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我受盡侮辱,我含著淚,一言不發地承受。他一下下錐入我的身體,我滿腦子卻隻希望我們沒有曾經纏綿溫存的一年,那樣也許還比較好受。


    我真的太想結束這一切了,我沒想到,我們最後會走到這個地步——逃脫,是唯一的解脫。


    偏偏楚安辰有權有勢,他不想我走,我就永遠插翅難逃。


    我父親的葬禮定在兩天後。


    楚安辰原本以為我會對外界瞞住我父親的死訊,他沒想到,我不僅舉辦了葬禮,還大操大辦風風光光,偏要滿城皆知,他楚安辰的嶽父死在了監獄裏。


    那一天,我一身素縞,和楚安辰又扮作恩愛夫妻出現在靈堂。


    就憑他楚家的身份和我父親曾經的臉麵,城中大半權貴悉數出席,真情也好,假意也罷,個個對我噓寒問暖極盡關心。


    他們隻聽說黎家兩年前破產,楚安辰費盡心機也迴天乏術,眼睜睜看著嶽父被判刑,隻能用加倍對我好彌補愧疚。又怎麽會有人知道,楚安辰才是那場人禍的罪魁禍首,是他親手將我父親送進牢中!


    下午的時候,闊別多年的肖景也來了,這是出乎我意料的事情。


    自從我和楚安辰結婚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這個親梅竹馬的哥哥。唯一的一次聯係是兩年前我們家出事,遠在美國的肖景動用了各種人脈,總算幫我留住了一些家底,還為我父親爭取到了減刑。


    “聽說了伯父的噩耗,我很難過。”三年不見,肖景還是風發意氣,器宇軒昂。雖然悲傷奪去了些許傲然,卻依舊不減神采。


    我沒有說話,低著頭用哽咽表示傷悲。


    肖景走後,將一切盡收眼底的楚安辰貼著我耳朵道:“肖家這個兒子放著巨大家業不要,隻身跑去美國,怕不是為了療你給他造成的情傷吧。”


    “楚安辰,我沒你想的那麽魅力四射。”我冷冷迴答。


    我不知道肖景到底對我還有沒有舊情,我和楚安辰結婚的前一晚,肖景給我發了條消息,說他受不了自己的掌上明珠要讓給別人寵著。第二天的婚禮,我沒見到他,問了他父親才知道,肖景連夜去了美國,再沒迴來過。


    而現在,我隻知道,這是我最後的機會。


    喪禮進行到尾聲,趁著楚安辰和別人寒暄時,我在停車場攔住了肖景的車。


    他一腳刹車踩到底,在我麵前十厘米的地方停住。


    肖景匆匆下車,將我從上到下仔細看了個遍,滿是憐惜道:“你瘋了麽絡絡,我萬一傷害到你怎麽辦?”


    “我管不了那麽多。”我像抓著救命稻草一樣攢著他精致的西服衣袖,“肖景哥哥,帶我走,求求你,帶我走。”


    “什麽意思,你要我帶你去哪?”麵對我突如其來的哀求,肖景傻在那裏。


    “去哪都好,離開這,帶我離開楚安辰。”一邊說著,我一邊緊張地環顧四周,生怕被楚安辰發現。


    肖景依舊不解:“為什麽,當初不是你選擇的他麽?”


    我二話不說,一把將袖子捋到底,胳膊上青紫的掐痕畢現。我顧不得許多,將裙子也掀開,露出大腿上未愈的鞭傷。


    之前整理房間時,我不小心扔掉了一枚扣子,我以為是我不慎掉落的,卻不想那是俞茉的遺物。為了這枚扣子,楚安辰用皮鞭蘸著水抽打我,一路從大腿內側到小腹,再狠狠落在胸前一對柔軟,處處鞭痕交錯。


    他皮鞭挑得好,又重又疼,鞭鞭生不如死,偏偏不會打出血,也因此好得格外慢,讓我每次被他按在地上上的時候都要忍受著雙重折磨。


    肖景看著我身上的傷痕目瞪口呆,愣了不過三秒鍾,他飛快地幫我打開車門:“上車。”


    這就是我非要辦這場葬禮的原因——我要逃。


    這裏人多,我最近又表現得這麽逆來順受,這麽頹靡不振,讓楚安辰難得地卸下了警惕。我知道,這是我最好的逃跑機會。


    本來我還怕逃不遠,卻沒想到遇見久未謀麵的肖景,也算是上天對我寥若晨星的垂憐。


    隻是,我終究高興得太早了。


    肖景的車還沒開出停車場,奪命的鈴聲又響起,和上一次逃跑如出一轍。


    我顫顫巍巍地接起,楚安辰不摻任何感情道:“現在迴來,我放過你。”


    “楚安辰我受夠了!”我怒吼著,恨不得把這兩年的積怨全部釋放出來,“你對我的折磨,對我的羞辱,我通通受夠了!我不會再……”


    “那你就和他走,停車場門口有些汽油罐子,第一輛車開過會引起爆炸。你不是想逃麽,和他一起死,也算是逃脫了,不是麽?”


    原來,楚安辰早就想好了我會跑,也早就設下了套等著我!


    “現在,下車。”他的聲音陰冷進冰窖裏,“你和肖家少爺最後的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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