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胖還想說什麽,昊哥不讓,就隻能悻悻的跟著走。


    “你看看這人,狂妄自大,根本什麽都不知道,就對你冷嘲熱諷的,你還喜歡這種人幹嘛,真沒素質。”等到二胖走後,秦誌傑不滿的說了一句。


    “我不怪他。”江韻看了眼天上偌大的太陽,衝著工地外麵跑了出去。


    “韻兒你去哪兒,我開車送你。”秦誌傑如同哈巴狗一樣的追了出去。


    工地二樓,王昊斜靠在牆壁,不顧地上的灰塵坐在那,看著江韻離開的樣子,心裏挺難過的。


    “昊哥你幹嘛攔著我,我不吐不快,看著那對狗男女我就來氣。”二胖氣唿唿的接著電纜線。


    “憋著得了。”王昊從兜裏摸出一根煙丟進嘴裏,隨即目光忍不住再次看向江韻剛剛消失的那個地方,自己這麽努力了還是忘不了她,剛剛雖然隻是擦肩而過,可心跳明顯加快了許多,還是會噗通噗通的跳,緊張到不行,如同第一次跟她表白時的感覺一樣。


    噠!噠!噠!


    不一會兒,江韻出現了。


    起初王昊還以為自己出現幻覺了,揉了揉眼睛才發現她真的出現了,一瞬間王昊有些莫名的激動。


    但他,忍住了。


    江韻手裏拿著一瓶冰鎮的紅牛飲料遞給二胖:“這麽熱的天,喝點紅牛,解乏解困,才有精神加油好好幹。”


    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整的二胖一下子就不好意思了,尷尬的說了句:“謝謝。”


    緊接著江韻來到王昊的身邊,學著他的動作一屁.股坐了下去,也不顧地麵灰塵。


    王昊反應極快的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墊在江韻的屁.股下麵。


    江韻微微一笑:“我就知道你是關心我的。”


    “別,您金貴,一身名牌,看著挺老貴的,地上全是灰整埋汰了迴頭讓我賠,我可賠不起。”王昊陰陽怪氣的說道,心想,這二胖都有紅牛喝,自己咋就沒有呢?下意識的看了眼江韻纖細白嫩的小手,發現她手裏什麽都沒有,鬱悶完了,這麽熱的天,難道我不熱麽!


    “還是跟以前一樣嘴硬心軟的家夥。”江韻從包裏拿出一個藍色小熊卡通圖案的杯子遞給王昊:“呐,這個瓶子裏的水是涼的,你喝吧,我平常就用這個杯子,很幹淨的,你不嫌棄的話,喝嘍。”


    “你用過的水杯給我?”王昊愣了下問道,他很清楚地記得江韻曾經說過,不允許他跟別的女孩子公用一個水杯,屬於間接性接吻,所以當年王昊喝水隻用過一個女孩子的水杯,就是江韻的,這些年下來,他也在沒有用過別人的水杯,甚至是二胖的。


    現如今,兩個人已經分手,按照道理來說,江韻是不應該將她的水杯給王昊喝的。


    “眼熟麽?這是當年你送我的水杯誒,雖然它現在不怎麽保溫了,可我還是習慣性的用它喝水,習慣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東西呢,隻要習慣了某種事情,它就真的改不掉。”江韻雙手盤著雙膝,決定拿話點一下這個傻小子,潛意識的台詞就是我習慣了有你的存在,就不習慣其它人進入我的世界。


    王昊一愣,剛想去喝水。


    這時,令人討厭的秦誌傑進來了,他說:“韻兒我們走吧,伯父伯母已經到了,我爸媽也都到了,現在就差我們了。”


    他故意將我們兩個字咬的很重,而且眼神充滿曖昧。


    這一幕被王昊捕捉在眼裏,隨即緩緩的站起身:“這個水杯是我當年送給你的,呐,正好你也有了新的生活,這個東西就別留著了。”


    咣當!


    王昊將水杯給摔在地上,裏麵流出的水仿佛如同江韻的心在滴血一般。


    “沒有什麽是不會改變的,尤其是人心。”說完,王昊便走掉了,再次留下一臉呆滯的江韻。


    二胖看了看王昊,又看了看江韻,緊接著看向秦誌傑,秦誌傑瞪了二胖一眼,嚇得二胖趕緊奔著王昊追了出去。


    “韻兒別哭,我會幫摸教訓那小子的!”秦誌傑看著江韻淚雨梨花,心疼的不行。


    “生氣就生氣嘛,摔我的杯子幹嘛。“江韻很委屈的拾起地上的水杯,說道:“我很累,想迴家了。”


    “昊哥有點殘忍了。”二胖想著江韻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說道:“你是沒看見,剛才韻兒哭的樣子,老可憐了。


    “行了,別提她了。”天知道王昊這麽對江韻,他的心會有多痛。


    當天一整天,王昊幹活都沒有什麽心思,晚上兩個人排隊去領飯。


    聽說要發工資了,工頭為了給大家改善夥食,吃的是排骨燉豆角。


    每個人臉上都揚起了幹勁,開心的不得了。一張張樸實無華的臉,奮鬥了這麽久,為的不就是開工資麽。


    終於輪到王昊的時候,笑嗬嗬的將盆遞了上去:“老大,多來點飯。”


    工頭冷冷的看了眼王昊,將排骨豆角拿到一旁,說道:“你們沒有。”


    王昊一愣:“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你們沒有就沒有,隻有兩饅頭,愛吃不吃。”


    “憑什麽別人都是排骨燉豆角的,我們就沒有,你那有一大盆呢,憑啥不給我們吃!”二胖急眼的問了一句。


    “就憑這裏我說了算!”


    “你…!”二胖語塞。


    “得了,饅頭就饅頭吧。”今天是發工資的日子,王昊不想得罪他,拿著兩個饅頭就走了。


    工人們吃飯的時候都蹲在一旁,看著別人都是排骨豆角的吃的那叫一個香,在看自己這邊就啃饅頭,二胖非常來氣。


    “這怎麽針對咱們了呢?”二胖挺費解的問道。


    “還不明白麽,秦誌傑打招唿了唄,要麽就是李鐵軍給這邊打招唿了,咱們堵在華潤地產門口要錢,本身給他們帶的名聲就不好,李鐵軍肯定挨罵,反正就他倆不知道誰搞的鬼,無所謂,工資一領咱就不幹了,迴家吃大餐去。”王昊思路清晰的說道。


    “就你那麽扣能請我吃啥,麻辣燙啊?”二胖將饅頭塞嘴裏含糊不清的說道。


    “哈哈。”王昊隻能苦中作樂:“我不是扣,隻是現在是非常時期,沒辦法,誰要是能給我一百萬,我將饑荒還了,你讓我叫他爺爺我都叫。”


    “來來來,別光顧著吃,聽到我念名字的過來領工資。”工頭吆喝一聲,頓時這幫人都興奮的站起來,也顧不上吃了。


    “張貴福……三千二……吳東……三千一……”


    每一個念到名字的人臉上都開心的不得了,領完錢之後第一時間就給媳婦打電話,給孩子匯錢…


    王昊跟二胖兩個人眼巴巴的再那看著,看著一個接一個的人被叫到名字,等到所有人的名字都叫完以後,仍然沒有他倆的名字,兩個人從微笑變成愣住。


    “錢發完了,大家都好好幹,我不會虧待你們的。”工頭齜牙說道。


    “謝謝老大。”這幫人逐漸散去。


    “哎,老大,我們兩的呢。”王昊笑吟吟的起身問道。


    “你倆?沒有。”


    “不是,為什麽我倆沒有?”王昊表示很不理解。


    “為啥你倆沒有心裏沒數麽,得罪人了知道不。”工頭表示:“你倆是什麽身份知道不,連秦大少都能得罪,瘋了麽這不是,這家工地都是承包的!結算工資也是他們結算。”


    “這家工地愛誰誰的,我們在這打工,出力了,錢就得給我們!”王昊不卑不亢的說道。


    “你聽不懂人話是咋的,錢,沒有!想要?找秦誌傑去呀。你也別為難我,我就一跑腿的。”


    “沒有?我們辛辛苦苦的就等著這個錢吃飯呢,都要餓死了,你不給我們發,就因為我們得罪人了?”


    “滾滾滾。”工頭失去耐心:“話不說二遍,這錢就是沒有,愛找誰要找誰要去!”


    工頭有了秦誌傑的撐腰,說話的腰板子自然也橫,完全不貫徹王昊他們。


    “你們這是不講理!”二胖急眼了,捏著拳頭也不敢動手,滿臉憋得通紅:“我們沒背景,你們就欺負我們這種小人物,良心不會過不去麽!”


    “怎麽著,想打我??來,照這打。”工頭指著自己的腦袋:“我麽訛死你。”


    “這輩子沒見過這麽無恥的要求,滿足你。”王昊抬手就要輪。


    “昊哥!”二胖趕緊攔住王昊,他知道若是動手,別說這工資要不出來,他們整不好還得因涉嫌鬥毆罪被抓進去。


    “咱是講理的人,二胖,報警。”王昊冷靜下來說道:“我相信警察會給我們一個公道!”


    “嗬嗬,隨便。”工頭非常囂張,完全不在乎。


    隨後王昊他們報了警,但是對方給出的迴答便是,他們可以幫著調解,不發工資確實不在他們的職責範圍之內。


    幫著調解?怎麽調,無非是一個找一個,最後不了了之!!


    夜晚,漆黑的街道上,王昊蹲在地上,撿起一個煙屁.股在那裹了起來。


    身無分文的他們,此刻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王昊心有不甘:“不行,這錢不能就這麽瞎了,我得想辦法要迴來!”


    “不能動手,一旦動手咱們成了那個不占理的一方了。”二胖將煙頭一扔:“明天不行我去求求秦誌傑吧。”


    “求他有個屁用,這事明顯是因為江韻在針對我呢!”


    “那怎麽辦?我肚子餓。”


    “我也餓,迴家睡覺吧,睡著了就不餓了。”


    禍不單行!人要是點背的時候喝涼水都塞牙,就在這時,二胖的手機響了,是醫院打來的,二胖的父親讓人給打了!動手的不是別人,正是李鐵軍,因為二胖他們去華潤這麽一鬧,楊天生將他們開除,懷恨在心的李鐵軍找到二胖的父親,直接就給腿打骨折!


    之後李鐵軍便躲起來,人也找不到。


    二胖一聽,腦袋嗡嗡的,膝蓋粉碎性骨折,手術費要五萬!


    此刻他們連吃飯的錢都沒有,哪裏還有五萬塊!


    親戚借了一個遍沒有人敢借他們,都知道借給他們就是打水漂。


    不僅如此,從此以後,他老爸幹不了重活,生活中的重擔全都壓在二胖一個人的身上。


    關鍵是也湊不出來五萬啊,二胖恨不得給醫聖都跪下了:“求求你們,救救我爸,先手術行嗎,明天一早我肯定把錢交上來。”


    “我們也得按照醫院的規定才行,這會給他上的藥我都沒收錢,已經盡了我最大的能力,再多的我就不行了,趕緊去湊錢吧,兩個小時之內,我們才能手術。”


    這給二胖急的,恨不得都要去搶劫了。


    二胖都哭了,拳頭咣咣的砸著牆壁,手指已經砸出血:“該死的秦誌傑,如果不是他,我們也不會落得這個地步,五萬塊錢,上哪整啊。”


    王昊很想抽根煙頂一頂,此刻他的大腦都是嗡嗡的,但還是問了句:“誰送他過來的,我想要感謝一下。”


    “哦,是那個姑娘。”


    說話間,從屋內走出來一個人,此女正是江韻。


    王昊一愣,怎麽是她?


    江韻滿臉著急之色:“我在迴家的路上碰見二胖的父親挨打,便上去製止這幫人,我說要報警,這幫人就嚇跑了,看著老爺子受傷,就給他送過來了。”


    王昊點了點頭,對二胖說:“你先別著急,我手裏還有點錢,我去取。”


    江韻跟著說道:“開我車吧,最近的銀行離這邊來迴也要一個小時,步行的話要三個多小時,這個點了不好打車,別耽誤叔叔的治療。”


    王昊沒有在扭捏,直接上了江韻的車。


    “坐副駕吧。”江韻見王昊要去後麵,主動說了一句:“後麵都是我買的日用品,還沒來得及拿。”


    王昊點了點頭,坐在車上一言不發。


    車內很安靜,江韻身上好聞的氣味飄進他的鼻腔之內,還是熟悉的味道。


    “你今天幹嘛對我那麽兇。”江韻委屈的咬著嘴唇問道。


    王昊將頭看向窗外,沒有理她。


    “哎。”江韻幽幽的歎了口氣,隨後車內的氣氛有些安靜。


    片刻後,來到銀行。


    王昊將銀行卡插了進去,裏麵隻有姐姐借給他的兩萬塊錢,原本是打算還賬的,這二胖的父親突然出事,就必須得給他拿。


    問題是這也不夠啊……


    “差多少?我這有。”


    “用不著你管!!錢的是我會想辦法。”


    “我都聽到了,一共五萬手術費,呐,你等我會。”


    隨後江韻將銀行卡插了進去,王昊下意識的瞥了眼上麵的數額,竟然有十多萬,這小妮子攢了這麽多錢了。


    原來她已經這麽有錢了,曾經靠著自己供讀大學的姑娘,現在銀行卡裏已經存了十多萬,而自己還是一貧如洗,連一包煙的錢都沒有,想來也是挺可悲的。


    “昊,給你…”當江韻取個錢的功夫一迴頭,發現王昊已經不在了。


    出門找了一圈,這人不知道什麽時候走了,真是個自尊心極強的家夥。


    江韻跺了下腳,還是這麽死要麵子活受罪!


    片刻後,醫院內。


    江韻走到二胖身邊問道:“胖哥,看見阿昊了嗎?”


    “昊哥給我籌錢去了,你們不是一起走的嗎?”二胖手裏拿著兩萬塊錢挺著急的。


    “呐,我這裏有三萬塊錢,你先給你爸治病。”


    “我不要。”二胖固執的說道:“誰的錢我都能拿,唯獨你的錢我不能拿!”


    “為什麽?”


    “就因為你對不起我昊哥。”


    “我沒有對不起他,你相信我行嗎?事情是這樣的…”隨後江韻跟二胖耐心的解釋著。


    “真的?”


    “我發誓,肯定是真的,昊哥對我的好,是所有男人都比不上的。”


    二胖咧嘴笑了:“那我就相信你,這錢我肯定會還給嫂子你的。”


    第二天,豐收銀行,樓下。


    秦誌傑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閑庭信步的來到王昊麵前,笑道:“什麽風給你吹來了。”


    “少在那裝了呢,我是來要錢的,救命錢!!二胖的父親膝蓋骨折了,急需五萬塊錢。”


    “二胖的父親住院了啊,我知道了,有空我會買點水果去看他的。”秦誌傑裝傻充愣的說道。


    “工資為什麽不給我們!秦誌傑我哪裏得罪你了!”王昊咬著牙問道。


    秦誌傑譏諷一笑:“都是聰明人,何必裝糊塗呢。”


    “我不知道!”


    “那好,我就讓你知道知道,江韻!”秦誌傑居高臨下的看著王昊說道:“你也不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麽德行,江韻是你這種貨色能擁有的女人麽!”


    “我們已經是過去式了,你沒必要拿她為難我吧。”


    “嗬,你說過去就過去了?聽著,隻要你人留在這座城市的一天,我就不會讓你好過!除非拿著錢離開這座城市永遠不要再出現。”


    “你憑什麽!“


    “就憑我比你有錢。”


    “你這是不準備講理了唄!我們窮人連個說理的地都沒有了唄,你們有錢人為所欲為了唄。”王昊連說了三聲唄,憤怒值已經達到頂端!


    “不給你又能怎樣。”秦誌傑拍打著王昊的臉不屑的說道:“你有跟我叫囂的資本嗎?”


    “我去你妹的。”


    氣急敗壞的王昊一拳轟向秦誌傑,雙方瞬間扭打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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