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讓薑宵出去,然後藺成聿再出去。又救了人,他們也沒怎麽受傷,本來應該是這樣順利的。“可我接過你之後,那個柱子撐不住,又往下倒了一點,”傅若言說到這裏,有些說不出來,“我們都沒想到。他一時過不來了,又在裏麵呆了一會兒,後來才破開障礙自己出來,但傷比我們重很多。”就多了那麽幾十秒,情況就已經很不一樣。薑宵能根據現在的情況和自己的記憶聯係起來猜到一些。但是他真正聽到的時候還是心裏一悶,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受。他沒想過自己會要藺成聿兩條命。傅若言說到這裏,頓了一下,長歎了一口氣,把實話說了,他反倒心裏輕鬆很多,沒有之前這個惴惴不安了。當天晚上情況實在太混亂了,如果是自己先發現的,傅若言也敢說自己會這麽做,先讓薑宵出去再說。薑宵在他心裏比什麽都重要,但有的時候人差了一步,就是差了一步。他不該瞞著薑宵這些。上次是藺成聿差他一步,又被他拖了幾次,在夏婉婉那次意外發生時候沒有趕到薑宵身邊,但世事無絕對,這次是他趕上了。“宵宵,對不起,”傅若言道,“我之前沒有和你解釋這些,我……”薑宵搖了搖頭,意思是不用再說了,他知道的。事到如今,所有事情都先見了人再說。藺成聿被送迴深城的一家醫院,薑宵趕著時間,從飛機到轉車,一路緊趕慢緊到了地方之後,藺成聿的情況比他想象的還要差一些。他吸入太多一氧化碳,差點窒息,而且他身上有麵積不小的燒傷,由燒傷引起的並發症也很麻煩,現在還在危險線上徘徊。“這幾天也是醒過的,”藺老爺子和他說,“短暫的醒過,當時轉院也是他自己決定的。”轉院過程中雖然有風險,但是事實證明這個決定是正確的,那邊市裏的醫院醫療條件不好,就算是省醫院也不行,當機立斷轉到這裏來,免得拖來拖去,機會反而大了很多。至少不像之前,醫生都不敢打包票。不過轉院之後,這邊醫院都說他求生意誌很強,什麽樣的疼都能忍,渡過了最危險的時候,接下來應該不會有什麽大問題了。“你怎麽樣啊?”藺老爺子稍稍放心一些,還問薑宵的情況,“我聽說你暈了兩天了,不久前才醒?”薑宵點了點頭,然後搖了搖頭。點頭的意思他確實兩天沒醒,但這兩天沒醒不是因為身體原因,搖頭的意思是他沒事。他並不是醫生,來了醫院好像也幫不了什麽忙,但他陪著藺爺爺,對方好歹情緒上好了很多。病房裏醫生還在,藺成聿在準備做手術,這個時候不適合探望,他握著藺爺爺的手,剛知道發生過一切的夏婉婉握著他的手。薑宵看著手術室的大門,他一開始和藺爺爺說著話,後來兩個人都沉默下來。藺爺爺這段時間累了,他靠在那裏閉著眼睛,像是睡著。薑宵沒睡,他的眼睛看著白色的手術室大門,不知道在想什麽。薑宵其實很少進醫院的,身體一直很不錯,小病很少,即使有一兩天也就好了,連藥都很少吃。但薑宵這種人每每一進醫院都是大事。可這迴不是他的大事了,是別人的大事,本該他經曆的難關被藺成聿渡了。若是其他人,那是薑宵是實打實的恩人,他往後有很多機會很多方法去還這個恩情。但偏偏那個是藺成聿,他們兩個人實在太複雜了,複雜到薑宵實在不知道該怎麽對他才好。手術很成功,藺爺爺在短暫的淺眠裏醒來,聽了這個消息之後,被薑宵送去旁邊的房間睡著了。但是這段時間藺成聿身上大大小小的手術不會停的,但現在這會兒,藺成聿恰好是醒著的。醫生說可以探望,但是不要碰他任何有傷的部位,也不要移動他,薑宵就進去了。病床上躺了個很陌生的人。藺成聿頭上被砸了一下,就在眉骨那裏,包起來的時候包住了眼睛,除了換藥的時候,他是看不見的。頭上的傷已經算輕的了,藺成聿主要燒傷在背部和腿,從背蔓延到臉頰後一點,他這個樣子,薑宵一下子真的認不出他。他們兩個人真是太無奈了。薑宵說不了話,藺成聿又看不見人,薑宵把輪椅逸在床邊的時候,對方理應是看不到的,但是藺成聿好像有感應一樣,他在試圖往那個方向動。薑宵被他嚇了一跳,嗓子都顧不上了,他啞著聲音,就發出幾個字。“你別……”薑宵道,“動。”他說話還是不好,這下又急,一口氣上來了,嗓子又不舒服,咳了好久。藺成聿還是聽話的,他不動了。“宵、宵?”他說話也不輕鬆,薑宵也不想讓他開口,他整個人看起來已經很叫人不忍心了。手術剛下來,雖然這個過程很順利,但是身上還是疼的。薑宵眼睛都看得到,被火燒灼的疼痛,並發症在身上又癢又疼還不能碰的疼痛,這些都是他需要忍受的。對於兩個人來救他的人,薑宵好歹能抱一下傅若言,那個擁抱的意思是安慰和感激,但是現在他想抱一下藺成聿也不能夠了。薑宵上下看了看,他右手有燒傷,但是放在床邊的左手還好,沒有傷痕。於是薑宵伸手在他手掌心上麵寫字。“疼?”這大約是個不需要問的問題,但是藺成聿說“不”。又在說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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