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萱看了他一眼:“楊家老二。”寒寧嗤笑了一聲:“他呀,這幾天還真沒關注他的消息,怎麽,他又鬧出什麽事了?”閔萱道:“你先告訴我,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有沒有被他欺負?”寒寧略得意的抬了抬小下巴:“我怎麽可能被一個草包欺負,不就是想算計我,結果被我反手賞了一巴掌嗎。”閔萱聞言也沒多說:“以後遇到事你不要一個人擔著,你哥暫時不在國內我還在呢,姓楊的這麽欺負人當我是死的嗎,你這些天不要出門亂跑,你說你住靳煜那兒不是住的好好的嗎,怎麽就要搬出來呢,跟他鬧矛盾了?”寒寧道:“哪有,跟他鬧得起來矛盾嗎,小時候住那兒可以一起玩,現在長大了,都有各自的私生活了,自然不太好。”誰不知道靳煜從小將寒寧當自家小媳婦一樣護大,就連寒家父母都默許了他們的關係,這會兒倒是有各自的私生活了,那不是鬧矛盾是什麽。不過孩子大了,自然不喜歡有人在旁邊不停的念,閔萱隻是叮囑他自己在外麵住要小心照顧自己:“錢還夠用嗎?我再給你卡上轉一點。”“我都不知道我卡上現在有多少錢,反正也沒什麽用錢的地方,不夠用再說吧。”話是這麽說,但閔萱還是給寒寧打了一筆錢,又叮囑了幾句不要亂跑,出門要帶保鏢,這才離開。閔萱一走,寒寧就給靳煜打了個電話:“我家公司是出什麽事了嗎?”靳煜倒是沒有隱瞞:“寒氏集團的幾個項目突然被卡住,不過你大哥不是那種投機取巧的人,所有的項目都按照正常流程來的,就算卡也隻是一時添堵,卡不了多久的,怎麽突然問這個?誰去找過你?”寒寧道:“我大嫂,不過沒說公司的事,就是問我那天怎麽迴事,有沒有被欺負,所以是那個姓耿的搞的鬼?”靳煜道:“那倒不一定,雖然楊正庭跟耿彭澤的關係沒多少人知道,但放著楊正庭在這邊耿彭澤肯定是不放心的,少不了要叮囑些人看護著。”這一說寒寧就明白了,未必是耿彭澤親自出手,反正楊正庭隻要露出那麽點意思,自然有人願意上來添點堵。以前楊正庭不敢這麽大張旗鼓,所以之前寒氏和靳氏因為那塊地對嘉揚集團下手的時候,楊正庭再氣都沒動用過姓耿的關係,現在忍不住了,怕是因為已經暴露了所以無所謂了吧。正如寒寧所想的,除了因為意識不清在衛生間幹的那間丟人事之外,楊正庭給楊清漫下藥的事情也被楊正興調查的一清二楚。楊正興從來不知道弟弟竟然抱有這樣的心思,他記得以前他有讓楊正庭進公司的想法,但他不記得是楊正庭拒絕,還是他父親不願意所以逼著楊正庭拒絕,反正在他的印象裏,他這個弟弟隻會花錢懶得進公司賺錢。他爸爸也經常說,公司隻需要一個決策人,反正以後錢少不了楊正庭花的,隻能他這個當大哥的辛苦點。卻沒想到原來不是弟弟不想進公司,而是父親的不允許。可是再如何,大不了就是公平競爭,給楊清漫下藥又是什麽意思。楊正庭聽到楊正興的質問,冷冷道:“你對那塊地死抓不放不就是因為她,一個跟楊家毫無關係的女人,你要為她賠上幾十上百億的利益?你損失的不止是楊家的利益,還是我的,憑什麽!”楊正興麵無表情:“就憑那塊地是我買的,沒有動用楊家的一分錢,我的東西,我想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楊正庭冷嗬了一聲:“沒動用楊家的一分錢,沒有楊家,你的錢又是哪裏來的?”說著,看了眼一旁一言不發的楊清漫:“我才是你的親弟弟,可是從小到大,我甚至連她的一根頭發都趕不上,現在你問我什麽意思,她搶走了原本應該屬於我的一切,我恨她不行嗎?!”楊正興一把將楊清漫擋在了自己的身後,雙目冰冷的看著楊正庭:“這不是你做出這種惡毒事情的理由!”兩兄弟鬧得不歡而散,楊正庭也不再隱藏自己,提前拿出了母親的遺囑,嘉揚集團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比楊正興都還要多百分之三,以非常強勢的姿態進了嘉揚。楊養和倒是很想阻止,可是楊正庭光明正大的搬出了他的幕後靠山,要知道楊養和從楊正庭很小的時候就防備著他,一個是因為這個股份,一個就是楊正庭那個毫無血緣關係的舅舅,他怕自己一手創辦起來的嘉揚以後不姓楊了。沒想到,所謂的紈絝,所謂的紙醉金迷,一切不過是幌子。這小子當真不知道像誰,心機如此深沉,小小年紀就偽裝的滴水不漏,要如果不是這場意外,他甚至都沒發現楊正庭的野心,還以為他就是表麵那樣,玩車玩女人的紈絝。因為楊正庭的動作,以及毫不遮掩的背後靠山的敲打,靳氏集團跟寒氏集團對嘉揚的種種動作自然也受到了限製,項目不再停工,每天的利益不再往死裏虧損,加上楊正庭老早就養在公司的人,一下子跟楊正興爭的不相上下。本來楊養和都打算放棄那塊地了,楊正庭再次將提案拿到了會議上,姿態強硬的要求楊正興將土地權拿出來,彌補公司因為他而導致的這段時間的虧損。誰都沒想到,昨天還在跟哥哥伸手要錢的男人,今天就將哥哥幾乎逼到無路可走。公司裏有不少老人,楊正興也是他們看著一點一點成長起來的,對於楊正庭這樣的姿態自然不太滿意,有些還忍不住敲打了他兩句。但是結果就是各種理由生生將人逼出了公司,就連楊養和都被他氣到進了醫院。寒寧不怎麽關心楊正庭在嘉揚裏怎麽作,倒是楊正庭不再隱藏手段之後,第一個狠命對付的就是寒氏集團,兩者本身就有項目的往來,嘉揚一下子終止了合作,哪怕賠錢,那也擋不住寒氏集團的虧損,以及後續一連串的問題,而楊正庭的目的竟然是逼著寒氏集團將寒寧推出來給他道歉。這件事閔萱自然沒有跟寒寧說,而是將所有的事情都扛了起來,寒氏集團又不是沒經曆過動蕩風雨,這點事情也就是傷點皮毛,還不到動筋骨的程度,自家孩子的委屈她還沒找姓楊的討迴來呢,道歉那就更不可能了。不過寒氏集團的問題也沒持續多久,所有的資金鏈斷層,靳氏集團全都給補上了,本來兩家就關係好,雙方讓利的情況下,那些因為嘉揚退場導致停工的項目立刻又運作了起來。寒氏集團到底是新晉集團,所以楊正庭有膽量這樣來,但靳氏集團就不一樣,而且如果他鬧得過分了,國家政府也不允許,這麽一個大集團,好幾個省市都是有子公司的,過分了那就關乎成千上萬戶家庭了,哪怕他身後有耿彭澤,那也是不能瞎胡鬧的,所以楊正庭敢對付寒家,卻不敢動靳氏。但是讓楊正庭咽下這口氣顯然是不能,他本來就因為這些年的隱藏壓抑著自己,心態更是扭曲了,所有對不起他的,所有得罪過他的,他一個都不會放過。寒寧也發現,攪風攪雨的楊正庭換了個目標,有一段時間沒冒泡的陸銘又開始刷存在感了。這段時間楊正庭拉了太多的關注,他差點就把陸銘這號人給忘了。第20章 一直跟著岡特潛心練琴的陸銘有一段時間沒出現了,結果等他再次冒泡的時候,竟然又跟靳煜攪合在了一起,兩人在餐廳相談盡歡同進同出的照片從各種渠道曝光了出來,寒寧看的直搖頭,立馬將手機拿出來給靳煜換了個備注名,大豬蹄子。改了備注沒兩天,寒寧就在一個鋼琴大師的家裏見到了陸銘,有岡特在背後為陸銘|操|持,陸銘自然不用再像上一世一切都靠自己謀劃,有了引路人,陸銘很容易便接觸到了他曾經接觸不到的層麵,陸銘這次上門拜訪的目的倒也不指望能被這位老藝術家指點,而是想要在國內這些老藝術家麵前刷個好感度,這對他以後的發展會很有幫助。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被新聞轟炸過的原因,陸銘很明顯的感覺到了這位老藝術家對他的不感冒,要如果不是掛著岡特徒弟的名頭,怕是連這個門都進不來。不過陸銘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別看這些人頭發全白,未必還能彈出一首完整的鋼琴曲,就光是他們的名字,在圈裏就是一座座的大山,從指縫中隨便流出點什麽,都是大好的資源。正在他努力刷好感度的時候,沒想到寒寧也來了,看著引著寒寧進來的傭人笑容滿麵的模樣,跟之前帶著他進來時那刻板的模樣,陸銘微微垂下眼眸。而那位從他進門至今不苟言笑的莫大師,更是直接笑出了滿臉的褶皺。寒寧也有些意外陸銘在這裏,不過並沒有朝他投去半分眼神,直接笑著道:“莫爺爺。”莫老先生輕哼了一聲:“迴國這麽久,現在才想起莫爺爺?”寒寧順著莫老先生的招手坐到了他的身邊:“誰說的,我可一直記著莫爺爺的,隻不過寶貝沒找到,光著手上門讓外公知道了,會在夢裏數落我的。”莫老先生笑道:“你外公可舍不得。”說著看向跟在寒寧身後,拎著一個長箱的傭人:“這是什麽?”寒寧朝莫老先生狡黠的一笑:“莫爺爺猜猜看?”莫老先生沉吟片刻,有些不確定道:“不會是那幅山居圖吧?”寒寧笑著將盒子打開:“猜對了,我迴國前在一次拍賣會上正好看到了,不過這種國畫的歸國手續上有些麻煩,交接了許久了前兩天才到,這一到我自然就給莫爺爺送來了。”看著在眼前徐徐展開的畫卷,那撲麵而來的濃墨重彩,莫老先生激動的恨不得撲到畫上去,他雖然是彈鋼琴的,但一生癡迷字畫,因此跟寒寧的外公成了至交好友,寒寧的外公是國畫大師,可惜走得早,不然看到外孫如今的成就,怕不得每天在他們這些老友麵前炫耀了。莫老爺子欣賞字畫的時候,寒寧這才朝陸銘看過去。一直充當背景板的陸銘露出一抹看不出絲毫僵硬的笑容來:“好久不見,寒先生。”寒寧上下掃了他一眼,不客氣道:“不想笑就別笑,你笑的很難看。”在這種人麵前,什麽禮數都不需要,奚落就對了。陸銘沒想到寒寧會這麽直接,神情一愣,然後恰到好處的露出一抹尷尬來:“不知道我是不是哪裏做的不好得罪了寒先生,我一直很崇拜寒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