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突如其來的主動所為哪般,也不知道楚安辰的溫柔因何而起。


    兩年來的第一次,在他床上,沒有折磨,沒有淩辱,他輕柔地撫摸著我的每一寸肌膚,和我濕潤的身體交匯融合……


    在我的身體快要到達頂峰的時候,驀地,楚安辰在我耳邊說:“黎絡,要是你不是害死俞茉的兇手,該多好。”


    我原本燃燒的心一下子跌入穀底,我一把推開他,爬下床。


    “你去哪?”那種從雲端降落的感覺也讓楚安辰怒火中燒。


    我冷著嗓:“這張床是屬於俞茉的,我不配。”


    楚安辰一把拽住我,重新將我按在身下,動作卻粗暴了許多:“黎絡,我愛對你做什麽就做什麽,想對你做什麽就做什麽,你除了受著,沒有任何選擇。”


    說著他一口咬住我的下唇,大力地吸吮啃噬:“明白麽?”


    不等我迴答,楚安辰重新迴到我身體裏,向前狠狠一頂。


    我明白,在他眼裏,我低賤地宛如一個物品,沒有意識,沒有生命,隨便他擺弄。


    即便偶爾他流露出溫柔,也不過是用久之後,對一件物品的習慣罷了。


    周末下午,在楚安辰司機的陪同下,我去監獄領了我父親的遺物。


    與其說是陪同,不如說是監視,楚安辰怕我再逃跑,處處小心。


    抱著一摞遺物,我才知道,兩年來我父親一直有寫日記的習慣。翻開他厚厚的手稿,我在迴去的路上讀起來。


    有辛酸有苦澀,有對前半生的追憶,也有對馬失前蹄的懊悔。我逐行逐字看下去,一直讀到他入獄八個月後的某一天,有一篇日記吸引了我的注意。


    裏麵一句話寫著:“我收到了一封信,老俞的,他說他要離開這塊傷心地,他懷疑茉茉沒有死,還說得有理有據,說他要去找茉茉。人一老,都喜歡自己騙自己了……”


    老俞,是當年和我們合作的俞家老爺子吧?那這個茉茉,莫不就是俞茉?


    我趕忙在我父親的遺物裏麵一陣翻找,終於找到他日記中提到的這封信,打開粗粗一讀。


    在信中,俞老爺子說他最近總是感覺俞茉沒有死,於是鬼使神差去警局要了俞茉跳樓現場的血液標本進行比對。當年因為沒有人懷疑過死者是俞茉,也就沒驗證過屍體身份。誰知道這一驗,真的驗出來當年的死者和俞老爺子沒有半點血緣關係。


    如果當年跳樓的屍體不是俞茉,那……那俞茉可能根本沒有死!


    我緊緊攥著那封信,司機從後視鏡裏看到我震驚中帶著思索的神色,小心翼翼道:“太太,您還好吧?”


    “沒……沒事。”我低頭含糊過去。


    迴到家中,難得等待我的不是冷漠的楚安辰,而是他的母親——我婆婆佟安茜。


    這個女人我沒有太多好說,三年前楚家娶我時,她對我簡直視如己出,天天帶我在各大奢侈品牌包場,或者出入城裏最頂級的豪門盛宴。


    可自從兩年前我家垮台,佟安茜換了個人一般,再沒給過我半點好臉。


    今天看見她,我也立刻預感到不會是什麽好事。


    佟安茜果然沒讓我失望,開門見山道:“絡絡啊,你爸爸的事情我也很難過,我知道這時候和你說這些有些殘忍,不過你還是要學會自己麵對。我們楚家的意思是,你就放過安辰,和他離婚吧。”


    我放過楚安辰?


    我哭笑不得地看著佟安茜:“您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知道我們楚家的地位和權勢,娶你的時候你們確實很般配,但現在黎家也這樣了,安辰和你在一起對他視野非但沒有任何幫助,還白白招人閑話。”


    佟安茜一副盛氣淩人高高在上的樣子,架著胳膊斜眼睥睨我,充滿了鄙夷:“你和他離婚,我們會給你一筆錢,保你下半輩子的衣食無憂。”


    我苦笑道:“您來得也太快了吧,我爸剛去世,您看不到我任何利用價值,就這麽急不可耐想一腳把我踹開?離婚沒問題,但您不覺得您這樣落井下石有點太無恥了麽?”


    啪!


    重重一巴掌落在我臉上,她力氣大,我順勢倒下去,被桌角割破一道血口。


    佟安茜杏目圓睜怒罵道:“你以為你在和誰說話?你還把自己當黎家大小姐呢,黎絡我告訴你,黎家已經垮了,你就是我們安辰好心收留的一條狗,還連個狗崽都生不出來!”


    我知道佟安茜最後一句是在譏諷我沒有孩子,但這能怪我麽?


    一想起不久前孩子從我身體中流逝的感覺,我就忍不住悲痛欲絕,忍不住去恨他不負責任的父親。


    佟安茜還想再打,突然門開,楚安辰迴來了。


    我本來以為他看到我和他母親爭執,又要變本加厲地折磨我,卻不想他衝過來一把把我抱懷裏,對著佟安茜頗為慍怒道:“媽你幹什麽,你別碰絡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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