥聲,混成一團。


    忽然,房門被砰的踹開,一個英俊的男人,裹著一身冷殺出現在門口,掃了地上的喬浩洋一眼,沒等楊汝嫣質問,便大步走過去,一腳踹在楊汝嫣胸口,將楊汝嫣踹飛出去。


    楊汝嫣被踹的後背撞在牆上,才穩住身子,「噗」的吐出一口血,疼的眼前鋒發黑,卻仍忘不了憤怒的叫囂:「你是誰?你好大的膽子!你知道我是誰嗎?」


    顧雲霄不屑的看她一眼,彎腰將喬浩洋從地上扶起來,與此同時,他帶來的保鏢,三下五除二,將楊汝嫣的保鏢解決掉,解救了屋子裏所有的醫生護士。


    形勢瞬間翻轉,不過眨眼間,跪在地上的,成了那些人高馬大的黑衣保鏢們。


    顧雲霄抓住喬浩洋的手腕,看向他的手指。


    右手五指,除了拇指之外,全部青腫發紫,腫的像四根紫色的胡蘿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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