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將雜誌抓起,死死盯著雜誌封麵上的人。


    不但盯著雜誌封麵上的人,還有那人脖子上所戴的項鍊!


    那人,是季詩曼。


    而那項鍊,是她媽媽留給她,被她在缺錢時當掉,卻被溫洛寒耍詐騙走的那條!


    溫雨瓷死死盯著雜誌,一瞬間,渾身冰冷,如墜冰窟。


    這算什麽?


    挑釁嗎?


    對她那麽重要,那麽有意義的東西,溫洛寒居然把它送給了她的妹妹!


    溫雨瓷渾身冰涼,盯著雜誌的眼卻在冒火,死死抓緊手中的雜誌,如同掐著溫洛寒的脖子。


    為什麽?


    為什麽他還不肯收手?


    他得到的還不夠多嗎?


    他毀的她還不夠嗎?


    她和他妹妹鬧成那樣,他卻把如今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東西送給了他的妹妹,讓他的妹妹戴著它上雜誌封麵,他這樣做,可有想過她的心情?


    為什麽。


    就算不再愛了,看在曾經愛過的情分上,放她一條生路不可以嗎?


    為什麽要這樣一刀又一刀的砍她!


    她隨手抽了一張鈔票扔給老闆,忘了找《潮流》和《佳人》的事,抓著那本八卦雜誌上了車,腳下猛踩油門,一口氣衝到了季氏公司的大門外。


    得知季詩曼突然一夜爆紅,成了炙手可熱的華人女星她很意外。


    短短幾個月而已,季詩曼出了幾首單曲,神奇的在演藝圈爆紅,關於她的新聞採訪八卦娛樂鋪天蓋地,溫雨瓷想不知道都難。


    看到季詩曼活的這樣耀眼風光,她心裏自然不好受,但她堅守著當初她對溫洛寒的諾言。


    她曾對溫洛寒說過,隻要他將明陽安然無恙的送迴她的身邊,她不會追究季詩曼綁架明陽威脅她暴打她的事。


    雖然她隻是個女孩兒,但溫雄的教育讓她從小就知道做人要言而有信,她說出的話,從不食言。


    所以季詩曼的風光,她隻是冷冷看著,心裏會有不舒服,但頂多避著不看,她什麽都沒做過。


    可她不擋人家的陽關道,人家卻連她的獨木橋都不肯放過,狠狠的朝她紮了一刀又一刀。


    她走進公司,引來很多員工的注目。


    這次她連讓前台通報的心情都沒有,直接朝貴賓通道的方向走去。


    公司前台往前走了兩步想攔,想了下又沒敢,退迴去趕緊給柯朗打電話。


    溫雨瓷走出溫洛寒所在樓層的電梯時,柯朗已經站在電梯外候著。


    「溫洛寒呢?」溫雨瓷又堵心又氣憤,連每次刻意要譏諷的叫溫洛寒為季洛寒都忘記了。


    「少爺正在會議室開會,瓷瓷小姐稍等一下,我……」


    溫雨瓷不等他把話說完,猛的撥開他,朝會議室衝去。


    柯朗和溫洛寒幾乎形影不離,既然柯朗在這邊,就說明溫洛寒在這個樓層的小會議室,沒在樓下的大會議室。


    她徑直朝小會議室衝去,柯朗在後麵緊追不捨,「瓷瓷小姐……瓷瓷小姐……」


    他伸手想拽住溫雨瓷,明明指尖距離溫雨瓷的衣袖隻有幾厘米,卻怎麽也落不下去,眼睜睜看著溫雨瓷猛的推門,衝進小會議室。


    小會議內的氣氛緊張而壓抑,在座的都是溫氏集團的高層,有幾個跟著溫雄打天下的元老,但大部分都是溫洛寒一手提拔起來的新人。


    溫洛寒早就在公司裏安插自己的心腹了,但那時溫雄和溫雨瓷都信任他,都隻當是他為了公司的發展,從沒想過他會有私心,結果一夕之間溫氏便易主,溫雄入院,溫雨瓷流落街頭。


    溫雨瓷一眼看到溫洛寒坐在以前她父親所坐的位置上,而她的父親卻因為他的背叛,人事不知的躺在醫院,那種感覺不亞於被一隻毒箭猛的刺入心髒,冰寒入骨的疼。


    捏在手中的雜誌幾乎被她抓爛,坐在離她最近位置上的一個發福的老人又驚又喜的叫了聲:「瓷瓷,你怎麽來了?」


    溫雨瓷看了一眼說話的人,是一位當年和父親一起打天下的元老,因為兒子在政府職位不低,溫洛寒整頓公司大換血時,沒敢動他。


    他和溫雄感情很好,雖然公司易主,迴天乏術,但他平時沒少給溫洛寒使絆子,找不痛快,礙著他有個能幹的兒子,溫洛寒也不敢真把他怎樣,隻能見招拆招的和他打太極。


    在自己流落街頭時,這位世伯曾經提出要幫助她,但溫洛寒當時以找人敗壞這位世伯的兒子名聲威脅她。


    這位世伯的兒子是很能幹,但是做官的,也怕緋聞怕醜聞,把溫洛寒逼急了,弄些下三濫的招數,即使是空穴來風,也會對世伯兒子的仕途造成影響。


    溫雨瓷不願再有任何人因為自己受到傷害,迫不得已和以前所有的親人朋友劃清了界限,包括這位世伯。


    見到對自己滿眼關切眉目慈祥的長輩,溫雨瓷想起還躺在醫院的爸爸,紅了眼眶,叫了聲:「沈伯伯。」


    沈匡正站起,「瓷瓷怎麽來了?有事?」


    溫雨瓷看向對麵的溫洛寒:「我找他。」


    沈匡正見溫雨瓷麵色不善,即使努力壓製,眼中仍能看出刻骨恨意,緊皺雙眉,「他又逼你了?」


    溫雨瓷不願牽涉無辜的人到她與溫洛寒的恩怨中,勉強笑笑,「伯伯,我沒事,你們先出去下吧,我有事要和他談。」


    沈匡正迴頭看了溫洛寒一眼,冷哼了聲扭頭朝外麵走了,還有幾位公司的老人和溫雨瓷打過招唿,也起身離開,會議室裏剩下的,都是溫洛寒一手提拔起來的心腹。


    溫雨瓷眼含譏誚,目光從他們臉上一一滑過,那些人躲著她的目光,臉色尷尬。


    「你們都出去。」溫洛寒終於下令。


    那些人如釋重負,用最快的速度離開,溫洛寒走到溫雨瓷的麵前,「瓷瓷,找我有事?」


    「溫洛寒,如果我現在手裏有把刀,我一定毫不猶豫的捅死你!」溫雨瓷啪的一聲將手中雜誌拍在他臉上,「你告訴我,你怎麽能這麽狠?你告訴我,你的心到底是什麽做的?你怎麽做到一次又一次往我心口上插刀,還能這樣假惺惺的問我有沒有事?你不就是盼著我有事才做這些事嗎!」


    溫洛寒對溫雨瓷話中的意思不解,但他知道問題肯定出在那本雜誌上,俯身將雜誌撿起,隻看了一眼,唿吸立刻窒住。


    項鍊?


    溫雨瓷的項鍊,怎麽會戴在季詩曼的脖子上?


    他費盡心機將溫雨瓷母親留給溫雨瓷的項鍊弄到手,原指望溫雨瓷會因為這條項鍊迴到他身邊。


    那是溫雨瓷身上僅剩的唯一一件母親的遺物,而且是她母親的陪嫁,是她母親的傳家寶,價值連城,他存了奢望,奢望這條項鍊可以威脅到她,讓她迴到他身邊。


    可奢望終究是奢望,她的心理承受能力比他想像的要強大的多,她根本不為所動,不但沒迴到他身邊,連打電話過問一下都沒有。


    其實……不一樣非要迴到他身邊,哪怕她願意陪他吃一次飯,散散步,甚至說幾句乞求的話,他就會將項鍊雙手奉還。


    可是她沒有,而項鍊,他留在手中也捨不得給她。


    好像有她最重要的東西握在手中,他和她之間就還有斬不斷的牽連,她早晚還會迴到他的身邊。


    那條項鍊一直在他辦公桌的抽屜放著,忙到累時,他就會拿出來看一會兒,會迴憶起他與她之間許多甜蜜的往事。


    項鍊前幾天還在,大前天的時候他去香港談合作,昨天晚上才迴來,還沒見過那條項鍊,是這期間項鍊被他妹妹季詩曼偷偷拿走了嗎?


    壓住心裏的震怒,他用平靜的語氣向溫雨瓷說:「瓷瓷,你別激動,我並不知道項鍊被詩曼拿走了,你放心,我肯定幫你拿迴來。」


    「溫洛寒,在你心裏,我是有多傻,還會信你的話?」溫雨瓷嗬笑了聲,又是譏諷又是自嘲,「你讓她戴上我的項鍊這樣堂而皇之的登上封麵,不就是啪啪打我的臉,嘲笑我無能嗎?」無錯小說網不跳字。


    「瓷瓷,你聽我解釋……」


    「不要再說了!」溫雨瓷恨恨打斷他的話,「溫洛寒!我恨你!我恨你!你最好祈禱我爸能醒來,他要是有事,拚著同歸於盡我也要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


    她一字一字又冷又狠的說完,轉身往外走,被溫洛寒一把抓住手臂,「瓷瓷,你聽我解釋,項鍊是詩曼自己拿走,不是我交給詩曼,我一向會幫你拿迴來,一定會還給你,你相信我!」


    「放開我!你放開我!」溫雨瓷用力掙紮。


    她有過奢望,有過幻想。


    雖然溫洛寒毀了她所有的一切,她恨他恨得咬牙切齒,可內心深處總忘不了他們在一起時那些開心的日子,那些甜蜜的迴憶。


    潛意識裏,她總覺得溫洛寒還是念著他的,畢竟他沒真的把她逼上絕路。


    如果他對她毫無情誼,有千種萬種辦法讓她死的落魄悽慘,毫無尊嚴。


    可他沒有。


    盡管她自己也不願意承認,其實她心底深處還有那麽幾分的沾沾自喜。


    看,他對我還是有情誼的。


    看,他其實還是有那麽點在乎我的。


    可就是那麽點奢望,那麽點幻想,也被他一次又一次一點一點打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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