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尖發麻,唿吸困難,昏迷中的男人下意識的推了推顧言風的胸口,被顧言風反手箍住。蘇懷錦覺得自己好像調到一個很奇怪的地方,黑乎乎的,什麽也看不見。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空間裏,好似有一雙手不斷地肆意妄為。他努力睜開眼,想看到底是什麽人,可太黑了,哪怕極力的去看,也根本看不清楚任何東西。他覺得自己像是放在油鍋裏翻來覆去煎到熟透了的小黃魚,又覺得自己像是一個麵團,一會揉成這個樣子,一會揉成那個樣子。一種很奇怪的體驗,蘇懷錦處於醒過來和昏迷之間,神誌不大清楚,他迷迷糊糊聽到耳邊有聲音在說著什麽,惻然傾聽,卻什麽都聽不到。到最後的時候,蘇懷錦實在有些睡不著,他發出痛苦的聲音,叫喊著讓停下來。但揉麵團的那個人隻是頓了一下,接著又繼續了起來,好像是一隻貪婪的獸,一定要將自己的獵物全部吞入腹中。到最後的時候,蘇懷錦都不知道自己喊了些什麽。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蘇懷錦聲音沙啞的像是被沙子磨礪過,他躺在柔軟的大床上,身體火辣辣又鈍疼,幾乎快散架似得,好在很清爽,應該是被洗過澡了。蘇懷錦緩慢的撐著酸疼的身體坐起來,環視了一圈周圍,發現房間有點熟,像是自己平日裏住的那間禪房。“統統。”他開口,聲音無比沙啞。係統沒說話。蘇懷錦忽然長長的歎了口氣:“昨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麽呢,我怎麽在這裏,我身上這些痕跡是怎麽來的,我家小狼崽子去哪裏了?”係統沉默了下,聲音冰冷:“最重要的是後半句吧?”蘇懷錦有些害羞的說:“被你發現了?”係統沒吭聲。蘇懷錦幽怨的道:“一起來就不見人影,不會是怕我殺了他,跑路了吧,這個大渣男!”係統想到昨晚上和蘇懷錦翻雲覆雨的人,沒打算告訴他真相。蘇懷錦哇的一聲哭了:“太過分了,他自己享受也就算了,還不讓我享受,現在還拋棄我跑路……”全身上下都是小狼崽子留下的青青紫紫的印子,手腕和腳腕還有紅綢綁縛的痕跡,身體也酸酸痛痛,火辣辣的,但腦海中關於開車的記憶卻非常的模糊,幾乎沒太多印象,更別提開車提速的感受。係統腦殼有點疼:“哭你媽的頭。”蘇懷錦目瞪口呆:“你怎麽能罵我。”聽了一晚上聲音,看了一晚上馬賽克的係統無比暴躁:“滾你嗎——”蘇懷錦:“我要舉報你說髒話!”係統非常囂張:“你去啊,你有本事舉報,你有本事把你掰彎命運之子的事情說出去!”聽到命運之子四個字時,蘇懷錦有些暈乎:“和顧言風有什麽關係?”發現自己說漏嘴的係統立刻閉嘴。蘇懷錦懷疑道:“難不成……”他的話還沒說完,房門忽然被從外麵推開。顧言風端著午餐推門而入,因為不清楚房間裏的人醒過來沒,顧言風用了內裏,腳底下沒有一點聲息。房間裏光線有點昏暗,是他在早上醒過離開時,特意找了小和尚拿了一匹布掛在白紙糊的窗戶上,將外麵的光遮擋起來。習武之人五官都比較敏銳,哪怕昨晚上發生了那樣事,將人直接累到暈厥過去,可若是光線太刺激,依舊能讓人醒過來。隻是剛走進來沒幾步,就看到內室床上的人已經醒過來,正坐靠在床頭。蘇懷錦有些緊張的立刻將被子往上了一點,擋住身體:“言風。”似乎是不想被發現身體的情況,但實際上蘇懷錦隻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之前還想著和顧言風發展一段互相幫助的另例感情,沒想到最後竟然和小狼狗搞上了。哎,真是世事無常啊~~顧言風還是眼尖的看到蘇懷錦胸膛上的那些曖昧的痕跡,每一個都像是一朵綻放開的小花,迎風招展,令人心跳急速。被子雖然遮擋住了他鎖骨一下的位置,可他本人似乎並不知道,那線條流暢的精致鎖骨位置,同樣有好幾個深深的印子,印出印子的那人,好似想將自己的印記永遠留在上麵,所以顏色很深。白皙的脖頸和胳膊上也有,一串串,層層疊疊,密密麻麻,遠遠看去,仿佛一副漂亮的風景畫。顧言風驀然會想到昨天晚上男人眼角含著淚,眸光瀲灩,帶著啜泣的嗓音,哀求的低聲含著不要了的話。隻是迴憶起對方與往日截然不同的清冷姿態,和高高低低的柔和聲音,顧言風體內的熱氣再次蒸騰起來。顧言風將手上的餐盤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微微垂斂眼睛,朝蘇懷錦走去,聲音低沉磁性,同樣帶著暗啞:“師傅。”走近的時候,顧言風能看到蘇懷錦那張淡粉的唇在暗淡的光線中略微有些破損且變得嫣紅。顧言風喉結動了動,聲音有些哽咽:“師傅,你身體沒事吧?”本想將這件事越過,裝作任何事情都沒發生的男人,被少年的這一句話帶迴了昨晚。男人臉色唰的一下慘白起來,輕顫的眼睫,像是蝴蝶脆弱的羽翼,如畫般的眉眼間的清冷都被衝散了許多。顧言風卻想道男人昨晚上低聲抽泣時,濃密卷翹眼睫上掛著的晶瑩眼淚。他記得那透明的水花,在月光下,折射出星辰般漂亮顏色,就像是塞外商人送到中原上鋪裏的水晶。他還清楚的記得,當他幫他擦掉那些淚珠時,男人眼皮驚顫,像是受驚的小動物,無比的嬌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