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飛忙不迭的想要請罪,但還不等他開口,黎羽已經不耐煩的一揮衣袖,一道靈力直接將童飛給打了出去:“不論你是否知規矩,念你是初犯,今日之事便不再追究,若下次再看到你亂入宗門之地,打死都是輕的,在我改變主意之前,趕緊滾!”這計劃跟自己所想有出入,童飛真的很怕這人直接將他打死,於是再也不敢多說一句廢話,低頭就走,一路上卻是差點咬碎滿口銀牙。世人皆知,寒寧天賦過人,自幼被收入琅霖真人門下,一路順風順水的長大,後來結識了申屠沁,便伴隨他一同曆練,順遂的人生從未遭遇過什麽波折,因此品性純良,待人接物從來都是溫文爾雅,最是心軟仁善,原以為他被寒寧的坐騎這般啄打後,就能順勢與他結識一番,沒想到他身邊的那個師弟,竟然是個如此蠻不講理的人,也難怪上一世他從未聽聞過那人,這般野蠻,怕是後來在外得罪人被打死了。童飛一路心懷惡念的想著,卻也隻能暗自詛咒一番,原本隻是被啄的表麵是傷,剛剛被那個黎羽揮了一掌,這會兒怕是內傷不輕,蹲守了這麽久,好不容易尋著機會了,卻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童飛走後,黎羽看向寒寧,生怕師兄覺得自己太霸道,連忙解釋道:“剛剛那個人就是在內務閣的時候對我有過惡意的人,今天這件事一看就是故意的,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什麽目的,師兄可不能被他那可憐的表麵給騙了。”寒寧隻是嗯了一聲:“如此小人,不必放在心上,迴去吧。”黎羽歡快的應了一聲,跟在後麵就差甩尾巴了。第262章 氣運這東西玄之又玄, 看不見摸不著甚至都未必能感受到,可是偏偏又無時無刻的影響著自身。申屠沁那種氣運自然是不必多說, 這童飛大概因為曾經跟申屠沁關係密切, 多少也有些沾染, 因此氣運雖然不像申屠沁那般逆天, 但也著實比尋常人多些。保留了部分的記憶再次來過, 這也算是他的一些運氣了, 如今因為種種小動作,再次搭上了內門一個師兄,直接從靈農,變成了內門靈仆,這裏麵沒有一定的氣運加持顯然不可能。童飛這次搭上關係的是內門一個弟子, 姓桓名英, 說起來寒寧對這人也是有點印象的,桓英的外祖父是宗門丹堂的一個長老, 來自一個偏遠大陸, 修為不算高,煉丹天賦卻不錯, 憑借資曆熬到了丹堂長老的位子。這位長老早些年孤身一人獨闖大陸, 好不容易進了宗門有了落腳之地,後來又忙於修煉, 忙著煉丹,等空閑了已經上百年過去了,於宗門告假迴鄉省親, 卻不想迴到家中竟然眼睜睜的看著家族遭遇了滅門之禍,就算他將仇家同樣滅門,但死去的族人卻再也迴不來了,好在還留有一個尚在繈褓中的外孫,於是改了姓,帶迴了宗門。隻可惜這桓英天賦太差,靈根倒是還好,雙靈根不算雜,但骨骼偏細,經脈過於淤堵,哪怕有個煉丹的外公,自幼用丹藥養著,卻也無法調養成修煉的材料,都已經三十多歲了,修為也隻是堪堪煉氣四層,要不是有個丹藥堂的外公,這資質連天擎宗的靈農都不夠格。不過就算這樣,這桓英也是居住在內門,連修煉的資質都這麽差,更不用說煉丹了,所以拜在了天擎宗百子堂,百子堂不屬於天擎宗任何一個峰,所有從外門憑借自己修煉築基進入內門的,都會直接進入百子堂,進入了百子堂之後,或者被別的峰拉攏,或者自己去拜師,有了歸屬的峰才會離開百子堂,隻有桓英是個例外。別人都是憑借自己的能力進入內門,就算有那些受到祖上庇佑的,那也是有自身實力的,像桓英這種,沒有那個本事,卻受到祖上庇佑空占席位,可不就讓不少人看不順眼。若他的外祖父是個實權挺大的長老,那旁人或許還不會如此,看不慣不來往便罷了,奈何這位丹堂長老也不算多強,天擎宗是武修為尊,煉丹煉器本就不多,以那位長老的煉丹資質去往主修丹藥的丹宗,怕是也不過堪堪進入內門而已,但人家畢竟也是一位長老,所以明著欺負沒有,暗中孤立排擠卻是不少,這種總門內的冷暴力對於心性堅毅一心修煉的人來說,自然無關痛癢,修煉的人最不怕的都是孤獨,但桓英這種,身份尷尬修為低下,本身也不是那等多麽心性堅毅之人,難免受到影響。在這樣的環境下呆久了,可不就成了可憐受氣包。隻是誰都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根本沒有修煉未來的可憐受氣包,卻在一次機緣巧合之下,竟然被一個渡劫期修士的殘魂灌|體。修煉無非就是兩點,肉|身的外在條件,天賦悟性的內在條件,低階修為的突破可以靠實力積攢,但修為越高越難突破,這個難點已經跟實力無關了,而是悟性,有時候可能一句話,一個事件,甚至一次風聲,一滴雨滴,都能讓人突然領悟。一般人要靠自身領悟,而那被殘魂灌|體的桓英擁有了那位修士部分的記憶,這簡直就像是直接通關了一次,熟練的從頭再來一樣,更不用說通身被那位修士的殘魂力量給洗刷一次,雖然不至於說一下子從平庸到天才級別,但有過那樣一次機遇,完全的未來可期,更何況,那個桓英被灌|體的當下直接突破築基,迴來後又是數年內一帆風順的結丹,後麵隻要不作死,穩步提升,哪怕不能渡劫飛升,也遠超旁人許多了。那桓英應驗了一句話,曾經有多讓人瞧不起,後來就有多令人無法高攀。童飛大概也是看中了桓英那一次的機遇,這才決定將目標放在他的身上,現在的桓英是個小可憐,好攻略的很,無論是這時候交好,為以後的便利打下基礎,還是跟在桓英的身邊等著時機搶奪那一次的機緣,童飛如何都虧不了,更甚至他現在雖然是靈仆的身份,但好歹也進了內門,這桓英的外公是丹修,隻要他會討好,這丹藥資源定然不會太缺,怎麽都對他有益。這些事情對寒寧來說有些久遠了,且不說他曾經在這個世界呆了幾百年,就是後來不斷經曆的世界也有不少,再次迴來除了對一些關乎於自身的大事件還有印象,那些旁的雜事,若沒有觸及,他也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想起來,現在見到童飛做了桓英的靈仆,自然而然便想到了這件事,於是目光朝把每天泡茶看的比修煉還重要的黎羽看了過去。黎羽頓時一個激靈:“師兄?”寒寧慢悠悠道:“你最近的修為,提升的略慢。”黎羽連忙道:“對不起師兄,是我懶怠了。”寒寧一揮手,一份皇極大陸的地圖頓時浮現在了眼前,根據記憶,寒寧將指尖點到其中一處:“這裏有一座洞虛期修士遺留的洞府,隻能限製元嬰期以下的修士進入,進入的鑰匙便是宗門珍寶閣裏的那一塊浮光石,這件事知曉的人不多,你且小心行事,這洞府雖是洞虛期修士遺留,但不表示裏麵的危險程度隻有洞虛期,你且自行去探尋吧。”黎羽雖然不想離開玉璋峰,但他也知輕重,修為實力才是關鍵,否則就算這樣一味的黏膩在師兄身邊,隻會距離師兄越來越遠,如今連地方師兄都給他點出來了,他若是再不思進取,怕是要讓師兄失望了,於是仔細的記下位子,又成功的通過貢獻點換取了那一塊浮光石後,便開始整頓行李準備獨自外出曆練了。寒寧見黎羽成功拿到浮光石便知道,那童飛隻知道桓英有這樣一份機遇,但是卻不知當年的桓英是如何得到那份機遇的。當初桓英後來迴來之後,並沒有大肆談論這件事,所以門中不少人並不知其中緣由,隻知他在外麵有了不得了的機遇,但作為宗門為數不多的親傳弟子,寒寧也算是宗門核心人物,消息比旁人靈通的多,這才知道一些內幕。如今讓黎羽先一步取了資源,至於黎羽能從裏麵得到什麽,那就看他自身了。在童飛忙著討好桓英,等著桓英三年後的機緣時,黎羽已經隻身上路曆練了。洞虛期修士的洞府距離天擎宗所在的地方並不算太遠,乘坐飛梭舟也隻需要三天,令黎羽萬萬沒想到的是,人生第一次曆練,他竟然上了一艘黑舟。一般在較遠的城池之間會有公眾的交通工具往來,之前跟著寒寧去冥澤大陸,要過滄溟海,乘坐的是大型飛舟,能容納近千人,像這種城池之間的來往,不太遠就自行禦劍,需要數日的行程那便坐小型的飛梭,小型的飛梭一次最多可以容納百人,但若是人數不夠,有時候便防不住船家走黑路,尤其是,若是船上有一個修為不高,但看起來就很肥的肥羊,打劫一次說不定就能休息一年,那些不正規的船家,自然會動歪心思。黎羽本就對這一帶不算熟悉,這個位麵也沒有定位係統,直到飛梭停在一片海上,兩個分神大圓滿的修士聳立上空,分神期的巨大威壓毫不掩飾的宣泄開來。飛梭上修為最高的也隻是數個金丹期,距離分神大圓滿不知道隔了多少層跨度,除了黎羽稍稍能抗之外,旁的人幾乎被這威壓震的氣血翻湧了。船家本就是圖財,於是停在半道上洗劫一番,要是乖乖的交出財物,那自然放你一條生路,要是不聽話,那就隻能沉海喂魚了。有種人,當真是哪裏都不缺,這個飛梭上看起來最富有的那個少爺一見這陣仗就知道自己被攔路搶劫了,頓時怒火中燒:“你們好大的膽子!知道我是誰嗎,竟然敢截爺的道!”船上的一些人衡量了一下自己的人數,可惜這艘飛梭因為華麗舒適,所以價格比較高,因此上這艘飛梭的人不多,竟然不到三十人,其中金丹更是不到五人,築基期也就十來人,剩餘的十來人還都是那位少爺的奴仆,那少爺自己本身也就是個築基初期,身邊有兩個金丹大圓滿的修士護航,可現在打劫的是分神大圓滿的修士,哪怕整船的人對抗起來,他們也未必能贏,更不用說,這船上還有十多個築基期的船工,於是權衡之下,唯有交出錢財,花錢消災了。隻是這種事,總要有個人第一個出頭,沒人出頭,其他人自然見機行事。那少爺怕是個被寵壞的,從未受過如此委屈,哪裏會甘心被人打劫,直接叫囂道:“我警告你們,最好趕緊將我送到目的地,打劫我,信不信我霞丹堂追殺你到整個皇極大陸都沒你們的容身之地!”上空其中一個分神期修士凝眸看去:“你是霞丹堂的?”少爺冷冷一哼:“識相的趕緊上路,我權當沒發生過這事的,否則,我霞丹堂一定會讓你們好看!”那位少爺以為搬出自己家名頭,這些人就會怕了他,會乖乖的讓路,卻不想,有些殺機,就是這樣不識時務招惹來的。聽到那人自報家門,黎羽就知道,今天這一戰不可避免了,原本若是舍些錢財就能買個路,現在怕是不得不戰了。作者有話要說: 黎羽:離開師兄第一天被打劫,事實證明,命中不可無師兄!第263章 那位傲慢的少爺話音都還沒散去,淩空一道血掌便打了下來, 化神期修士十成的威力, 即便是黎羽, 恐怕都難以一擋,更不用說那人不過堪堪築基初期,哪怕他身邊的金丹護衛立即撲出來抵擋,也直接被打的骨血四散,碎成一灘肉泥。這就是修為階層的差距, 跨度如此之大,拍死你比打死一隻螞蟻還要容易。有些個聰明的, 立即朝著淩空而立的兩人跪了下來,將身上的儲物之物一股腦的拿了出來:“求前輩饒命!我願意發下魂誓,今日之事若敢對外提半個字,便立即爆體而亡!”其餘有些被嚇傻的人見狀也迴過神來,之前還隻是求財,如今卻直接打死了那個霞丹堂的少爺, 可不就是殺人滅口。這霞丹堂算是皇極大陸第一丹堂, 據說是數萬年前,第一個煉製出天級滿霞丹藥的丹師成立的丹堂,後來以霞丹的盛名吸收大陸各路天才丹修,長此以往的下來,便成了皇極大陸勢力遍布最廣的丹堂,其名頭盡管沒有第一宗門天擎宗那麽大,但隻要是修士就離不開丹藥, 可想而知這丹堂的影響力。這兩個化神期修士直接出手,恐怕也是擔心求財之後得罪了丹堂,要是知道這船上有個丹堂的少爺,他們或許還不會動此歪念,得罪誰也不能得罪煉丹的勢力,但既然事情已經開頭了,那就沒有後悔的餘地,所以今天這船上的人都要死,隻有死人才不會泄露出去。真正在外舔血而活的人,心中做了決定後就絕不會廢話,那人求饒後,見上空的二人不為所動,甚至掌下開始聚氣靈力,一些原本悠哉圍觀的船員,也一個個殺氣肆意,看樣子這種殺人滅口的事情,他們沒少做。人群中一個金丹初期的修士站了出來,一腳將跪地求饒的人踹到一邊,惡狠狠的看著意圖殺人滅口的眾人:“橫豎都是死,哪怕死前拉兩個墊背的那也值了,誰願意跟我一起殺一場!”有些人哭哭唧唧,明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修為低下的,徹底慌了神,有些人則是咬緊牙齒,對上遠超自己修為那般多的修士要說不怕自然是不可能,不過總歸一死,不拚一把直接伸脖子等死那豈能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