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溫雨瓷毫不避讓的直視她的眼睛,「照你的意思,這些蛇是我放到你表姐房間裏的嘍?」


    馮曉初恨恨瞪著她,「難道不是?」


    「當然不是,」溫雨瓷嗤笑了聲:「你表姐是這裏的客人,由始至終我都沒想把她怎樣,就算我真想把她怎樣,我也沒這麽蠢,選擇這棟別墅裏隻有我一個人的時候下手,那不是明擺著告訴別人這件事是我做的,你們快來找我吧,我看起來這麽沒智商?」


    「誰知道你這神經病怎麽想?你就是個神經病!瘋子!」馮曉初破口大罵。


    「曉初,住口!」韓章臉色冷沉的嚇人。


    「外公!」馮曉初急的麵目通紅,「這次你一定要替表姐做主,不能姑息她,不然她還以為我們韓家人好欺負!」


    這時顧少修的屬下已經到了,進入屋子裏,迅速的把那些蛇全都抓走。


    韓淨雪嚇的麵無人色,抱著馮曉初,閉著眼睛顫聲說:「爺爺,咱們還是趕緊迴家吧,訂不到機票就自己開車迴去,我不敢再繼續住在這裏了,我好怕!」


    韓章有些遲疑。


    如果現在立刻迴去,無異於打顧戰傑的臉。


    如果不迴去,看韓淨雪這副麵無人色的樣子,他又實在心疼。


    「韓小姐,你們不能走,」溫雨瓷靜靜說:「現在事情還沒真相大白,你們如果現在走了,罪名就要落在我身上,我可擔當不起,我們還是把事情查清楚了,你再迴去才好。」


    「還有什麽好查的?」馮曉初用恨不得吃人的目光怒瞪著她,「明明就是你幹的!你嫉妒我表姐比你漂亮比你有氣質比你家世好,你心理扭曲,不擇手段,你就是個瘋子,神經病!」


    「曉初,請你注意你的言行!」顧少修淡淡開口:「她是我的妻子,一言一行皆代表著我的意願,我相信我的妻子不會做這種事,如果再讓我從你口中聽到你辱罵她一個字眼,即使你不想走,怕是我也要請你出去!」


    顧少修麵色平靜,看著她的目光卻清寂如雪,冷沉肅殺,馮曉初狠狠哆嗦了下,慌亂的低下頭去,不敢再說話。


    韓章和顧戰傑是多年老友,結伴來景城遊玩,原是人生一大快事,沒想到接二連三出狀況,每次還都是自己的孫女、外甥女落下風,韓章心裏一百個一千個的憋氣。


    見韓淨雪嚇的麵無人色,馮曉初則被顧少修兩句話就駭的低下頭不敢言聲,他嘆口氣:「唉!原本想帶著淨雪、曉初到這邊來享天倫之樂,沒想到打翻了這邊的醋罈了,讓淨雪和曉初一次次受委屈,也罷,我們還是收拾東西迴京城,等以後有機會再過來。」


    「韓爺爺,您說這話可是要冤死我了,」溫雨瓷目光沉靜的看著他,「韓爺爺,您想走沒關係,怎樣也得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您再迴去,不然這麽大頂帽子扣在我頭上,您前腳走,外公後腳就得罰我,等查出這件事情的真相,如果真是我做的,我給您祖孫三位磕頭賠罪,如果不是我做的,還請韓爺爺還我清白。」


    韓章冷哼了聲:「你說的容易,怎麽查?」


    「很簡單,」溫雨瓷淡淡說:「帶這麽多蛇進別墅,一定需要工具,比如背包編織袋之類,這棟別墅外麵各個角落都有隱蔽的攝像頭,隻要調出監控錄像查一查,看看有誰帶著可以裝下這麽多蛇的工具進來,再把那件工具找到,找專業人員化驗一下,那件工具裏麵是否有蛇的分泌物和排泄物,就可以確定誰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聽完溫雨瓷這番話,原本趴在馮曉初肩頭輕聲啜泣的韓淨雪身體明顯僵硬了下。


    顧少修掃了靜候身側的手下一眼,手下恭敬點頭立刻下樓去準備,時候不大,上來稟告:「少爺,全部準備好了。」


    顧少修看向韓章,溫聲說:「韓爺爺,可否請您移步到書房?監控錄像已經準備好。」


    韓章點頭,一行人來到書房。


    顧少修的手下把有人進出的錄像節選出來,韓章、顧戰傑、顧少修進出都有人服侍,三個人向來兩手空空,什麽都不拿。


    韓淨雪和馮曉初習慣帶著化妝包進出,可以隨時補妝。


    而溫雨瓷和顧少修幾人一樣,亦是兩手空空。


    她喜歡自由自在的感覺,討厭被拘束,除非出遠門時,會背個雙肩背包,否則盡量穿有衣兜的衣服,手機錢包紙巾都放衣兜裏,從不帶化妝包之類。


    從韓章三人進別墅那天開始,翻到昨天傍晚,一直隻帶化妝包出門的韓淨雪,忽然一身運動衣,身後背了個雙肩背包出現在監控錄像裏。


    看到這一幕,馮曉初吃驚的看向身側的韓淨雪。


    而韓淨雪的臉色,一下變了。


    原本是麵如雪色,現在是青紅交加。


    顧少修示意了一下,控製監控錄像的保鏢立刻按下定格鍵。


    顧少修看著韓章,溫聲問:「韓爺爺,還需要我找專業人員,化驗一下淨雪的背包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韓章的臉色比韓淨雪好看不了多少,張口結舌半晌,忽然拍案而起,憤怒指住韓淨雪:「淨雪,你說!你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帶蛇進來,放進自己的臥室,為什麽!」


    韓淨雪渾身哆嗦,忽然趴到馮曉初肩頭,又嗚嗚咽咽哭起來。


    「你還有臉哭?」韓章氣的渾身哆嗦:「這裏是你顧爺爺家,我和你顧爺爺是幾十年的至交好友,你做這些到底是為什麽?你到底居心何在!」


    韓淨雪趴在馮曉初肩頭,哭的抬不起頭來。


    她沒想到,她精心布下的局,就這麽輕而易舉被溫雨瓷拆穿。


    昨天傍晚,她找了個藉口溜出別墅,讓她帶到景城的屬下,暗中搜羅了一些無毒的蛇,放入背包內,帶進別墅。


    第二天早晨出門時,她把這些蛇全都從背包內放出來,放在她的房間裏。


    她其實並不怕蛇蟲鼠蟻這些東西,但她從小就裝的很怕這些東西。


    身為一個名門淑媛,如果見了蛇蟲鼠蟻還能不動聲色,好像有損風範,而見了這些東西,花容失色,更能引起別人的保護欲和憐惜感,更增添她的柔弱和風情。


    她的家人和朋友全都知道她害怕蛇蟲鼠蟻,尤其是怕蛇怕的要死,一定不會懷疑到她。


    而且這是她的房間,她把蛇放在自己的房間,誰會懷疑這事是她做的?


    正常人懷疑的人,隻有溫雨瓷!


    韓章最疼她,見她被嚇壞,一定不會善罷甘休,她藉機煽動韓章離開。


    如果因為這件事韓章離開景城,顧戰傑一定不會給溫雨瓷好臉色看。


    她喜歡顧少修,喜歡很多年了,原本想借這次陪韓章來景城的機會,和顧少修拉近距離,也許顧少修會漸漸喜歡上她。


    卻沒想到,顧少修已經在景城這邊的別墅金屋藏嬌,甚至直言溫雨瓷是他的妻子。


    她知道這輩子她能追求到顧少修的機會已經很渺茫,可她不甘心。


    她不甘心讓溫雨瓷這個憑空出現的女人將顧少修搶走,看到顧少修和溫雨瓷在她眼前秀恩愛,她一顆心比泡在硫酸裏還要難受。


    她得不到顧少修,她也不會讓溫雨瓷倖幸福福的享受顧少修的體貼和照顧。


    從住進這所別墅開始,她就玩弄心計,試圖讓顧戰傑討厭溫雨瓷,趕溫雨瓷出門。


    她將項鍊藏在明陽的臥室裏,汙衊明陽偷她的項鍊。


    她雖然心思陰暗齷齪,但她很聰明敏感,她看得出溫雨瓷和明陽感情很好,也看得出溫雨瓷和馮曉初一樣,是自小被驕縱寵壞的性子。


    隻要她從中挑撥,溫雨瓷一定會爆發,失控之下說不定會做出什麽混事,繼而讓顧戰傑討厭她。


    可惜,她算錯了。


    溫雨瓷與馮曉初一樣,都是被寵壞的驕縱性子,可不同的是,溫雨瓷有腦子,不像馮曉初一樣,她挑撥幾句,就會失去理智,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她不但有頭腦,還有心機有手段。


    很快,她便將手鐲放在自己的房間,反將了自己一軍。


    雖然韓章和顧戰傑都顧著彼此間的麵子,沒把事情說明白,但其實誰都清楚,這一迴合,她輸了,輸的一敗塗地。


    這別墅裏住著的每個人,除了有胸無腦的馮曉初,每個人都是火眼金睛,誰黑誰白,誰勝勝負,看得一清二楚。


    她不甘心,於是又自導自演了這一幕,把蛇帶進別墅,放在自己的房間,栽贓嫁禍在溫雨瓷身上。


    她自以為高明,哪知道在真正高明的人麵前,這不過是一出鬧劇,輕而易舉就被化解。


    而她,成了真真正正的笑柄。


    她一個字都不敢說,隻能以不變應萬變,委委屈屈的哭著。


    顧戰傑不忍心看老友這樣氣怒,站起身來打圓場:「行了行了,都是小孩子家瞎胡鬧,何必這樣生氣,大家都累了,迴房間休息一下,晚上少修安排了景城一個特別有特色的飯店,大家養精蓄銳,嚐嚐景城的特色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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