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和一個連衛生棉都買不起的小丫頭,一般見識。


    當時他純屬做好人好事,再說小姑娘買的是衛生棉,他就沒怎麽好意思看小姑娘的臉。


    所以,他一直也就沒認出她。


    沒想到兩人之間,還有這樣的淵源,秦風頓時怒了,「你怎麽能這樣?我幫了你,你搶了我錢不說,你還三番兩次的坑我,你太過分了!」


    「誰讓你在你錢夾裏,放我芽芽姐姐照片的?」小丫頭睨他一眼,「你掏錢的時候,我看到你錢夾裏的照片,像我芽芽姐姐,於是我就藉口沒錢坐車,把你錢夾搶過去了,結果我一看,還真是我芽芽姐姐,而且照片一看就是偷拍的,我就生氣了,把你現金都拿走了!」


    秦風:「……」


    早知道做好人好事,還能做出個冤家來,他就不給她付帳了。


    真的!


    小丫頭繼續說:「迴家之後,我就去查你資料了,查來查去,我覺得你還蠻好玩兒的,我就去找你玩兒了。」


    秦風:「……」


    小姑奶奶,您是去找我玩兒啊,還是去玩兒我啊?


    小丫頭笑眯眯看著他,「其實你是個好人,我還蠻喜歡你的。」


    秦風:「……」


    您喜歡我還能把我玩兒成這樣,您要是恨我,我得慘成什麽樣啊?


    小丫頭拍拍他的肩膀,「你應該感激我才對,沒把你私藏芽芽姐姐照片的事情,告訴我五哥,不然你的下場絕對比現在還慘!」


    秦風:「……我那不是私藏好嗎?我隻是沒來得及換!」


    小丫頭嗬嗬,「嗯,我信你,可你猜,我五哥信不信?」


    「……」秦風不說話了。


    他認栽還不行嗎?


    他抖了抖身上的網,「大小姐,您放我出去行嗎?芽芽這輩子就做這一迴新娘,我想去看她舉行婚禮。」


    「不用去了,」小丫頭笑眯眯說:「婚禮已經舉行完了。」


    秦風:「……」


    小丫頭補充說:「我說真的!我剛剛聽到婚禮進行曲了!」


    秦風:「……」


    他和她沒話說,真的!


    小丫頭笑眯眯看他,「我這樣做,還不是為了你著想嗎?親眼看到自己心愛的女人,為別的男人穿上潔白的婚紗,與別的男人交換戒指,承諾一生一世,你心裏不難受嗎?坐在這裏,陪我看看景色,聊聊天多好!」


    秦風急了,「你別亂說話!我現在隻當芽芽是我妹妹,是我的親人,我對芽芽一點非分之想都沒有了,你別無中生有,挑撥離間!」


    「我知道啊,不然的話,你以為我還會願意坐在這裏陪你聊天?」小丫頭雙手撐地,愜意的嗅了嗅空氣中的花香,「好美啊!鮮花遍地,景色宜人,這都要多謝闊氣大方的秦少董那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百合花啊!」


    她的視線所及處,剛好是山坡上所擺放的那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朵百合花。


    「……」秦風很憂傷,「你放我出去行嗎?」


    小丫頭歪頭看他,「我都說婚禮結束了,你還出去幹什麽?」


    秦風:「……」


    小丫頭嬉笑,「你還不知道我是誰呢,我不能放你出去,放你出去之後,你不來找我怎麽辦?」


    秦風:「……對了!你到底是誰?你為什麽叫芽芽姐姐?」


    小丫頭笑眯眯說:「我呀,我姓楚,我叫楚沁,我爸爸叫楚冠爵,是芽芽姐姐的舅舅。」


    楚沁!


    楚冠爵!


    秦風猛地睜大眼睛。


    這個小騙子,竟然是楚冠爵的女兒!


    他雖然不認識楚冠爵,但楚冠爵這個名字,卻如雷貫耳。


    據說,在京城,惹到顧家的人,還有可能有一線生路,可惹到楚家這位家主的人,隻有兩條路,死,或者生不如死。


    楚沁看著秦風,笑眯眯說:「我爸爸很厲害哦!」


    秦風:「……」


    他知道!


    他好歹也算是京城名少,不知道楚冠爵是個怎麽樣的人,他還怎麽在京城混?


    楚沁笑盈盈看著漫山遍野的鮮花,微微嘆了口氣,「其實,我五歲之前,沒現在這麽風光。」


    秦風:「……」


    這是怎麽個意思?


    怎麽又開始憶苦思甜了?


    「那時候,我爸還沒坐穩楚家家主的位置,我爸那些堂伯堂叔堂哥堂弟們,都虎視眈眈盯著他,」楚沁笑眯眯說:「我的那些堂哥堂姐,也看我不順眼。」


    秦風:「……然後呢?」


    這到底是個什麽情況?


    怎麽忽然就開始憶苦思甜了?


    楚沁笑看了他一眼,繼續說:「我五歲那年,我幾個堂哥堂姐,使了個陰損的招,把負責保護我的保鏢,給騙走了,我被他們給鎖進了一棟空宅子的櫃子裏,和我一起鎖在櫃子裏的,還有十幾條蛇……」


    秦風皺眉,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真的假的?他們怎麽這麽喪心病狂?」


    「騙你幹什麽?」楚沁笑睨他,「那時我還小,才五歲,和那群涼膩膩的東西鎖在一起,我都哭傻了,我爸找了我一夜,才找到我,然後我爸就發怒了……」


    楚沁歪頭笑看他,「你知道後來怎樣了嗎?」


    秦風搖頭,「不知道。」


    楚沁笑眯眯說:「後來啊,所有算計過我和我爸的人,都該死的死,該坐牢的坐牢,該被流放的被流放,從那以後,就再沒人敢算計過我了!」


    秦風:「……嗯!你爸很厲害!」


    楚家家主,和芽芽爸爸一樣,是個傳奇性的人物。


    據說上天發給他的牌,並不好。


    他多次九死一生,卻又多次反敗為勝,起死迴生,硬是把一把爛牌,下成了大獲全勝。


    很多人說,楚家那位家主年輕時的事情,能寫成本盪氣迴腸的奇書。


    「所以啊……」楚沁笑眯眯看他,「你要不要喜歡我?」


    「……」秦風再次淩亂了。


    這都是些什麽和什麽?


    「我說認真的,」楚沁笑吟吟說:「我查過你資料了,你是京城排名前三十的公子少爺裏,最容易被人坑的,你從小到大被人坑騙的次數,比其他二十九位少爺,加起來還多,可是,你要是喜歡了我,我保證,以後,就再沒人敢坑你了,以後誰要是敢再坑你,我們讓他們該死的死,該坐牢的做牢,該流放的流放,你說好不好?」


    秦風玄幻的看著她,「……你為什麽讓我喜歡你?」


    楚沁笑眯眯看他,「因為我喜歡你啊!」


    秦風:「……你逗我吧?你喜歡我什麽啊?」


    楚沁沖他眨眨眼,「我喜歡你老實好騙容易欺負啊!」


    秦風:「……」


    他確定了,這小丫頭一定是在玩兒他!


    楚沁笑盈盈看他一會兒,起身將他身上的網撩開,「走啦,不然連午宴都吃不上了。」


    身上的網被扯開,秦風連忙站起身來,活動活動酸麻的腿腳。


    楚沁很自然的俯身,去拍打他身上的塵土。


    「呀!」她忽然皺眉,輕叫了一聲。


    「怎麽了?」秦風垂眼看她。


    「手被劃破了。」楚沁把帶血的指尖,舉到他眼前。


    秦風蹙眉,抓住她的手,使勁往外擠了擠髒血,「沒事,傷口不深,迴去消消毒,粘個創可貼就行了。」


    「你吸一吸!」楚沁把受傷的食指,送到他唇邊。


    秦風:「……哈?」


    「電視上都這麽演的,」楚沁眼巴巴看著他,「手指受傷了,放到嘴裏含一含,吸一吸,就不疼了!」


    秦風:「……嗬嗬,還是不要了!」


    她剛剛雙手撐在地上,手指上都是土誒!


    他才不要吸!


    他假裝什麽都沒看見,邁步往前走,「咱們還是快走吧,不然吃不上午宴了。」


    楚沁偷偷做個鬼臉,狡黠一笑,也不計較,收迴手指,快步追上他,挽住他的手臂。


    秦風甩開她的手臂,側眼看她,「你還沒告訴我,那天你是怎麽把你頭髮上的花粉,弄到我手上的?還有,打我的男人是誰?你哥哥嗎?」


    「打你的男人是我哥哥,他叫楚涼,至於那天,我是怎麽把花粉弄到你手上的嘛……」楚沁沖他做個鬼臉,「我不告訴你!」


    秦風:「……那你什麽時候才能告訴我啊?」


    該不會一輩子都不告訴他吧?


    那等他百年之後,會不會死不瞑目啊?


    楚沁笑眯眯看著他,「等你什麽時候喜歡上我,我什麽時候再告訴你!」


    秦風:「……」


    他有點鬱卒,但尚可以忍受。


    大概因為這個小丫頭是芽芽妹妹的原因,他並不討厭她。


    雖然她坑了他很多次,但隻要一想到,她是清芽的妹妹,他就一點厭惡她的感覺都沒有。


    清芽多次和他說過,她的冠爵舅舅,對她視如己出,好的不得了。


    既然楚沁是芽芽冠爵舅舅的女兒,那他愛屋及烏,不知不覺就原諒了這個小騙子。


    而且,小騙子長的很漂亮,像個花之精靈,看上去可愛極了。


    請原諒他的沒出息,他就是這麽俗。


    秦風開車,載楚沁來到謝清翌和清芽舉行婚宴的酒店。


    酒店的豪華程度,自不用多言,飯菜也是最高標準。


    衣香鬢影,高朋滿座,在座的人,無不以可以參加這場婚宴為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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