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凡縮縮脖子,小聲囁嚅:「比如……步、舉什麽的……」


    「靠!」石宇再也忍不住,大爆粗口,又狠狠扇了白凡一巴掌。


    白凡捂著腦袋叫了聲痛,愁眉苦臉說:「要是打死我能救少爺,我豁出去讓你打死我,可現在的情況是,你就算打死我也沒用……」


    清芽看著浴室的門板咬牙,「你們出去吧。」


    石宇忙問:「芽芽小姐,你想幹什麽?」


    清芽低下頭,「反正我已經打定主意嫁給翌哥哥,早天晚天沒有差別,大不了,我們明天就去領證就是了,我們兩個結婚,沒人會反對。」


    「不行啊芽芽小姐,」白凡著急的說:「你身體太弱,受不住的,就少爺那身體,再配上我的藥……會出人命的!」


    「出人命我也認了!」清芽抬眼看著白凡,眼睛亮的驚人,「總之,就算我死,我也絕不會讓他碰別的女人!絕不可能!」


    「芽芽小姐,你別衝動,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石宇知道白凡所說不假,他見過被白凡下藥坑過的人,兩三個女人一整晚下來都昏死過去,沒了人樣,別說清芽一個人,而且清芽的身體還一向纖弱。


    「對啊,我們再想想別的辦法,」白凡沖清芽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將石宇扯到一邊,「宇哥,不如我們把芽芽小姐打暈,然後給少爺找幾個雛兒過來,等少爺的藥解了之後,我們就和芽芽小姐說,是我配出解藥,給少爺解掉的,你說好不好?」


    「你當芽芽小姐是傻瓜,你說什麽是什麽?」石宇狠狠瞪他,「還有,少爺不會騙芽芽小姐,他不會向芽芽小姐撒謊,做過什麽他就會認什麽,他不會欺騙芽芽小姐!」


    「那怎麽辦?怎麽辦?」白凡急的恨不得殺了自己。


    他一向都是愛玩愛鬧的性子,從小到大闖過無數次禍,但好在無傷大雅,看在他年紀小的份上,謝清翌都睜隻眼閉隻眼,不痛不癢的罰罰他,事情就算過去了。


    這次好了,夜路走多了總會撞見鬼,這次他算是闖下了彌天大禍。


    「我不管了,我要見翌哥哥!」想到謝清翌正在浴室裏受罪,清芽再也顧不得別的,衝到浴室前用力敲門,「翌哥哥,開門!翌哥哥!我是芽芽,開門!」


    反正她已經決定非謝清翌不嫁,謝清翌也說非她不娶,既然兩個人兩情相悅,遲早都要在一起,那麽早一天晚一天,沒有差別,她不能眼睜睜看著謝清翌受這種苦。


    石宇和白凡對望了一眼,一時間沒有什麽好主意,隻能看著清芽一下接一下的敲門。


    等謝清翌出來,看看情況再說。


    清芽敲了好久,房門終於打開,謝清翌穿著褲子,赤著上身,從浴室走出來。


    清芽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翌哥哥……你這是……你這是怎麽了?」


    他濕發淩亂,腳步疲、軟,臉色慘白如紙,左臂之上,橫七豎八劃了十多個鮮血淋漓的口子。


    白凡的臉色一下變了,喃喃道:「少爺,你……」


    謝清翌抬手摸摸清芽的臉,「沒事,隻不過血氣太旺,我給自己放了點血……」


    清芽探頭往浴室裏看了眼,地上一片被水沖淡的血色,頓時一陣眼暈,身子晃了下,被謝清翌伸手攬進懷裏。


    「我去拿醫藥箱!」石宇醒過神來,迴身衝到外麵去拿醫藥箱。


    謝清翌環著清芽的肩膀,走到床邊坐下。


    白凡低著頭,跟在謝清翌身後,膝蓋一彎,乖乖跪在謝清翌腳下,「少爺,我錯了,下次再也不敢了。」


    石宇取來醫藥箱,清芽接過去,「我來。」


    清芽打開醫藥箱,給謝清翌消毒包紮。


    傷口不知道是被什麽鈍器劃過的,又粗又深,不用親眼看到就知道當初流了多少血。


    謝清翌筆直坐著,雙手撐在膝上,由著清芽替他包紮,一言不發。


    白凡跪在他腳下,垂著頭,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十幾道口子,足足用了半個多小時才全部包紮好,白凡腿都麻了,依舊垂頭跪著,一動都不敢動。


    他自己知道,這次闖禍闖大了,扒他一層皮都是輕的。


    清芽給謝清翌包紮完傷口,謝清翌冷冷垂眸,看著跪在地上白凡。


    白凡低著頭,並看不到謝清翌在看他,可他卻感受到了,渾身的寒毛頃刻間都豎了起來,垂在身側的雙手有些哆嗦。


    怎麽想,這次他都會很慘很慘很慘很慘。


    「你們先出去吧。」謝清翌忽然淡淡說。


    白凡猛的抬頭,難以置信的看著謝清翌。


    少爺這是要放過他?


    不可能啊?


    這不科學!


    若是按照少爺以往的脾氣,最少也得扒他兩層皮。


    今天這是……


    石宇見他跪著發呆,將他從地上拖起來,皺眉道:「還不滾?」


    「哦!」白凡跪的腿麻了,差點摔迴地上,幸虧石宇一把將他拖起來。


    他扶著石宇的肩膀,想抓緊時間溜,以免待會兒謝清翌反悔,哪知道清芽忽然開口叫住他:「等一下!」


    白凡背對著清芽,呲牙咧嘴。


    不是吧?無錯小說網不少字


    芽芽小姐一向最好脾氣了,應該不會找他算帳才對?


    「傻站著幹嘛?沒聽到芽芽小姐叫你?」石宇沒好氣的拽了他一下。


    白凡沒辦法,隻得迴身,垂頭對著清芽,「芽芽小姐,您還有什麽吩咐?」


    清芽看著他問:「翌哥哥現在的身體怎麽樣?還會不會有你說的那種事?」


    白凡看了謝清翌一眼。


    沒看到謝清翌之前,他並不知道放血可以解他的下的藥。


    看到謝清翌之後,他知道了,他的藥並非隻有女人才可以解,放血也可以解除,隻不過以前他沒試過,並不知道。


    他家少爺果然是天才,連這個都能琢磨出來,真是太厲害了。


    他想了想,斟酌了下詞句,對清芽說:「照少爺現在的情況來看,我下的藥應該是解了,隻要以後注意清淡飲食,對身體不會有什麽傷害。」


    清芽問:「你確定?」


    「當然!」白凡很肯定的說:「芽芽小姐,您放心,我不會為了脫罪,胡說八道,要萬一以後少爺有什麽事,他還不大卸八塊了我?我哪兒敢亂說,對不對?」


    清芽終於放心,點點頭,「好吧,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白凡鬆了口氣,又忐忑不安的看了眼謝清翌,跟在石宇身邊,一起出門了。


    兩人離開後,清芽把門鎖上,迴到謝清翌身邊,輕輕摸他的臉,「翌哥哥,你臉色好差,你覺得現在感覺怎麽樣?」


    謝清翌搖頭,「沒事,隻是放血多了,氣血不足,有些頭暈,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翌哥哥……」清芽輕輕咬了下唇,「如果你還是很難受……我願意……我可以……」


    她臉色爆紅,羞的說不成完整的句子。


    他是她愛了那麽久的男人,她捨不得看他難受,更怕他的身體真落下什麽後遺症。


    謝清翌消化了會兒,才明白她話中的意思,捏捏她的臉頰,失笑,「傻瓜!」


    清芽著急,「我說真的!翌哥哥,我不想看你難受,我真的可以的……」


    「小傻瓜!」謝清翌笑著,擁她入懷,「我確實很想要你,可絕對不是這種時候,我們之間有那種事,隻能因為愛,而不是因為其他任何,不管多麽難受,我都能忍,你是我最珍貴的,我決不能讓你受一絲一毫的委屈。」


    「我不覺得委屈,」清芽抱緊他,「隻要你不難受就好,我捨不得你看你受罪。」


    「我也捨不得你受委屈,「謝清翌低笑,「你不是說過?我們的第一次要在我們的新婚之夜,才最完美,你才不會後悔。」


    就是因為清芽那句話支撐著他,在他頭腦最混沌的時候提醒著他,他才能放開清芽,衝進浴室。


    他不能讓清芽失望,更不能讓清芽後悔。


    他與清芽之間最珍貴的第一次,隻能是因為愛,決不能因為其他的任何。


    「翌哥哥……」清芽輕輕叫他,「那是正常情況下,今天是個意外,我相信,如果是因為這樣的意外,沒人會怪我們,能看到我們在一起,原本就是我們的爸爸媽媽的願望,所以……我……我真的可以……」


    「別勸我了芽芽,」謝清翌憐惜的摸摸她的臉蛋,「我懂你的心意,但是如果在這種情形下要了你,我會後悔,我們之間,我想要最完美的,不要再說了,讓我抱著你睡會兒,嗯?」


    清芽在他臉上凝視片刻,見他神情清定,目光柔和,確實不像正在經受折磨的樣子。


    她點了下頭,「好,但是……如果你又難受起來,你一定告訴我,好不好?」


    謝清翌笑開,吻吻她的額頭,「乖!」


    他往床裏退了退,將清芽抱進懷裏,閉上眼睛。


    清芽乖順的任他抱著,她已經睡了幾個小時,此刻一點睡意都沒有,凝眸盯著他蒼白卻依舊美到令人驚心動魄的俊顏。


    他臉色蒼白的厲害,額前的碎發微微淩亂著,看起來有些疲憊、有些頹廢,讓她格外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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