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子和玉蕊之間的江湖舊事,那真是可以用轟轟烈烈蕩氣迴腸來概括,不過這個今朝不提,日後再表。


    蕭遙介紹完這四個朋友之後,轉頭對天泉道:“你的兩個徒孫在琴山下麵的茶樓想要對我動手,這筆賬今天要好好算一算。金掌櫃好心,擔心我取了那三代弟子性命,才帶我出手打發,這個情份你又打算如何還他?”


    天泉聽了這話,看著瑟瑟發抖的玄真,擺擺手道:“這徒孫當我沒有收過,隨五公子處置。”


    玄真聽了這話有如五雷轟頂,忙跪下磕頭向著天泉磕頭道:“不要啊師祖,師祖救我,師祖,不是我動的手,是玄禮,是玄禮啊!”


    天泉不耐煩地問道:“玄禮是誰的徒弟?”


    後麵有一個道人抖抖瑟瑟的應聲道:“迴師傅,是弟子新收的小徒。”


    天泉道:“逐出去,給五公子送過來,任他處置。”他吩咐完,對蕭遙道:“五公子,總該滿意了吧。”


    蕭遙點點頭,然後又搖搖頭道:“可是我記得剛剛你說我這四位朋友的帳,你們龍虎山日後還要算?”


    天泉一張老臉都快哭出來了,本想著下山給徒子徒孫出出氣,順便找借口看有沒有合適的鼎爐抓幾個上山,沒想到卻是踢到了一塊鐵板。單單是龍星商會、丐幫、獨孤大將軍、還有漠北食神,憑他龍虎山一代弟子的身份倒是不怎麽放在心上,頂多迴山裏求掌教出手。


    然而若是對上琴山弟子,天泉心知肚明掌教決計不會為了他和琴山撕破臉麵,所以無可奈何隻得陪笑道:“五公子說笑了,剛剛不知道這四位是公子的朋友,不過是一場誤會罷了。”


    蕭遙冷哼一聲道:“既然是誤會,那也好說。不過日後要是讓我知道這四位朋友有個什麽磕磕碰碰,蕭遙定然會到龍虎山天師閣去討個說法。”


    天泉滿腹委屈道:“五公子莫要說笑,他們有點磕碰和龍虎山有什麽幹係?”


    蕭遙冷笑道:“誰和你說笑,既然你說過要和他們算賬,必然是懷恨在心,日後若是有了機會,難保不會暗箭傷人落井下石,所以找你們準沒錯。”


    阿梨忍著笑看五師兄整治天泉,心中暗笑平時師兄看起來大大咧咧和和氣氣,真正不講理起來原來不再二師姐之下。


    日後阿梨才知道琴山不講理的功夫一脈相承,大多是從二師姐那裏傳下來的。當年二師姐帶著師弟師妹們闖山踢館,可比現在蠻橫多了,五師兄耳濡目染隻不過學了個皮毛罷了,若真是二師姐今天在這,天泉肯定少不得要被打成豬頭,之後還要打上龍虎山再去討個說法。


    天泉自認倒黴,隻得迴山稟報掌教今日之事,從此之後龍虎山專門派出八位先天高手,兩人一組,日夜保護這四個人的周全,否則一旦他們真有了三長兩短,五公子殺上山來還好說,若是帶著二小姐闖一齊山門那便萬事休亦,當然這些都是後話。


    趕走了天泉道士,蕭遙在玉蕊的麵孔上香了了一下,惹得她一頓粉拳,哈哈大笑上了馬車,和師弟二人前往青靈山方向去了。


    “哎,本來想替五公子打發掉這群蒼蠅,沒想到又欠下了一個天大的人情。”解風流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個髒兮兮的折扇,扇麵上麵油汙泥漬,應有盡有,可他卻不以為意,自顧自的打扇。“越欠越多,利滾利翻,這債可是越來越難還了。”


    “臭乞丐當真是多管閑事,誰叫你去龍虎山偷酒的,我傷他一個四代弟子事小,你砸了他的好酒,那個老東西肯定會懷恨在心。”金不換搖晃著大頭皺眉道。


    “死胖子你就別嘴硬了,別人不知道,我還不知道?你強撐麵子替五公子打發了龍虎山的蒼蠅,其實心裏麵怕的要死,生怕人家天師下山,到時候不僅僅你性命不保,家中四房嬌滴滴的小妾可都要被抓到山上當鼎爐,嘖嘖嘖,你會不怕?”


    “龍虎山又怎麽,我龍星商會分號遍及天下,豈會怕他。”看得出來解風流所言非虛,金不換口中雖然逞強,心底著實沒什麽底氣。


    “你們一個臭乞丐,一個死胖子,說了這麽多,不還是讓公子背了黑鍋!”玉蕊叉著腰喝罵道。


    金不換擦了擦頭上的汗,小聲辯解道:“都怪張先生,非要煮什麽狗肉,不然早早送走五公子就都沒事了。”


    張先生一聽這話來了氣,一腳提在那胖子的屁股上怒道:“放什麽狗屁,五公子哪次下山不得吃我老張一頓狗肉,難道還吃出了不是?”


    解風流忍不住笑道:“金胖子是沒吃到你煮的狗肉,所以才編排你的不是。”


    張先生哈哈笑道:“本來嘛,若是你金胖子想吃狗肉,必須要先磕三個響頭叫三個爺爺。這次看你還有幾分膽色替五公子出手,就便宜你一頓。”


    解風流連忙道:“見者有份,算我一個。”


    張先生點點頭,又向玉蕊道:“獨孤姑娘...”


    玉蕊翻了個白眼道:誰是獨孤,老娘是梨香院的玉蕊。”


    張先生一愣,在解風流和金不換的嘲笑聲中改口道:“玉蕊姑娘,老張煮的狗肉,要不要來一碗?”


    玉蕊走進破廟,大馬金刀的坐下道:“來,當然來,漠北食神做的狗肉,傻子才不吃。”


    張先生從身後抽出剔骨尖刀,又從廟裏牽出一條黃狗,殺死洗淨,按照獨門秘法醃製,最後支起火爐,用破瓦罐接了水,將狗肉悶上,蓋上蓋子,不一會便傳出撲鼻的肉香。


    解風流變戲法似的變出一壺酒道:“玉釀瓊漿是沒有了,這是城中太白樓的太白醉,也是五十年的好酒。”


    玉蕊搶過酒壺,喝了一口,都吐在地上,用手扇了扇鼻子道:“這等劣酒,怎麽入口,桃珠,把我們帶的好酒拿來。”


    眾人這才看到這個粉衣丫頭身後還帶著一個酒葫蘆,不倫不類的十分好笑。小姑娘揭開葫蘆蓋,給四個人分別倒了一杯酒,酒色金黃,稠稠的猶如稀蜜一般,一倒出來便清香撲鼻。


    張先生喝了一口,讚道:“好酒,不在玉釀瓊漿之下!”隨即好奇道:玉蕊姑娘不是好酒之人,怎麽隨身帶著如此佳釀?”


    桃珠沒好氣的說道:“姑娘每趟出門都會備著好酒,擔心哪天若是遇到了五公子,沒法子喂飽他肚子裏麵的酒蟲子。人海茫茫,哪裏那麽容易,現在倒好,白白便宜了你們。


    玉蕊美目瞪了她一眼道:“就你多嘴。”


    隨即仰頭慢慢的飲盡杯中酒,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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