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想到以這種方式對付鄭展鴻之時,杜飛曾考慮過要不要先騙他喝下這被他命名為惑心的藥劑後,在告知他真相。


    可隻是一個瞬間,這個想法就被他給否決了。


    杜飛偶爾會選擇撒謊,但他每一次說出的,都是善意的謊言。以這種手段去對付人,他不屑為之。


    反正他又不是真的懼怕鄭家,也不是想要利用鄭展鴻以達到間接控製鄭家作為目的。


    之所以這麽做,隻是為了盡量避免麻煩。畢竟,上京鄭家的確不好對付。


    “喝下它,以後隻要定期服用,不僅無害,反而對你的身體會有極大的好處。”


    “至於拒絕我...那你就隻能後果自負了。因為我不會再給你第二次選擇的機會。”


    堂堂正正告知鄭展鴻事實真相。他接受,那最好。他若不接受,那杜飛也會完成自己的諾言,將他體內的金蠶蠱取出來,讓他沒有性命之憂。


    至於另外一個問題,那不在自己的承諾範圍!


    “說的好聽!真要被你控製了,豈不是你讓我做什麽我都得聽你的?”


    鄭展鴻陰沉著臉,死死壓抑著胸中怒火,話音幾乎是從牙縫中擠出來般:“屆時我算什麽?你的奴隸嗎?真要那樣的話,我活著還有什麽意義?你不如幹脆殺了我算了!”


    杜飛搖頭道:“我不是你,我不會,也不需要你為我做什麽。之所以需要以這樣方式控製你,你自己心裏應該有數!”


    鄭展鴻冷笑一聲,頗為不屑道:“你不會?那趙長空的事你怎麽說?”


    杜飛再次搖了搖頭,一臉認真道:“那是交換。他的命,換你的命。況且,我沒有要求你一定要做!不是嗎?”


    “...”


    鄭展鴻愕然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反駁。不過,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他說的話能信?現在說得好聽。真要控製住了自己,他真能不利用這一點來借機對自己進行威脅?


    我是誰?我可是上京四大豪門之一,鄭家嫡長子。是未來會繼承家主之位的存在。


    鄭家又是何等家族?外人不知道,我鄭展鴻可是再清楚不過。是總資產達萬億之巨,說一聲富可敵國也絲毫不誇張的超級財閥!


    真若掌控了我,就等於間接掌控住了整個鄭家。麵對如此驚人的財富,這世間有不動心之人?


    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被人控製,不僅自身所擁有的所有一切都將屬於對方,甚至就連生死都由不得自己。這誰接受得了?


    “說來說去,你無非就是再打整個鄭家的主意!”鄭展鴻冷著臉,眼神陰鷙道:“姓杜的,我奉勸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我再說一次,我可以用我鄭家的聲譽為擔保,隻要你解除掉設置在我身上的問題。我保證,絕不追究過往的一切。你我就當從未見過。”


    “否則...我現在就給家裏打電話。大不了咱們來個魚死網破!”


    “鄭家?”嗤笑一聲,杜飛不屑道:“很了不起嗎?打它的主意?你想多了。”


    說到這,杜飛的耐心也被消磨殆盡了。他冷著臉道:“選擇權在你自己手裏,你想怎麽選是你自己的事情。要打電話就盡快。”


    “時間...隻剩一分鍾!”


    “你...”


    左手一擺,杜飛目光直視著他,眼神銳利無比道:“別怪我沒提醒你。鄭展鴻,威脅我的後果你已經品嚐到了。所以,在說話之前,你最好先考慮清楚。否則的話...”


    緩緩搖了搖頭,杜飛寒著臉,異常冷漠道:“我很有可能真的弄死你!”


    森寒刺骨的目光仿佛能夠透過雙眼直插心底。刹那間,鄭展鴻竟感覺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懼。


    “咕嚕!”


    喉頭滾動了一下,嗓子眼幹澀的難受。鄭展鴻捏了捏拳,很想硬氣一點,掏出手機給父親打過去。真跟眼前這混蛋來個同歸於盡。


    但是,不斷顫抖著的雙手竟在此刻無論如何都動彈不得。


    頭頂上方,如同烏雲蓋頂般的大恐怖,壓得他幾乎快要無法喘息!


    “三十秒...”


    “鄭少...”


    裴詩詩率先承受不住這份壓力,上前一步,緊緊抓著鄭展鴻的手臂,滿臉驚慌道:“如果杜先生真想對咱們怎麽樣的話,根本沒必要告訴我們這是什麽,大可以說是解除你體內病症的藥劑就可以了。這樣一來,不就可以輕鬆達到控製你的目的了嗎?”


    “他既然對我們實話實說,那就說明的確不是在騙我們的呀。再說,總會有辦法的...隻要有時間...總會有辦法的不是嗎?”


    鄭展鴻若真想不開要跟杜飛玩兒命,那裴詩詩也得跟著把命搭在這裏。她還不想死!


    杜飛戲謔道:“不錯。活著,說不定就會有辦法。死了,可就真的什麽都沒有了...”


    “還剩二十秒...”


    腮幫子不斷鼓起又落下,額頭上已經隱隱浮現密密麻麻的汗珠。千刀萬剮,刮骨刺心的非人痛苦仿佛又一次迴到了自己的身體之中。死亡的恐懼正一點點侵蝕著他的勇氣與尊嚴。


    終於,他再也支撐不下去,放聲大吼道:“你怎麽保證在我喝下去後,你不會利用它來威脅我,控製我,甚至是控製整個鄭家!”


    杜飛搖了搖頭,麵無表情道:“該說的我已經說過了,至於其他的保證,我給不了你!”


    “你信,最好。不信,我也無能為力!”


    “最後十秒!”


    “鄭少...”


    “解藥呢?”鄭展鴻幾乎快要崩潰了,歇斯底裏咆哮道:“你要怎麽給我!?多久給一次?你怎麽保證及時將解藥交到我手裏!!!”


    伸手將口袋裏的另外一支藥劑也拿了出來。杜飛淡淡道:“喝下去後,這支你可以拿著。什麽時候該喝,時間到了你自然就會知道。喝完這一支,你可以再來找我。放心,時間上,足夠了!”


    拳頭攥緊又鬆開。一次、兩次、三次...


    就在杜飛的耐心徹底消磨殆盡,準備把手收迴的瞬間。鄭展鴻終於下定決心,一把將那隻瓶子奪了過去。緊接著,也不給自己再留下絲毫猶豫的時間和機會,直接擰開灌進了嘴裏。


    “啪”的一聲脆響。


    空瓶被徹底紅了眼的鄭展鴻狠狠砸在牆壁上摔了個粉碎。


    “這下你滿意了吧?!”


    沒在意鄭展鴻的無理行為,杜飛淡笑一聲,再次伸手插入兜裏,從中取出一支隻有尾指大小的綠色竹笛,放入口中輕輕吹響。


    “嗚...”


    沒有想象中的尖銳刺耳,反而異常沉悶,甚至低沉。若非仔細傾聽,幾不可聞。正對杜飛的行為而感到疑惑不解的鄭展鴻剛想開口,忽然感覺鼻子開始發漲,並且奇癢無比。緊接著,就像是有什麽東西要從裏麵鑽出來一樣。


    “什麽東西?”


    正準備伸手去抓,就覺那種脹痛感突然像是被放大了十倍一般,鄭展鴻情不自禁發出一聲痛唿。下一刻,眼前陡然一花,好像有什麽東西從你自己眼前飛過。


    “啊!!!”


    裴詩詩瞪大雙眼,驚叫出聲。


    笛聲停止,杜飛的手中,赫然停著一隻正在不斷震動著翅膀的八足甲蟲。


    已經緩過神來的鄭展鴻同樣看到了這一幕,眼神中不由自主流露出驚恐之意。


    這不就是那天被杜飛塞入自己口中的那隻蠱蟲嗎?


    這隻黑騎士怎麽說也被杜飛養了那麽長時間。它的習性,操控方法以及能力作用早被杜飛給摸了個一清二楚。因此,如今即便沒有毒蟲毒草,杜飛也能輕易將它從宿主體內喚出。


    伸手撫了撫它的背。杜飛這才將它小心翼翼收好,道:“接下來,去房間吧。”


    與此同時。


    雲瑞廣場三樓。


    “走走走,接下來去香蔻看看。”


    手裏已經拎了四個購物袋的陸雨柔對著身後連聲催促道:“前兩天我在網上看到他們又上新了。有幾款秋裝真的好好看!”


    “等一下啊雨柔姐。”杜雲汐同樣拿著不少東西,再看白小暖,三人加一塊兒起碼超過十個袋子掛在身上。她左右看了看四周,湊過去輕聲說道:“咱們...會不會買太多啦?”


    “不多啊。”陸雨柔連連搖頭道:“咱們三個加一塊兒才買這麽點東西,怎麽能叫多呢?”


    “可是...”杜雲汐抿了抿唇,帶著一絲忐忑不安道:“我剛才算了一下,這才一個多小時。咱們就已經花了小十萬了。你...你哪兒來這麽多錢呀?”


    白小暖也很是心虛道:“是啊雨柔姐。雖然買東西的時候感覺好開心,可每次結賬的時候我都心疼死了。你花這麽多錢,迴去真的沒關係嗎?”


    “嘿嘿...”陸雨柔嬉笑道:“怕什麽,反正花的又不是我的錢!”


    “啊?”


    二人同時發出一聲驚唿,杜雲汐一臉愕然道:“那...那這錢是...是誰的?”


    陸雨柔想都沒想,很是理所當然道:“你哥的呀!”


    “我哥?”杜雲汐與白小暖對視一眼,呆呆問道:“我哥的錢怎麽會在你哪裏?”


    “這個呀,說起來話就長啦。”


    陸雨柔幹脆把手裏的東西放在地上,然後開始為兩人說起當初杜飛救下馮國良後,馮安琪給了他一千萬作為酬勞,之後被她半哄半威脅的給弄了過來。


    後來陸家急需用錢,她就拿出來想要交給姐姐,沒想到陸明雪一聽是馮安琪給的,臉色立刻就變了。說什麽都不要。


    從那以後,這筆錢就像是被所有人給遺忘了似的,一直留在了她的手裏。


    “什麽?一千唔唔唔...”


    陸雨柔死死捂住白小暖的嘴,氣急敗壞道:“小暖你要死啦。這麽多人,你喊出來咱們今天還能迴得了家嗎?”


    隻是話剛說完,突然感覺左右臉頰同時傳來一陣劇痛。


    “呀...疼疼疼疼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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