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輕蔑的說:「你急什麽?他不死又怎樣?還不是被我耍的團團轉?如今什麽都聽我的?」


    「我怎麽能不急呢?」女人嬌嗲說:「你別忘了,你到底不是那個老傢夥的種,要是有天他發現真相,一分錢都不會給你。」


    「就他?」井鑫鄙夷的嗤笑一聲,「一個老白癡,被我玩弄於鼓掌之中,當我是他祖宗似的供著,他能發現什麽?」


    即便這段錄音,井浩維已經聽了無數遍,此刻還是氣的,狠狠將錄音器狠狠扔在井鑫臉上,「你這個孽種,畜生!你還有什麽話說!」


    井鑫麵無人色,急促的分辯:「這些話不是我說的,我從沒說過這些話!」


    他說的是實話。


    這些話不是他說的,他從沒說過這些話!


    因為他真的是井浩維的兒子,確實是井浩維的種,又怎麽會有女人和他說,他不是井浩維的種?


    可是,井浩維根本不信。


    他幾步躥上前,又給了井鑫狠狠一個耳光,「你當老子耳朵聾了嗎?那明明就是你的聲音,證據確鑿,你還狡辯?我是瞎了眼,才會相信你媽那個賤人,才會相信你,你給我滾,滾!」


    一個又一個證據,接連擺在井鑫麵前,他發現,他竟被逼進了死胡同,百口莫辯了。


    他不是在井浩維身邊長大,和井浩維之間,原本就沒什麽深厚的感情。


    以前井浩維對他好,是因為在他的挑撥下,井川被趕出了井家,他成了井浩維唯一的兒子。


    可此刻,井浩維堅信,他不是他的兒子,一瞬之間,他什麽籌碼都沒了。


    他張了張嘴,還想做最後的掙紮,忽然管家慌慌張張闖進來,「老爺,老爺,不好了,警察來了。」


    「警察來就來,慌什麽?」井浩維正一肚子的氣,怒沖沖說:「警察來的正好,讓他們把這個詐騙犯給我抓起來,我永遠都不想再看到他!」


    幾名穿著製服的警察,很快闖進來,朝井鑫出示了一張拘捕令:「井鑫,你因為涉嫌幾樁藏~毒販~毒案,被捕了!」


    井鑫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拘捕令,久久迴不過神。


    他以前是販賣過毒~品,但那是在他沒迴井家之前。


    那時為了生計所迫,他加入了一個團夥,販賣一些很低級的毒~品。


    等他得知了自己的真實身份之後,他布了一個局,讓那個團夥,在這個世上人家蒸發了。


    所有知道他曾販過毒的人,都已經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警察怎麽會找上他?


    他正看著拘捕令出神,上樓搜查的警員,拿著幾包白色的東西,從樓上跑下來,「隊長,在井鑫臥室地板下的暗格裏,發現了大量海~落~茵。」


    井鑫本就蒼白的臉上,血色一下褪淨,慘白如紙,麵無人色。


    井浩維先是驚得目瞪口呆,很快反應過來,狠狠給了井鑫兩腳,咬牙切齒:「你這個人渣,畜生!」


    他指著井鑫的鼻子,對警察說:「警察同誌,他是個詐騙犯,你們幫我抓他、抓他!」


    警察不管井鑫是不是什麽詐騙犯,隻憑那幾包毒~品,就肯定會抓井鑫。


    警員給井鑫戴上手銬,將井鑫從井家帶出去。


    井鑫不住迴頭,看著井川,眼底深處,是濃濃的不甘與刻骨的恨意。


    井川隻是平靜的迴望他,俊秀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的表情。


    井浩維盯著門外的夜色,看了許久,忽然轉身,抱住井川,「兒子,以前是爸爸不好,爸爸老糊塗了,你放心,以後爸爸會好好補償你,不會讓你再受任何委屈了。」


    井川嘴角劃過一道譏嘲的弧線,很快歸於平靜,輕輕拍了拍井浩維的後背,「爸爸,我們是親父子,親父子,哪有隔夜仇呢?」


    井浩維是他親生父親,所以即便井浩維讓他受了委屈,他也不會對井浩維怎樣。


    但是,以後,他隻管給井浩維養老送終,他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發自肺腑的心疼、敬重和愛戴他了。


    因為,他不配。


    一個月後,坐在拘留室會客室的井鑫,見到了井川和石無瑕。


    井川把手中大紅的請柬,攤開在井鑫麵前,淡淡說:「我和妙妙要訂婚了,好可惜,怕是你不能參加了。」


    有關井鑫藏毒案的審查,已經進入最後階段,他曾害死的那個團夥,也被翻了出來,如無意外,他至少會被判無期徒刑,甚至死刑。


    他的下半輩子,或許會在牢中度過,或許戛然而止,此生,他再沒有翻盤的機會了。


    井鑫悽然的笑,笑著笑著,淚水滑落,「井川,你知道嗎?我一直都不甘心,憑什麽都是井浩維的種,你就能風風光光的活著,而我卻像個老鼠一樣,在陰暗見不得光的地方,活了二十幾年!這是你們姓井的欠我的,你們為什麽不肯還給我?」


    「世上本無事,庸人自擾之,」井川平靜說:「如果你沒有一次一次害我,我不會不遺餘力,去找可以扳倒你的證據,今日的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是嗎?」井鑫譏嘲的笑,「如果我不迴井家,你就是井家唯一的繼承人,我迴去,擺明就是和你爭家產的,就算我肯放過你,你就肯放過我嗎?我沒那麽天真!自從我踏進家門那一刻,我就知道,我們兩個人之間,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你不會讓我這個可以和你爭奪家產的野種,活在這個世上,我現在的處境,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不,你錯了,」井川依舊平靜的看著他,「如果不是你一次又一次想讓我死,我不會浪費時間,和你爭鬥,你自己陰暗齷齪,便把別人想的和你一樣陰暗齷齪,你聽說腐肉與甘泉的故事嗎?我非甘泉不飲,非高枝不棲,非美食不用,區區一塊腐肉,怎麽可能會與你相爭?」


    幾十天牢獄生活,井鑫已不復往日光鮮,而井川依然是往日翩翩貴公子的模樣,而且身邊,還坐著一身錦衣的,已經是元家二小姐的石無瑕。


    石無瑕始終沒有說話,但她的目光,不時落在井川臉上,深情款款,含情脈脈。


    他自嘲的一聲一聲低笑,不斷笑著搖頭,「既然你把井家形容成腐肉,你又何必和我爭呢?讓給我不就完了嗎?」


    「你想要井家,屬於你的那一部分,我自然不會和你爭,可你想要我的命,我就不能讓你那麽輕易拿走了,」井川靜靜說:「雖然我爹有兩個兒子,可我媽隻生了我一個,我媽在九泉之下,看到我受委屈,會心疼的,這個世上,最疼愛我的人,就是我的母親,怎麽捨得讓她心疼呢?」


    「嗬,」井鑫嗤笑了一聲,「親子鑑定我可以理解,一定是你買通了鑑定師,做了一份假的,整容病例我也承認,我確實做過,那份錄音是怎麽迴事?我可不記得我曾說過那樣的話。」


    井鑫笑了下,「不要冤枉鑑定師,鑑定師給的報告是真的,隻是被我仿造了一份假的而已,錄音就更簡單了,聽說過口技吧?這世上有一種人,連貓叫狗叫都可以學的惟妙惟肖,更不用說,隻是模仿一個人的聲音了。」


    「原來如此,」井鑫自嘲的大笑,「原來如此!」


    井川說:「這要多虧你不停的作死,元家舉辦歡迎妙妙迴家的酒會,你設局,害死了元夢,也差點傷了懷孕的顧大小姐,第二天顧大小姐和前去探望她的表妹閑聊,說起這件事,她的表妹十分生氣,了解了這其中的前因後果,就為我想了這個辦法,還為我找來了那個會口技的人,甚至翻出了你多年前,殺害那幫毒~販秘辛……」


    井鑫不知道,其中還有這樣的周折,自嘲的搖頭消息,「難怪人家經常說, 胳膊是扭不過大腿的,井川,你抱上顧家那條大腿的決定是對的,不然,我絕不會輸給你!」


    井川不理會他的話,逕自說:「你知道顧大小姐的表妹是誰嗎?她叫楚沁……你知道她是誰的女兒嗎?……她的父親,叫楚冠爵!」


    井鑫聽完之後,怔了一下,哈哈大笑,頻頻點頭,「好!好!我輸的活該,輸的心服口服,如今你看到我有多落魄,我也知道你有多風光,你可以滾了!」


    難怪他會輸的這樣一敗塗地,原來是楚家大小姐的手筆。


    楚家人的做派,他也是聽過一二的。


    顧家人向來光明磊落,耿直正派,可楚家人不一樣。


    那一家人,向來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


    輸在楚家人手中,他心服口服。


    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命。


    幾百個日日夜夜的富貴生活,像是一場冗長的夢。


    這場夢,會被漫無邊際的牢獄生活或者一顆子彈終結。


    自此之後,他再不用擔心自己睡醒一覺,就從雲端跌落。


    再也不用擔心,他所擁有的一切,會被井川奪走。


    就這樣,也挺好。


    雖然夙玨極力隱瞞,但紙包不住火,孟襄的事仍透露了出來,引起了軒然大波。


    隻是,元兇已經伏法,後續事件夙玨也處理的極好,顧家人沒了用武之地,隻能想法設法安慰孟襄受傷的心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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