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君澤身上散發出一種比月華更冷冽的氣息,他忽然想起來,自己怎麽這般傻?


    林鈺一句話就把他給騙來了,他怎麽可能認識采卿?!


    他當真是想見采卿想瘋了才會這般輕信林鈺。


    沐君澤清醒過來之後,一張臉肅如寒霜,聲音清冷如玉,“林鈺,你仗著皇兄寵幸,便敢如此對本王不敬?”


    林鈺渾身上下抖了一抖,她從前怎的沒發覺,沐君澤生氣起來,還當真可怕!


    到底是跟君宸混出來的王爺,身上不約而同地帶著皇室威嚴之氣勢,嚇得林鈺當場準備服軟,門口卻傳來一聲氣急敗壞的聲音,“不好了!那容妃讓人給劫走了!”


    “什麽?容妃?”沐君澤的注意力頭一次沒立刻放在說話的采卿身上,而是注意到了別人。


    “林鈺!你們究竟做了什麽,給本王交待清楚!”沐君澤一掌拍在桌案上,茶杯在桌上碎了個幹淨,茶水四處亂濺。


    采卿見狀上前道:“徒弟,說好的溫潤如玉呢?”


    “……”


    沐君澤忽然覺得一股熱血衝到腦門兒,漲的他頭腦發燒。


    林鈺這個奇葩天生愛耍人的性子他怎麽就忘了呢?


    “他胡鬧你也跟著他胡鬧?”沐君澤第一次用了重語氣跟采卿說話,仿佛這一刻是他在教徒弟一般。


    采卿很自覺的低下了頭,“我錯了。”


    林鈺見狀也很誠懇的低頭,“王爺,我也錯了。”


    沐君澤徹底淩亂了,“你們倆錯哪兒了倒是說清楚啊!”


    他第一次覺得,人生如此艱難!


    采卿默默挪著步子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並成功的使了個絆子將林鈺推到沐君澤麵前。


    林鈺努努嘴,一副慷慨赴死的樣子說道:“王爺其實是下官今天被綁架了發現綁我的人是宮裏的容妃娘娘本來抓了她迴來要交給您但方才采卿卻說她被人救走了我現在沒有證據了……”


    沐君澤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停頓一下你會死嗎?!”


    林鈺很誠懇的看著沐君澤,“其、實、不……會!”


    沐君澤無奈的看向采卿,“他說的是真的嗎?”


    采卿很認真的點點頭,“絕無半句虛言,還是我帶人去救他的呢!”


    林鈺:“……”你不帶人來老子也能抓她迴來!


    最可惡的是,她現在還被人救走了!


    沐君澤很惱火,這容妃又是哪根筋沒搭對?綁架林鈺幹什麽?


    不要他皇兄又看上林鈺了?


    可是……


    “你如何認識容妃又如何確定是她?”沐君澤忽然想起這個很嚴肅的問題。


    林鈺從沐君澤的眼神中讀出了懷疑的神色,容妃是君宸寵愛的女人,他理論上精神上都會偏向他一些,何況沐君澤還不知道,容妃有綁架她的理由。


    “小徒弟你忘了,客棧的時候,林鈺可是救過你們一行人!而且後來,沐雪園也見過啊。”采卿看不下去替林鈺辯駁了句。


    “你知道的這麽清楚,你跟他在一起多久了?”沐君澤用審視的眼光在林鈺和采卿身上來迴劃過。


    這迴是林鈺和采卿異口同聲的道:“很久了。”


    沐君澤用審犯人的口氣,不悅道:“怎麽迴事?”


    林鈺懵圈了,這可怎麽解釋好?


    這位三王爺可是戀師癖,說他一大男人跟采卿在一起這麽久?


    難不成他也拜她為師學易容?


    “她欠我銀子!”采卿當機立斷,“我是向他討債才跟著他的,你說他要是死了,誰還我銀子啊!”


    沐君澤眨了兩眼:“……”


    林鈺在心裏暗暗給采卿豎了個大拇指,女中豪傑!這個理由真是驚天地泣鬼神的合適。


    “你缺錢用為何不告訴我?”沐君澤像是受了創傷一樣。


    他家裏別的沒有,金銀珠寶什麽堆成山了,師父缺錢竟然他不知道?


    還讓她辛辛苦苦的跟著林鈺這倒黴孩子討債!


    采卿上前安撫小徒弟受傷的心靈,“徒弟啊,你看,這追債和享用不是一個性質的對吧?為師很享受追債的過程,畢竟這樣才證明師父是個強者,是討債的不是欠債的!”


    沐君澤風中淩亂,明顯已經被帶歪,但林鈺還是嚴肅的帶迴話題,“三王爺,屬下被綁架一事,依你看如何處置?”


    沐君澤頗有些為難,“林鈺,此事你並未拿出證據,單憑你一麵之詞,本王很難迴稟皇兄。”


    並非沐君澤偏袒容妃,而是他深知道他皇兄近年來寵愛容妃已是有些過頭了,此刻林鈺拿這個去觸他皇兄的逆鱗,很有可能倒黴的是林鈺。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姑息宮妃,皇上也當真是公平!”林鈺哼笑道,眼中閃過譏諷。


    “林鈺,你竟敢辱罵皇兄!真當皇兄寵幸你就無法無天了!且不說宮妃之事你無權處置,即便是容妃當真綁了你打了你,你隻是區區五品官,又能如何?”沐君澤脫口道。


    他很早之前就想挫挫林鈺的銳氣了,隻是礙於他皇兄而已,他明白皇兄看重林鈺的才氣能力想要重用他,可他必須得替他皇兄好好敲打林鈺一番。


    他脾氣古怪他可以忍,卻不能不分界線。


    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自古以來皆是如此,林鈺再如何也不能違背,否則,這樣的人他寧可皇兄不啟用,免得倒生出事端。


    林鈺雙拳緊握,沐君澤的話一句句都像鞭子一樣打在他心上。


    她嘴角勾起自嘲的弧度,為何他早想不到呢?


    傅明翊提醒過他,李玄歆也提醒過他。


    她為何總代入的是以前的林歆瑤,總認不清現實,以為自己還能唿風喚雨不用付出代價的嗎?


    不過她是個明白人,既然她選擇了這條路就會義無反顧的走下去。


    她退了一步,向沐君澤深深鞠了一躬,以一種平靜的口吻說道:“王爺息怒,是下官口不擇言。方才下官被綁一事,或許是下官眼花看錯,深夜驚了王爺,還望王爺恕罪。”


    沐君澤以一種複雜的目光打量著林鈺,就他這迅速轉變的態度和語氣看來,此人可教也可用。


    “你能明白便好,本王恕你無罪,隻是你須得自省,今日之事作罷,本王也該迴府了。”


    沐君澤剛剛抬腳準備離開,林鈺卻忽然道:“王爺,下官忽然想起,下官是有證據證明綁架下官之人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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