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香榭麗舍,恰好看到一輛救護車停在門前,外麵,寒風刮得更緊了,像刀子一樣割著我。


    “真邪門!”我眼前一陣陣發黑,暗自嘟囔著,沒想到南方沿海地區,居然也有這麽冷的風!


    寒風在停車場,顯得更大了,遠處建築上的廣告牌都被刮得直響;這風讓我想起了家鄉,河北北部群山懷抱裏那個小村落,那裏,現在一定已經大雪紛飛了吧?我這個出門在外的小屌絲,已經一年半沒迴過家了。


    一年半了,我倒不怕我爸媽擔心我,因為出門時我曾跟他們說好,因為家裏太窮,我寒暑假都會在海都打工,掙學費,等畢業後再迴來,他們雖然不舍,但也很高興我長大了,能給家裏分憂了。


    這一年半以來,我倒是常給父母打電話,但我從未告訴他們,我在海都都遇到了什麽。


    幽姐、宋念玉、程爽、方倩、徐翔、宋白、周文龍....一次次的挨打,一迴迴的報複,跟一個又一個女人上床,用手摳新晉的國民女神,甚至還舔過一個老女人的胯,把她舔出了水!


    我這一年半,實在太特麽豐富多彩了,而且,現在,我還是個有四千萬的“富翁”!我才剛滿二十歲呢,誰的青春能比我張狂呢?我自己都覺得匪夷所思!!


    “算了,算了!”過了這麽久,我的腦袋不那麽疼了,取而代之的是挨打後那種特有的眩暈,人的命運就是這麽無常,這不,昨天下午我還抱著宋念玉豐滿溫暖的裸體狠狠地幹,滿腦子盤算著怎麽利用她達到目的,而現在,僅僅過了24小時,我們就心照不宣地徹底決裂了。


    一想到這一點,我心裏不禁痛如刀絞,宋念玉一次次在我身下嬌喘流淚的樣子宛然浮現;我倒並不是舍不得她的身體,畢竟,在我跟她一起經曆了那麽多事,而且也跟她做了幾十次愛,這些過往無不在我心裏紮下了根,我不得不承認,其實我也愛上她了。


    愛上一個人,實際上並不難,相反,它還是一件很簡單的事;退一萬步說,宋念玉其實挺可愛的,她那麽美,身材那麽火辣,性格既純情又很野,在床上雖然經驗不豐富,但就像島國小電影裏那些女明星一樣主動而激烈,我愛上她,也算很正常吧?


    但誰知道,我跟她的愛情比幽姐還要曇花一現,甚至當我現在醒悟時,她已經離我而去了。


    懷著這些令人心碎的思緒,我在寒風裏瑟縮著,停車場車太多了,我行動又還不太方便,一拐彎,膝蓋正好重重撞在一輛奔馳的後保險杠上,咚的一聲,一瞬間疼入骨髓,我摔倒在了地上。


    “我草!”我抱著膝蓋,打了個滾兒,扶著車站了起來,滿身是土、一瘸一拐地繼續尋找那輛雅閣。


    不過這一撞也好,我壓製住了傷感和委屈,我把心一橫,去他娘的吧!跟宋念玉結束就結束吧!我又沒吃她的虧,相反還奪走了她的貞操,整個宋家都被我占了永遠挽不迴的大便宜,說句不要臉的話,我應該沾沾自喜才對!別特麽婆婆媽媽了,我還是該幹嘛還幹嘛去吧!解決白雲莊的案子,去美國,找幽姐!


    一想到幽姐,我的心不禁又是一陣黯然,但我遏製住了這種消極,一邊慢慢地尋找著,一邊思索下一步的事情。


    跟宋念玉的關係完了,但我們之間還留下大把的事情,最重要的,就是白雲莊地產、周文龍和許洋洋。


    白雲莊地產的案子,除非宋白沒事,宋念玉怒氣平息以後,顧念舊情再去求他,否則宋家絕對不會再管了,我得想別的辦法。


    至於殺周文龍,我直覺地感到,這件事不會停止,周文龍應該是必死無疑了。


    因為宋念玉說過,她雇傭了殺手以後,接下來的事情便控製不了了;殺手的規矩我不懂,但有一點我能想到,周文龍也是黑道人物,那些殺手想必已經給周文龍造成了巨大威脅,如果他們現在收手,周文龍得到喘息的機會,將來也許會找他們報仇;殺手們肯定會考慮到這一點,所以對周文龍,他們多半會追殺到底。


    隻不過,我恐怕肯定見不到周文龍了,無論是活著的,還是死了的。而且我不會再聯係宋念玉,這件事的消息,我隻能通過別的辦法去打聽了。


    再有就是許洋洋,也就是偷那份方案的事,這件事我覺得必須得中斷了。


    因為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今天鬧出這麽大動靜,消息肯定會吹到楊光耳朵裏,我是注定要暴露了,楊光不收拾我就不錯了,再迴到他那裏,那純屬自己找死。


    而且,我進一步想到,宋念玉雖然一度以為,我偷方案是擊敗楊光的關鍵,但宋白那麽有底蘊的商人,肯定有多種方法,我對於宋白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麽重要的棋子,所以楊光那裏,我是真沒必要迴去了。


    這樣一一盤算過後,還剩最後一個問題,那就宋白、楊光、胡家和秦剛等人會怎樣報複我?


    想到這兒,我不禁苦笑了一下,看看我樹的這些敵人,一個比一個勢力大,接下來,我到底要怎麽辦呢?


    “要不,”我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暫時逃離海都吧!要論仇恨的深度,楊光、秦剛兩人還不一定打算把我置於死地,但宋白和胡家,肯定是不把我弄死誓不罷休!就算宋念玉要攔著宋白,她也攔得了一時卻攔不了一世,而且萬一她真出了國,我就更必死無疑了。”


    哎,這個時候,我才體會到人脈的重要性,有句話叫一個人可以不戀愛不結婚,但卻不能沒有自己的朋友圈子,這句話真他媽對啊!


    現在,如果我認識一個大人物,可以從這些人手裏保護我,那我還能在海都呆的下去,否則我就隻有逃走了。


    “大人物....”我心裏喃喃著,“程爽也許算一個,但我跟她之間也是傷痕累累,現在要我去求她保護,那還不如直接逃跑呢!”


    這樣想著,我看到了我的雅閣,雅閣前麵就是秦剛那輛不知名的超跑。


    顧不得細想,我拿出車鑰匙,瘸著腿走過去,打開駕駛艙的門,但我一鑽進去,就聽後座上有個低沉的聲音道:“你終於來了,快開車!”


    我不禁一哆嗦,扭頭望去,後座上端坐著一個人,正是夏木,他旁邊還蹲著那個小黑皮箱。


    “靠!”我瞪大了眼睛:“你怎麽在這兒?!”


    “別說了,快走!待會兒前麵那輛車就爆炸了!”


    我大吃一驚,連忙發動汽車,排氣管突突響了幾下,腳踩油門飛一般的跑了。


    我開出也就二十幾米,忽地從後視鏡裏看到夏木擺弄著一個遙控器,一按按鈕,後麵發出一聲悶響,緊接著一團灰煙升起,秦剛的車後備箱下麵騰起了火苗。


    “夏木,”我有點慌張地問:“你幹嘛這麽幹呀?懲罰秦剛對阿良美女出言不遜嗎?”


    “什麽呀!”夏木揚了揚手裏的遙控器,調皮地道:“我才不管阿良那家夥呢,我是給你報仇呢,老大!”


    我微微一怔,夏木又解釋道:“你身上的傷是秦剛打的吧?你跟茶姐那麽熟,我怎麽能袖手旁觀呢?”


    “原來如此,多謝了!”我心情仍然很沉重,但也特別好奇,這夏木不光會功夫,還會開車門,甚至還會自己製作爆炸裝置,他的身份太讓人好奇了!


    從後視鏡裏,我看到夏木精光閃爍的眸子,他大概也從後視鏡裏看出了我心思,但隻是嘴角逸出一絲神秘的微笑,不再說話。


    “夏木,”沉吟了一會兒,我問:“阿良開黃偉的車走了吧?你想去哪兒?不急的話,晚上我請你吃飯,表示一下謝意!”


    “吃飯?今天就免了吧,老大,”夏木的眼睛光芒炯炯:“你把我送到江東機場就好,再給我買一張晚上迴北京的機票,我要帶這些東西迴去找茶姐。”


    羅小茶又迴北京了?我沒有說話,心裏更加失落。


    送完了夏木,我不敢再迴住處,但也不願離開海都,因為學業不能丟,而且幽姐留給我的財產大多都在海都,我怎麽能走呢?


    思來想去,我趁晚上把雅閣車開迴了住處,把鑰匙偷偷放在一個隱秘位置,然後發短信告訴許洋洋鑰匙藏在哪兒,隨後就拉黑了她和楊光,不再聯係。


    接下來,我在學校周邊找了間簡陋的日租房,買了些生活用品,然後躲起來,住了幾天。


    在這幾天當中,我相當孤獨,整天鎖在屋子裏,打聽了幾番投資的情況,進展還算順利,然後苦思冥想下一步的計劃,但毫無頭緒,這些事情畢竟不是閉門造車就能想出來的。


    等我出來的時候,聖誕節都過去了,學校裏很熱鬧,考試周馬上就要開始了;我本學期基本沒怎麽上過課,而且,即便這時我的心也不在學習上,就剩下幾天時間,我就算再怎麽努力複習也通不過考試;而且學業是絕對不能丟的,所以我開始馬不停蹄地給各位老師送禮,還淌眼抹淚地編瞎話騙他們,最後,十幾位老師終於被我的禮物加眼淚給打動,許諾讓我期末考試軟著陸。


    我不是傻子,以我現在的狀態去參加考試,估計連第一題都不會,老師們想放水我也未必能及格,所以巴結完他們,我又花錢雇了幾位槍手,然後又請新輔導員吃飯唱歌洗澡一條龍,還送了他兒子一整套美國隊長的最新式玩具,最後還把全班同學幾乎都請到凱撒酒店搓了一頓,這樣一條完整的鏈條跑下來,從老師到學生人人得了我的好處,我才終於鬆了口氣,覺得期末考試應該可以安然無恙了。


    這件事跑完,正好是12月31號,學校裏洋溢著過節的氣氛;我裹緊棉衣,紮著腦袋,失魂落魄地邁出了學院的大門,一個身材頎長的女人忽然擋住了我,冷笑道:“俞凡,給我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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