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人看著衝天而去的黑影均心知肚明,但此時更在意昌焱的狀況。


    張景塵三步並作兩步跨到他身旁,搭脈診斷他的情況,搭下片刻便驚唿道:“糟了!魔魄已漸成蘇醒狀...”


    “什麽?!”眾仙皆唿道。


    “那他體內那股至陰之氣呢?”鍾忘雖見數道黑影散去,心中已有答案,但為了讓自己與其餘人安心,還是問出了口。


    張景塵搖搖頭,眼神幽遠,語氣有些懊惱:“我們皆被那股氣分散了注意,中了施展‘馭影術’那人的緩兵之計。這股至陰之氣想來在他體內已久,魔魄早已被法力侵入,無論那股氣有沒有與魔魄相結,它都會蘇醒...”


    “那你如今可有良策?”作為一宗之主的鍾忘語氣都透露了焦急。


    張景塵撚著胡須做思考狀,見他不答,英蘿便問道:“若那人之前沒有侵入阻礙,這魔魄該何去何從?”


    “那我們將他驅除不是難事,即便不除,它隻要不受‘靈法魔’三力任意一力的侵入,都很難自主蘇醒。”張景塵道。


    “目前的情況來看,影宗已經介入,這少年尚在此處,與影宗對峙不是上策,為今之計隻能從魔魄入手。”鍾忘說道。


    張景塵點頭附和他,並給出了計策,不過語氣有些猶豫:“我有一記,不過,恐非良策...”


    “醫仙隻管說來。”洛陽有些急,都大難臨頭了,這老頭還在尋思什麽良不良的。


    張景塵斟酌過後還是說道:“‘獨清泉’...”


    短短三字卻讓眾仙身軀一陣,隻見英蘿急道:“他是肉體凡胎,怎能經得住這個?”


    連身為宗主的鍾忘都沒了言語,他知道醫仙能出此計謀已是束手無策之舉了。


    獨清泉位於東溟神洲西南側島嶼“自由之境”的獨清村裏,那裏沒有任何準則,百姓卻安分守己,據說是獨清泉裏的“泉靈”每日洗滌他們的肮髒之心,因此他們從無邪念。


    泉水若觸碰心有惡念之人便會以焚身的法力灼燒他內心的欲望,直至欲望灰飛煙滅,當地的村民稱它為“獨清之譴”,惡念越深,洗滌痛苦越深。


    而它還有個用途,便是驅魔。正因如此,自由之境才屹立千萬年,連當年魔祖來侵都不敢踏入半步。


    “咳咳咳...咳咳”昌焱忽然疾咳起來,麵部泛紅,捂著胸口很難受的樣子。


    張景塵見狀,迴身替他把脈,良久才放下,卻緊著眉頭問道:“你是哪裏不適?”他把了些許時分都沒覺他身體有何其他異樣。


    “就是胸口痛...”昌焱捂著胸口麵色難看,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張景塵捋了捋胡子之後右手一展,現出個藥罐,他倒了一粒金丹給昌焱服下。


    昌焱入口,隻覺喉內一股清涼,咽下之後不過片刻,便覺著體內有股熱氣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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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肢遊走,可是時間越久卻越難受,那熱氣仿佛堆積在四肢,淤塞不去。


    張景塵看他緊皺的眉頭,絲毫不訝異他會出現這種反應,他拿起昌焱的手腕,直接與他手掌對掌,灌輸著法力,隻見一縷清晰可見的煙絲像是被他手掌吸引一般,緩緩飄去,不絕如縷。


    昌焱感覺燙的四肢漸漸清涼了下來,那鼓氣在體內如螞蟻遊走,卻不覺著撓心,甚至有些依戀這種感覺。不出片刻,他頓感胸口舒暢,人也放鬆了很多。他在心裏大唿驚奇,眼睛不自覺地盯著張景塵手裏的藥罐。


    “我方才貫通了你的八脈,把那股淤塞之氣散去,你試試能站起來走兩步麽?”張景塵說道。


    昌焱緩緩站了起來,除了四肢有些麻,並無其他不適之處,他大為喜悅,但想起方才大仙們討論的什麽“獨清泉”,不禁問道:“獨清泉是個什麽地界?”


    眾仙麵麵相覷,畢竟驅魔不是小事。一旁的鍾忘斟酌片刻,身為宗主,隻能由他提這個事情,說道:“你身上的魔物遠比我們想象的厲害,眾仙家已束手無策,為今之計,恐怕要讓你去自由之境走一遭,前往獨清泉驅除魔障。”


    聽到這話的昌焱頓時驚想道:“連仙宗眾仙都拿我體內的怪物沒辦法,那我豈不是要死了??不行,我還沒享受到這世間的樂趣...還有那男女的快活!”


    他想罷便抬頭,問道:“那裏的人真的能治愈我麽?”


    眾仙再次麵麵相覷,這個疑問連他們都不敢妄下評斷,鍾忘隻能強顏歡笑,盡量安慰他:“我想...他們會有辦法的。”


    “那我...一個人去?”昌焱問得有些小心翼翼,他能獨自前來朝城,是母親念著這好歹是七宗之一仙宗的所在地,朝城也是一座政通人和的城池。但那自由之境自己尚未踏足不說,且還在一個島上,他並非膽小如鼠之人,隻是對那個地界有一種未知的懼怕。


    “這...”鍾忘一時犯了難,雖然昌焱並非朝城的子民,但此時在他們的地界,若放任不管,不太地道,且他身係的事情也關乎東溟神洲的存亡,他想了想,決定道:“那我派一位仙人護你。”


    ...


    不日後,昌焱已閑逛在朝城街頭,他背著包袱腰攜短劍,身旁空無一人。


    是的,比起那未知的懼怕,他更不喜自由被約束,覺著自己總要踏出從少年變成男人的那一步。


    “哐當”一聲,他終於在初來朝城時的包子鋪前扔下了一粒銀子,出了那口被輕視的氣。


    誰知一轉身,一名大漢撲通一聲直接跪在他麵前,昌焱嚇了一激靈,心想這也沒過年啊,他打量著那人,一身交領青衫配著短靴,很隨意的挽著袖子,五官端正,身形魁梧,腰間墜著一個葫蘆,眉間一股英氣瞧著讓人覺著安心。他正要將其扶起,但那人卻突然軟了力直接趴倒在地麵。


    “誒這位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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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你趴我鞋上了。”昌焱說著,並用手拍著他的背,那雙足被他壓著,撤也不是,不撤也不是。


    他抽了抽鼻子,忽然覺得味道有些不對勁,再附下身一聞,頓時捏住鼻子,小聲抱怨著:“酒味真大。”


    這時前方一名比這大漢更為強壯的人直逼他來,那人站定在他麵前,操著一口震耳欲聾的嗓音,對他喊道:“你是這憨貨的什麽人?”


    憨貨?他?我?昌焱不明所以,隻弱弱說道:“我...不是他什麽人。”


    “不是他什麽人你和他站在一塊?!”


    “那...你不是他什麽人...你追過來做什麽?”昌焱把話繞給他。


    “他欠我酒錢!”大漢懶得與他繞,直接兇道,下一刻便不由分說踢向醉酒那人。


    昌焱忙伸手執了劍擋住他力的腿,生怕他把這人踢壞了,忙道:“他欠你多少,我給了。”


    “喲?還抱打不平來了,他喝了三十斤!”


    “三十斤?!”昌焱驚唿道,暗罵這廝究竟怎麽喝能喝這樣多。


    昌焱一言既出,也不好再推脫,往懷裏掏出銀兩就扔給了他。見那大漢一走,自己又犯起難來,這醉漢倒在他腳邊,他若一走了之,又不放心,且這人的酒量異於常人,萬一喝死了該如何是好。


    昌焱想著還是決定去拍打他,即便不醒,但至少讓自己知道他還活著。誰知他就拍了一下,那人蹭地竄起,著實嚇了他一激靈,還未開口那人先說:“他走了?”


    昌焱怔怔點頭,卻看他臉上毫無醉態,問道:“你...你不是喝多了麽?”


    “我?哈哈哈...”這人大笑起來,道:“整個東溟神洲的人喝多了,我也不可能喝多!”


    “那你...為何裝醉?”昌焱問著。


    那人並沒迴答,隻拍拍身上的塵土,意味深長地看著他,昌焱頃刻後知後覺道:“原來你是想賴賬!”


    那人一臉不屑,隻擺擺手,道:“小錢而已,不是不給,是我給的銀子他找不開。”


    昌焱又要開口,那人卻勾著他的肩,率先自報家門道:“我叫康九,從獨清村來,你叫什麽?”


    “獨清村?!你從那裏來?”昌焱訝異道。


    康九點頭,“素聞朝城的酒水乃‘神洲一絕’,我便過來嚐嚐,在這喝了三日,卻也不過如此,且這處也找不到好樂子,我尋思著明日迴去。”


    昌焱正愁無人引路,現下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道:“我也要去獨清村!可否與大哥同去?”


    “哈哈哈。”康九插著腰,他好飲酒,肚皮上卻沒有肥肥的肚腩,說起話來毫不見外:“你也去,我也去,自然是同去。走走走,哥哥帶你去獨清村喝酒...我跟你說...那的酒...”康九架著他的脖子,一麵給他說一麵拖著輕快的腳步漸行漸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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