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請你在日落之前迴到這裏;

    迴到這靠海的岸,

    迴到我們離開的地方。

    ...

    故事即將結束,

    我會笑著離去,

    讓悲傷和痛楚一同消失。

    ...

    請你對我微笑...

    ...

    聽,

    美人魚唱起最後的晚歌...

    ......]

    太陽泛著近乎淒豔的血色光暈,緩緩沉向西方。

    千鳥領著佐助來到血之國的北部海域。遠處已經隱約可見陸地,兩人互望了一眼,都沒有說話。

    血之國北部外域的海,一刻不停地湧動著細碎的波濤。氣溫很低,卻不能冰凍。

    佐助跟著千鳥慢慢地走在海浪間,水花翻滾間不斷有冰屑被卷起,敲打在他的臉上,有些麻木的鈍痛。他望著千鳥的背脊,那一副怯弱的甚至是削瘦的肩膀,就在他前方堅定地前行。漫天冰晶閃爍著利器的寒光中,她並不在意,一如慨然赴死的灑脫。

    水聲中隱隱傳來一些歌聲,一首古老的歌遙,聽不清歌詞。

    然,那聲音是美麗的,仿佛並不是出自人類。

    佐助看到千鳥停住腳步,轉過頭。他順著她的目光望過去,看到一個人正從水下冒出來,慢慢攀上一塊較大的浮冰。

    一個女孩,有著海藻般墨綠的長發,銀色的瞳孔反射出冰塊般的光華。

    然後,那個女孩對千鳥微笑起來,腰肢微一用力,甩起一條墨色的魚尾,坐在了海麵上。

    ...美人魚!

    “你來送我嗎,尋。”千鳥也笑了笑,疑問的句式,用的卻是陳述的語氣。

    尋點一點頭,“是啊,我想你不會路過都城,所以來這裏等你。你迴來之後我們還沒有見過,這可不行啊...”

    “...嗬嗬,我幾乎都要忘記你本體的樣子了呢。”千鳥似乎想岔開話題,於是尋也不再繼續。她看著千鳥的目光中慢慢燃起一絲複雜的感情,“是啊,我自己都幾乎忘記自己是人魚。因為,和你在一起已經有很久了...”她說,魚尾隨著海浪微微浮動,如同昨日浮雲下徒然死去的魂,“我說過,不論未來的路你將要怎麽走,我都會和你一起。”

    “尋...”千鳥眼中有光在搖曳,她走過去,攬住尋的肩,抱緊。

    “可是接下去,必須你自己走啊...”

    尋的一雙銀瞳在夕陽下反射出慟然的光,她用力閉了閉眼,爾後輕輕推開了千鳥的手,向後退開。

    “佐助君,請你幸福。”尋在最後這樣說,然後身形一晃迅速消失在遠處的水霧中。

    千鳥目送她離去,停了一會兒,轉過頭對佐助說,“我們繼續走吧。”

    她的目光中清明一片,隱去了情感,水一般的平靜。

    佐助有些不理解千鳥的反應,但他知道她不會對他解釋什麽。

    罕見的人魚,

    永不冰封的海...

    他決定忍下一切疑惑,與這個女孩一起走下去。

    血國北麵的海岸線,首先看到一小片黑色的岩石帶,然後是綿延數公裏的雪域,一直伸向大陸深處。

    兩個人在雪中穿行,一路無言。

    佐助沉默著,隱約覺得已經走了很久,剛要開口訊問,忽見前麵的千鳥身形一晃,退到他身邊,扯住他的胳膊猛地躥起老高。

    風在他耳邊颯然而過,佐助看著雪地在他腳下到了一個不可思議的距離,有些訝異地側頭看向千鳥,然後瞬間瞪大了眼。

    千鳥正在凝神關注地麵,雙脊生出的一對白色羽翼用力拍打著,絲毫沒有注意到佐助的變化。

    “你...!”

    然而沒等佐助問題出口,從下方厚實的雪層中陡然伸出一叢叢淺灰色的荊棘。

    那一根根荊條都有人手臂粗細,生滿倒刺,活物般揚起來長達數十米。

    千鳥帶著佐助在半空中閃避,雖然一時之間還沒有中招,但千鳥漸密的喘息聲還是昭示了情況的剌手。

    “放我下去。”佐助說。

    千鳥的手僵了僵,她看了看佐助沒有說話。

    情況擺在這裏,兩個人心知肚明。

    於是她收起雙翅,一個俯衝放開了佐助,自己也落到了不遠處的高地上。

    在半空中亂舞的荊條失去了目標,也一齊垂下來。緊接著,某處的雪忽然如同沸騰般湧動起來,然後一隻巨大的鳥頭從雪中鑽出來。

    “荊棘鳥...”佐助聽到千鳥輕聲說,“原來你還在這裏。”

    那隻荊棘鳥全身都覆有泛著金屬般光茫的銀灰色羽毛,雙翼伸展開時遮天蔽日,體形上比之尾獸之流,猶有過之。

    忽然,“唰”地一聲大響,一條荊條般的尾翎冷不防橫掃而來。佐助冷哼了一聲,反手一帶,被【雷】加持過的千鳥流化為幽藍色的流光潮水般向著那根翎毛打去。

    “不……!”

    千鳥的驚唿聲遠遠傳過來,佐助滯了一下,剛想轉頭去看,忽然詭異地一幕出現了。

    佐助瞪大了眼,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查克拉幽靈一般穿過了荊棘鳥的尾翎然後是翅膀,最後甚至從它的左眼透了出去,中間甚至可以看到由於巨量的能量波動而造成的一瞬間空間漣漪。但是,力量僅僅是穿過去,然後什麽都沒有發生,荊棘鳥粗壯的尾翎上甚至連血都沒有,依然來勢未減向著他狠狠抽來。

    佐助愣住了,至今為止這樣的事情他並不是沒有遇到,就像從前的斑那樣將自己的實體寄於異界,他有自信自己的寫輪眼可以對抗這樣的狀況。

    但是……

    “為什麽……?”他問千鳥。

    千鳥默默看著他,長發散亂,似乎還沒有從剛才地高速移動中平靜下來,“沒有用的……這裏是血之國大陸……”她說。

    這時候,那邊的荊棘鳥一擊不中,登時一聲嘶鳴,聲音淒烈一如自絕。

    然後,佐助看到那條本應掃向自己的荊棘餘勢不息,居然毒蛇般纏在了它自己的身上,收緊。

    那隻巨大的怪物慘唿著,血水慢慢滲出來,染紅了雪地,一片哀紅。

    “這……這到底……”

    它傷人,亦是傷己……

    “荊棘鳥徒有頑固的防禦,但終究躲不過來自自己的傷害……”千鳥冷道,她的聲音忽然變地有些硬,就好像是作秀啊了某些決定般,“有機會。”她開始結印:子、午、申、午、卯。

    微紅色的查克拉從女孩指尖傾泄,相互摩擦發出如同群鳥爭鳴般的巨烈聲響。

    佐助在這一刻忽然瞪大了雙眼,

    “千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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