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慌什麽?仔細點說,什麽高手?”魏宗問道。


    “城主大人,我家中來了一位白衣道人,將南石給搬走了。”跑的太急,三長老上氣不接下氣。


    “南石?就是那重如九鼎的南石?當年我用靈車搬運都沒有成功,如今怎麽可能有人能搬得動?”魏宗十分詫異。


    他如何不知道,南石重達萬斤,別說是人了,就算是十匹靈駒也不可能輕易拉走。


    “那道人雖是搬得吃力,可也沒有任何逞強的樣子。對了,他似乎是魂師。”三長老說道。他記得道人在搬運南石前,運轉過魂力。


    “你說的那個道人,是否不曾束,而且眼中縹緲無神,頗有醉者迷糊之神態?”魏宗連忙追問,整個人不知不覺已經快步走到三長老麵前。


    “這個……好像沒有。那人穿得挺規矩,隻不過,行為舉止有點像個不諳世事的頑童。”三長老迴憶道。


    他記憶猶新,那人身材瘦削,臉上時刻帶著笑意,說起話來仿佛一切都不放在眼中的浮誇。


    當時輕快地吐了一句“就這塊小石頭?”,那道人伸手便舉,沒想到還是低估了南石的重量,臉紅脖子粗地試了幾次未動它分毫,忽然覺得沒了麵子,於是才運轉魂力搬移南石。


    不過就算是這樣,三長老心中感歎,能搬動南石,這確實是高手。


    “既然不是他,也就算了。”魏宗有些失望,“你們都下去吧。”


    三長老心中卻升起一絲疑惑,他決定刨根究底:“城主大人,您說的那道人是誰,為何如此在意他?”


    魏宗還未迴到席椅上,腳步停下,轉身望向大殿之外,眼神仿佛穿越了時空,落在遙遠的一個點上:“我樊城曾經遇到過一次滅頂之災,多虧一位道長前來相助,才渡過此劫。所以我心中對他懷有感激,不過時隔多年,想必那道長也雲遊四方,四海為家。你剛剛提到那位高手,讓我重新想起此事,一時感慨罷了。”


    ……


    “伊桓,你給我出來!”


    歐陽荀一聲怒喝,將南石重重地丟在地上,整個小胡廬像是地震了一樣抖三抖。


    此時歐陽荀心中那叫個氣啊,不久前伊桓讓他變成青皮妖怪被死肥魚打了一巴掌,現在又讓他幹苦力活,還說這是一件隻有他才能完成的重要任務。


    什麽意思嘛?就是說,自己堂堂一個大師兄,隻配做挨打和幹苦力的活?這家夥眼裏還有沒有自己這個師兄了?


    “大師兄,你怎麽來了?”聲音婉轉清揚,門內走出一位翩翩少女。少女身著粉色輕紗,曼妙的身材,凝脂般的皮膚,沉魚落雁的容顏,足以讓任何一個女子爭相嫉妒。


    這樣的絕色美人還能有誰?來者正是蕭妍。


    “師妹,原來你也一起出來了?幾個月未見,如今氣質更佳,想必也是魂力修習更上一層樓的效果。”歐陽荀看見蕭妍,語氣立刻轉了一百八十度。


    “師兄過譽了。偶爾與兩位師兄研習魂技,在技法上也能拾慧。”蕭妍聲音纖細悅耳,宛若絲竹流水,歐陽荀心中的怒意早已煙消雲散。


    “你看,大師兄從那三長老家中搬來的南石,怎麽樣?”歐陽荀拍了拍南石,抹了一把汗,炫耀道。


    “大師兄,你為何如此費勁?”


    蕭妍蓮步微移,繞著南石轉了一圈,仔仔細細打量一番,看見歐陽荀滿頭大汗,很是詫異。


    “師妹,你是不知道,這南石重如九鼎,就算有千斤之力,也未必能移動它半分。要不是師兄魂力渾厚,恐怕也難以將它搬來。”


    歐陽荀迴想剛才的搬運之苦,頓時感覺到大腿腳跟一陣虛脫的酸麻,差點要跌坐在地上。搬運南石真的不是一件容易事兒!


    然而,蕭妍眼中的疑惑更是增了幾分。


    “師兄,難道你沒有納戒嗎?”蕭妍玉手輕抬,將南石收入無名指上的納戒中。


    “……!”


    納戒中有一番小天地,幾乎是無限的儲存空間。而且,收入納戒的寶物,都不會另外增加重量,納戒的主人就算收納再多的東西,也隻要承受一枚戒指的重量。


    沒錯,納戒是個好東西,可是我為什麽沒有?!


    歐陽荀心中暗罵。


    當年他走出塵穀的時候,歐陽老頭從沒有提到過什麽納戒之類的東西。蕭妍手上有納戒,就代表伊桓和穆睿也有,歐陽這老頭也太偏心了吧?


    算了,也怪自己太早離開塵穀,老頭子沒有把所有的寶物都介紹給他,也不能全怪他。


    歐陽荀朝裏屋張望一番,似乎沒有看見人影的樣子。


    “穆睿和伊桓兩位師弟都不在?”他問道。


    如果是伊桓不在,倒也不足為奇。隻是穆睿並不像他那樣浪蕩,他本以為穆睿一直留在小胡廬很少出戶的。


    “兩位師兄說有事要辦,所以一早就出去了,小胡廬就我一人留下來看著。”蕭妍迴答。


    伊桓和穆睿出去的時候,並沒有說原因,隻不過常常如此,蕭妍早就習慣了。自己一個女孩兒家的,也不喜歡和大男人一樣四處閑逛,她留在小胡廬可以抽空練習魂技,也能在造詣上盡快追上身為魂師的兩位師兄。


    “太好了!”確定伊桓和穆睿真的不再,歐陽荀心中一樂。


    “太好了?”蕭妍疑惑的望著大師兄。


    “呃……”歐陽荀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有歧義,急忙轉口道,“我聽說伊桓那小子在城門街上買了許多珍貴糕點,我怕他在的時候藏著不讓我享受一口……”


    他心中想著,既然都讓自己幹了這麽多苦力,也要有什麽好東西來犒勞一下的嘛。樊城的糕點是出了名的好吃,既然兩個師弟都已經買過了,就該在合適的時候孝敬大師兄,而合適的時候,就是他們不在小胡廬的時候。


    懷著小心思,歐陽荀樂嗬嗬閃身進入屋內,尋找伊桓穆睿的房間去了。


    “等等啊,大師兄,雖然他們不在,可是……”蕭妍想要阻止,歐陽荀卻早已不見蹤影。


    麻煩了……


    不久,那內屋便傳來了物品破碎之聲。房頂一巋然大物破瓦而出,另一黑影緊追其後。待日光照耀在他們身上時,才顯露出真麵目。


    “竟然有妖孽藏匿於此處!”歐陽荀怒吼一聲,縱身一躍,流星步直逼寶麟球而來。


    寶麟球方才已經知其厲害,嘴角還掛著榴蓮酥的些許碎屑,悶悶地低吼一聲,四下竄逃。


    “孽畜,休要走!”


    歐陽荀早已閃身趕在寶麟球之前躍上另一處房頂,揮拳直打向寶麟球麵門。然而,剛一著手,便覺得宛如柔拳擊石,指骨一陣疼痛。


    這怪物的身體竟然如此堅韌!


    歐陽荀意識到單憑近身體術無法製服這頭怪物。但是,看怪物尚未通靈智,想必也不是能夠駕馭武魂的高階妖獸,他手中暗自催動魂力,將其凝聚於掌心。


    “嗷——”


    許是被惹惱過後,實在不能忍受追殺的被動,寶麟球身體輕輕下伏,眼睛緊緊盯著歐陽荀,出帶有攻擊性的低嚎。


    歐陽荀哪裏管他作何姿態,翻手便是一掌,帶著流轉縱橫的柔拳掌勁,逼向寶麟球。寶麟球自然不甘示弱,以天生蠻力相搏,氣勢如虹。一個如猛虎撲食,摧枯拉朽,一個如希芸流水,奔若靈兔。兩者纏鬥在一起,甚是壯觀。


    歐陽荀是經過多年修煉的魂師,能夠掌握住攻擊妖獸要害的本領。可是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這怪物仿佛是鋼鐵之軀,甚至連一點軟肋都沒有!


    在這麽纏鬥下去,恐怕也沒有什麽結果。歐陽荀心中歎服怪物的實力太過於驚人,必須用狠招將其處置。


    “飛霜掌!”


    隨著歐陽荀大喝一聲,陰雲愈加濃厚。萬道雪霜冰點如同劍雨般從天而降,將它們所落之處的瓦礫盡皆打碎。


    一時間,寶麟球的活動範圍被封鎖,無法逃出冰霜劍雨的攻擊圈地,隻得用雙臂格擋,護住身體要害。


    冰點擊打在寶麟球雙臂之上,登時化作細碎的雪珠,四下飄散。


    見此景象,歐陽荀心中詫異。若是平常低階妖獸,中了飛霜掌,必然會被冰點刺穿血肉,遍體鱗傷。可是這怪物卻是可怕,不但沒有傷到要害,身上所遭攻擊之處竟全無一絲傷痕,隻有淡淡的印子留下。


    這樣堅韌的肉體,歐陽荀幾乎是聞所未聞。


    他日這怪物通了靈智,修煉出一定的修為,將魂力運用得爐火純青,恐怕連破防都難!


    此妖不除,後患無窮!


    歐陽荀加大了魂力的運轉,蒼穹中陰雲朦朦,將大地籠罩在一片蒼茫之中。冰點的攻勢更加緊密,狠狠刺向寶麟球。天上陰雲之中,隱隱有雷聲作響,沉浮周旋。


    寶麟球隻顧雙臂護頭,格擋那漫天冰雪飛霜,卻沒有現,一把巨劍正悄然出現,對準他的位置,衝殺而來。


    雲層之中,巨劍淩雲,萬千冰霜鑄就了這把十丈高的利器。當它徹底刺向寶麟球的時候,寶麟球隻覺得腳下一沉,沒有立刻防住,雙膝跪下。萬千冰點擊打在它身上,引得這無辜的猛獸嗷嗷直叫。


    冰點始終包圍著寶麟球飛刺,寶麟球忍痛強行站起身來,雙臂正好擋住寒冰巨劍。巨劍絲毫沒有停下的樣子,將寶麟球硬是向後推了十餘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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