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為了您殺的。」酒酒悲憫地看著他,眼中滿是失望,「他不過是您手裏的一把刀。」


    「那些人,都是您殺的。」


    神主猛地倒退了幾步,眼前的酒酒忽然就跟記憶裏絕美的容顏緩緩重合。他忽地一嘆,巍峨挺直的身子轟隆倒塌:「她曾經和你說過一樣的話。」


    酒酒皺眉,再也受不住這裏的黑暗惡臭,拚命忍著胃裏的翻滾轉身跑了出去。


    狄烙迴頭看著酒酒的背影若有所思,迴眸看向神主輕輕摸了摸下巴:「你跟我說句實話,你當年把酒酒交給司夢,是想眼不見心不煩吧?」


    「沒有、我沒有……」像是被人戳破了心事一般,神主否認地搖著頭,「不!我對她很好,眾人皆知,我很寵愛她!」


    狄烙嗤笑一聲,微眯的眸子滿是輕蔑:「可一旦別人知道她的身世,你還會寵愛她嗎?」


    神主語塞,瞪大了蒼老的眼眸憋的半晌說不出話。


    狄烙看了他一眼,嘖了一聲:「果然啊……」


    神主看著狄烙臉上的陰森淡薄,突然拍打著欄杆怒吼出聲:「你是想把她的身份公開對不對?不能、你不能這麽做!她生於光明,你不可以把陰暗帶給她!不可以!」


    「你為什麽會認為我會害自己的女兒?」


    狄烙輕輕提了提唇角,戲謔地看著他,轉身悠悠出了地牢。


    「小東西,在等我?」狄烙看著酒酒身上的白裙子,嘖嘖兩聲搖了搖頭,「剛才沒發現,你這裙子這麽醜。」


    他說著,打了個響指,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過去,酒酒身上沾了血跡泥濘的裙子瞬間變成了一條黑絲絨開叉長裙,裙邊綴著金色紋樣,禁欲又高貴。


    「小東西,你剛剛的那番話精彩極了。」狄烙高興地拍了拍手。


    酒酒低頭,微微皺著眉:「也不過是為了開脫自己不是他們口中骯髒的東西罷了。」


    狄烙眸子一閃,扯著唇角湊了過去:「小東西,想不想知道你母親的事情?」


    酒酒眼睛一亮,瞬間抬起頭來:「想。」


    「跟我來。」


    「等等……」酒酒猶豫著開口,「可以先休戰嗎?我的朋友還在外麵。」


    「可以。」狄烙心情頗好地彎著唇角,近乎透明的蒼白麵容浮起一絲溫暖。


    ……


    「這裏是……」酒酒仰頭看著麵前籠著金色陽光的城堡,不禁覺得亮的有些刺眼。


    「這是她的牢籠。」狄烙眼眸半眯,像是陷入了迴憶,「我第一次見她就是在這,她躺在濱菊從裏,跟精靈嬉戲玩鬧。」


    「你知道那種萬物失色,僅有她一人披著陽光的感覺嗎?」


    酒酒抿唇,想起時讓悄悄揚了揚唇角。


    「看來小東西有喜歡的人了?」狄烙突然迴頭,嚇得她臉色一白。


    他推開緊閉的大門,帶著酒酒走了進去。


    裏麵種滿了一望無際的重瓣濱菊,微微捲曲的白色花瓣點綴著金黃色的蕊。微風輕過,空氣中瀰漫著花瓣沙沙的聲音,酒酒情不自禁地揚起唇角,心中的痛苦憋悶都好似淡了一些。


    白色花瓣簇擁在城堡周圍,陽光淡淡地撒了下來,美的讓人心顫。


    「後來,我為了再見她一麵,親手砍了自己一刀倒在大門前。」狄烙斜著唇角一笑,「說實話,我看著身下的血泊還隱隱有點興奮。」


    「她果然出現了,把我扶了進去,我的血還弄髒了那條她最喜歡的白裙子。」


    「原來她也喜歡白裙子。」酒酒找到了一個兩人間的共同點,高興地彎了彎眼睛,眼眶卻是紅通通的。


    「她很喜歡白裙子。」狄烙努力迴憶著,「我傷好了以後,就滿世界給她找白裙子,她總是笑著穿給我看。」


    酒酒半垂著眸子,看著手邊捲曲著花瓣的濱菊不禁在想:她笑著的時候一定很燦爛……


    「除了她把刀插入我胸膛的那一刻以外,我從未見她哭過。」狄烙慢慢說著,眼睛逐漸染上一抹紅色,「他們都說她痛苦愧疚,隨我而去了。可是小東西你知道嗎?我從來沒怪過她。」


    「隻要她想,我會永遠把胸膛朝向她。」狄烙赤著眼睛,偏偏語氣卻溫柔似水,「迎來的是匕首或是擁抱,我全不在乎。」


    酒酒默默地聽著,鼻子一酸,眼淚撲簌簌地掉了下來。


    「她是唯一會對我笑的人。」狄烙往前走去,手指輕輕劃著名濱菊的花瓣,溫柔的像是在碰觸愛人的臉龐,「斯雅很善良,善良的會讓我偶爾覺得自己醜陋不堪。」


    「那後來發生了什麽?」酒酒不解,明明兩人是相愛的,為什麽後來卻是這樣一個結果。


    「小東西,知道什麽是救贖嗎?」狄烙偏頭,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酒酒一愣,看著那雙琥珀色的瞳仁兒咬了咬唇:「她救贖了陷於殺戮泥濘中的你?」


    「你說的不夠優美。」狄烙嫌棄地一瞥,轉迴眸子望向城堡耀眼的頂端,那個他們曾經一起看雲海風景的地方。


    「我放棄了殺戮,你們的神主卻覺得我背叛了他,然後我墮天了。」狄烙諷刺地笑了笑,「你瞧?放棄殺戮也會墮天。」


    「那後來呢?」酒酒捏著拳頭,心髒好像被人捏在手裏,一陣悶痛在胸腔內擴散。


    「後來我不甘啊,為了能夠迴來,我屠殺了所有活著的東西。就是那個時候,她哭著朝我走來,給了我一刀。」狄烙輕輕撫了撫那道疤的位置,好像還在隱隱作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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