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濱路188號商鋪外不遠處的街道旁,一輛黑色的阿斯頓車內。一名年紀大約在三十左右的青年男子皺著眉頭一臉鄙夷道:“野蠻之地,蠻夷之輩。小地方就是小地方,除了經濟,一無是處!”


    駕駛位上,另外一名年輕男子臉上帶著絲絲苦笑,連連點頭道:“是是,少爺說的對。”


    那人轉過頭來,淡淡看了他一眼,道:“行了,給那小子打電話吧。我到要看看,那小子到底是個什麽來路!”


    說到最後幾個字時,青年男子幾乎是咬著牙一字一句擠出來的。


    “呃...”年輕男子苦著臉,猶猶豫豫道:“少爺...這...不好吧?萬一讓小姐知道了...”


    話沒說完,就被青年男子冷厲到了極點的眼神給打斷。他冷著臉,一字一句道:“讓你打你就打!哪兒那麽多廢話!”


    知道少爺這是生氣了,年輕再不敢多言,急忙掏出手機撥了出去。


    哪位少爺見狀這才收迴目光,轉而將視線投向窗外,隻是臉色卻是陰沉的嚇人。


    他這次來,可不隻是自己一個人的意思,還是帶著爸媽的期盼而來。目的,就是為了搞清楚一件事情的真相。


    而這事,還得從小妹自中海迴到上京之後說起。


    青年男子至今都清楚記得,小妹自迴家之後,整個人都變得有些不正常了。不隻是看起來有些悶悶不樂,心事重重的樣子,還經常時不時看向父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但偏偏家人每次問她是不是有事的時候,她又總是強顏歡笑搖頭不語。然後就會一個人找個地方靜靜發呆。


    就這狀態傻子都看出來她是心裏藏著事兒了。


    隻是...她究竟有什麽心事呢?


    工作?不可能的。小妹自己不知道,可家裏人都清楚,她所在的公司早被家裏收購了。她的經紀人又是自己小姨。可以說,她所接到的每一份工作,都是先經由家裏仔細篩選過數遍,然後才會交到她麵前由她自己挑選。如果她不想接,那絕對不會有人勉強她!


    錢?嗬嗬...直接忽略。


    生活?朋友?這些都可以被排除。因為這些都不可能對她造成困擾,即便有,她也不至於到不知該如何開口的地步。


    將這些都一一排除掉之後,就隻剩下了唯一一個可能!


    感情!


    小妹戀愛了?


    不想不知道,一想到這個可能,再跟父母一說,全家人都震驚了!


    隻有這個可能性最大啊!


    為啥去了趟中海,突然改變行程在哪兒多逗留了兩天一夜?因為認識了個異性朋友!


    為什麽一迴家就滿腹心事經常發呆?在想他啊!


    那為什麽總是對老爸欲言又止,問又不說?這是想坦白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啊!而且,自己家什麽條件她心裏有數。他在中海那種地方認識的男人能配的上她?她這是怕說出來爸媽反對啊!


    把這些都想通後,一家人瞬間就炸了。差點沒憋住把她抓過來當麵質問。可這完全沒有真憑實據的,他們又不知該如何開口。


    這下一家子人都犯了難。怎麽辦呢?看來,還是得先查查她在中海的那幾天究竟發生了什麽。


    隻是還沒等他們開始行動,碰巧,就遇到了正準備出發前往中海的護衛陳昭宇。偏偏,小妹也是年輕,壓根就沒想過警告他要保密。結果自己看他要出門,本來就是隨口一問,竟然就被他問出來了今天這麽一出!


    這家夥竟然是幫小妹給一個男人送東西來中海!


    瑪德,鐵證啊!


    所以,沒有任何遲疑,在跟父母打了聲招唿後,他直接跟著過來了。


    “瑪德,我到要看看,什麽人這麽大狗膽,連勞資妹妹的主意都敢打!”


    鄧思琦無論如何都想不到,自己明明是因為知道了林政可能存在極大問題。因為擔心父親所以才表現出那麽一幅模樣,居然會被家人誤以為自己在外麵有男人了!


    而就在他腦子裏過完這些念頭的時候,身側陳昭宇的電話已經被接通。就聽他道:“喂,你好,請問是杜飛杜先生嗎?”


    “是的,你是...?”


    陳昭宇道:“我是鄧思琪小姐的...朋友。我現在已經到了沿濱路188號商鋪這邊,請問你...你...”


    說到這,他忽然怔住了。至於他身邊哪位少爺則是心髒猛然一突,一股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因為他們發現,在188號商鋪附近,隻有那個之前被他們認定為是野蠻人的家夥在舉著手機通話。而且,他同時也在不停的四處張望著。


    “不會吧?”青年男子皺眉自語。


    陳昭宇瞪大了雙眼,目光緊緊鎖定杜飛道:“你是不是短發,身穿白色襯衫。很高,拿著菠蘿手機?”


    “是的,那就是我。你直接過來吧!”


    “...”


    瑪德,還真是他!


    小妹會喜歡這樣一個野蠻人?不可能!


    想歸想,青年男子的眼神卻是愈發陰沉起來。冷著臉,他伸出手道:“把東西給我。”


    “這...”陳昭宇臉上再次露出為難之色。可這次仍舊沒等他說完,就再次看到少爺一幅要殺人的目光。他不由渾身一顫,二說沒說,忙把一個盒子遞了過去。


    “哼!”


    重重哼了一聲,青年男子推開車門,下車後無視鵬飛建築的一群人,直接大踏步來到杜飛身前站定。


    “你就是杜飛?”


    杜飛一怔,隨即皺眉看著來人道:“你是?”


    畢竟聲音完全對不上,他自然不可能把眼前之人認作是陳昭宇。更重要的是,眼前之人看他的眼神充滿了敵意與輕蔑,杜飛心中甚至在猜測,這家夥是不是羅冠的老板了。


    緊隨青年男子下車的陳昭宇急忙開口道:“你好杜先生,我們剛才通過電話的。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陳昭宇,這位是吳啟元吳先生。”


    吳啟元似是不滿陳昭宇的插話,扭頭瞪了他一眼,方才將目光收迴,淡然掃視了周圍所有人一眼,最後將視線落在杜飛身上,皺眉道:“解決問題的方式有很多,為什麽動手打人?”


    杜飛聞言再次怔住。我去,這一幅說教的語氣態度是個什麽鬼?我和你很熟嗎?


    可還沒等他開口,吳啟元卻又接著問道:“你姓杜,可中海似乎沒有姓杜的大家族吧?還是說,你不是中海本土的?你是蜀都杜家?還是廣元杜家?”


    語氣生硬,眼神逼人,態度不好十分不友善。杜飛眉頭不由越皺越深,鄧思琦這家夥,搞什麽鬼?


    默然搖了搖頭,他看向陳昭宇道:“你們是來送東西的吧?”


    “呃...”其實陳昭宇也是一臉尷尬。他雖不清楚吳啟元的來意,可心中多少有點猜測。家裏哪位大小姐從未送過東西給異性,她這千裏迢迢的,不走快遞專門安排自己親自跑一趟。這得是有多重視?換做那個男人心裏多少都會往那方麵想。偏偏他們一來就看到杜飛打人,對他的第一印象就不佳,態度自然也就好不到哪裏去了。


    可問題是,你不用表現得這麽明顯吧?以上京吳家的能量,反正人都看到了,你想知道什麽還不是一句話都事情?你現在表現的這麽明顯,迴頭萬一他跟小姐告個狀。你是少爺你不怕,可我怎麽辦?


    心中歎息一聲,陳昭宇苦著臉道:“那個...吳先生...”


    “閉嘴!”吳啟元怒斥一聲,打斷了他的話。隨即重新迴過頭來瞪著杜飛道:“我問你話為什麽不迴答?”


    耐心被徹底消磨殆盡,杜飛冷著臉道:“看在你是她朋友的份上,我可以不計較你的無理態度,把東西給我,趕緊走人!”


    眼神瞬間變冷,吳啟元陰沉著臉道:“小子,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跟誰說話?”


    目光極為古怪的看了他一眼,杜飛搖頭道:“你是米國總統?宇宙守護者?地球警察?”


    吳啟元勃然大怒,可還沒等他開口,杜飛卻是歎息一聲,繼續道:“算了,我跟你實在沒什麽好說的。最後問一次,東西你到底給不給我?”


    “你...”


    眼看少爺快要徹底控製不住自己的暴脾氣了,生怕二人鬧僵使事情演變到無法挽迴的地步,最後牽連到自己的陳昭宇急忙一把將他拉住,湊到他耳邊小聲道:“冷靜啊少爺。咱們沒必要因為這點小事生氣,您要真想知道他的底細還不簡單嗎?根本沒必要問他。派個人查一下不就行了嗎?您要現在跟他鬧得不愉快,萬一這家夥現在給小姐打電話跟她告狀,那...”


    吳啟元聞言總算稍微冷靜下來。陳昭宇說的沒催,因為這點小事生氣的確不值當。而在事情沒弄清楚之前,他也確實不想讓小妹知道自己私自來中海查她。否則他何必來這一趟?何況現在這一切都隻是他的個人猜測,如果這一切都隻是個烏龍,事情根本不像他想象的那樣,那最後反而不好收場了。


    念及於此,吳啟元終於將情緒徹底穩定下來。他皺眉沉思了片刻,這才冷眼看著杜飛道:“東西我可以給你。不過你得現場打開,我需要看看裏麵裝的是什麽。”


    這是他的底線。他不能私拆妹妹的包裹,因為這會觸及到小妹的個人隱私。可讓這家夥打開給自己看,就不存在這個問題了。


    至於為什麽一定要知道裏麵有什麽?這不是廢話嗎?


    自家小妹,女人。眼前這家夥,男人!


    一個女人從上京特意派人遠赴千裏之外,送一樣東西給一個男人。怎麽看都不正常,他不弄清楚豈能心安?


    於吳啟元而言,這是底線。但對杜飛來說,這要求不止是無理,簡直就是荒唐。因此,在冷冷掃了他一眼之後,他幹脆揮了揮手道:“你們走吧。東西我不要了!”


    二人聞言皆是一怔。緊接著,陳昭宇便有些慌了。而吳啟元的臉色卻是再次陰沉了下來。他冷目直視杜飛,一字一句道:“你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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