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言囁嚅道,“我、我知道。”祁銳久久凝視莫言片刻,才說道,“你知道,隻是心太小,天衍占據了絕大多數的位置,其他人,其實可有可無,包括為師。”“沒……”祁銳直接打斷,淡淡道,“為師沒有為此生氣,你二人是愛侶,這是理所應當的,對於為師而言,除了你夜北師叔,也沒有什麽是為師不可以舍棄的,但這不代表,為師沒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目標,自己的堅持。”莫言臉色慘白,他終於明白,師父要說的到底是什麽了。祁銳盯著自己的二弟子,一字一句道,“你有自己的思想,也該有自己的人格,而不是依附於他人而活,天衍不可能永遠不出錯,作為一個真正的道侶,你應該做的,是在他行將踏錯時及時阻止,而非助紂為虐,那不是幫他,是害他。”莫言的臉上劃過一滴滴淚水,神色痛苦掙紮。虞天衍此時握住了他的手,輕聲道,“阿言,其實這是我一直想對你說的,你不是我的傀儡,你應該活出自己的模樣,而不是為我而活,我很高興你這份感情,但這不代表,我願意要你為我舍棄自我。”莫言撲在虞天衍的懷裏放聲大哭,好似發泄,又好似委屈。其實很早莫言就有這般畸形的預兆了,猶記得虞天衍四人入悟道世界修煉時,祁銳要莫言修煉,還要以給虞天衍拖後腿威脅,之後也有類似的事,師兄弟們威脅莫言,隻需要抬出大師兄就可以了。所有人都知道這樣不對,可是憐惜莫言小小年紀遭逢大便,就想著,時間能解決一切,結果沒想到……今天緊緊是因為祁銳對虞天衍的說教,最後那句清理門戶大家都知道這肯定是虞天衍做出祁銳不能容忍的錯事的前提。可是,莫言卻完全可以算得上是不管不顧發氣,他沒有直接發火,卻是以一種抗拒祁銳的姿態來逼祁銳妥協。到這個時候,祁銳和虞天衍,都不得不重視起莫言的心理問題。祁銳見到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二弟子,又不由心軟,跨出一步,人就來到虞天衍莫言兩人身旁。他輕輕將二弟子從大弟子懷中撈出,抱在懷裏,拍著背,像是哄小孩一般安撫著。“阿言,在這個世界上,你其實不孤單,有師父,有師兄弟們,有道侶也有親人,為師要贈你的話便是,有我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歸宿,在怕什麽?”莫言最重要的問題,其實是安全感,虞天衍給了他全部的安全感,他也將所有係與虞天衍一人身上,這不是他的錯,也不是虞天衍的錯。“嗚嗚嗚嗚~”剛剛莫言在虞天衍懷中,哭得抑製,現在趴在師父懷裏,卻哇哇大哭,哭得像個孩子。眾人反倒鬆了一口氣,臉上露出欣慰的神情,沒人嘲笑,慢慢圍攏,將莫言保護在最中間,像一道堅不可摧密不透風的牆。……倉昊臉上的青紫終於消退了,現在心情很好,大聲笑道。“哈哈!這個地方就是為我打造的吧!荒獸園,簡直好得不能再好,要不然,我的道場,就是這荒獸園得了。”莫言直接懟道,“我可去你的吧!荒獸園是小師弟專門給門人弟子沒曆練的場所,你也好意思。”莫言此時恢複了原本的模樣,臉上隻是臉上的朝氣更足,下巴微昂,看上去神情得很。倉昊撇嘴,迴懟一點不帶怕的,畢竟大家都是有黑曆史的人不是。“可拉到吧!你們天言山,不就矗立在靈草峽穀後麵,我的道場,怎麽也不能比你差不是。”莫言鼓了鼓腮幫子,翻了個白眼不說話了,懶得搭理他,反正師父肯定不會同意的。祁銳搖頭扶額,弟子多了就是這點不好,吵吵鬧鬧的,吵得腦仁疼。”行了行了,既然阿昊你中意荒獸園,就在荒獸園後麵給你開辟道場吧!也與天言山一般,與我主峰三點一線,可好?”倉昊聳聳肩,知道這事沒有轉圜的餘地,點頭笑道,“可以,那這樣,師父,我抓一些荒獸到我的道場裏麵,沒問題吧?”祁銳抽了抽嘴角,還真是機靈了啊!“可以!”倉昊瞬間笑得更開心了,直接道,“那就麻煩師父,我的荒穀其實不用特別布置,隻要讓荒獸跑不出去就好。”“荒穀?名字就這個。”祁銳挑眉,有一種果然如此的感覺。倉昊點點頭,畢竟他家逸兒還是個啥也不懂的小孩,他就自己做主了。祁銳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麽,手淩空一指,一道無形的力量籠罩了荒獸園後麵那塊平原,隨後一塊巨大的石碑聳立,給人以古樸沉重之感祁銳放下手,滿意點點頭,對目瞪口呆的三弟子道,“阿昊,這就是你的道場了,石碑上刻上名字即可。”“不是,”倉昊一臉欲哭無淚,“就這樣,這麽簡單?師父你是不是太偏心了啊!我和我家逸兒不服。”祁銳一臉雲淡風輕,“不是你說不需要特別布置,隻要荒獸跑不出去就好,放心,為師保證,在你荒穀石碑的鎮壓之下,沒有一個敢跑!”“噗嗤!”“哈哈!”……倉昊聽著師兄弟們嘲笑的聲音,撇撇嘴,身上氣勢全開,拿出已經是帝兵的戰魂槍,飛身而起,刻下“荒”字。待看到三弟子迴身,祁銳哪還有不明白的道理,沒讓弟子開口,虛空一指,“穀”字成型,有祁銳為天言山賜字“山”的相同意境。倉昊見狀,咧嘴大笑,帶著逸兒拜倒,高聲道,“弟子多謝師父賜字!”祁銳擺擺手,將兩人托起,笑道,“如此,為師也贈你二人一句。”倉昊聞言,嚴肅道,“弟子在,師父請說。”祁銳其實對這兩個弟子還算放心,慈和笑道,“阿昊,上一世,你跌跌撞撞,弄得頭破血流;這一生,你順風順水,也當初心依舊。”倉昊聞言,瞬間紅了眼眶,重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