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母是低姿態低到極點了,語氣裏都是和藹可親。


    喬夏卻一點都不想接受這種好。


    “陸夫人,既然您這麽說了,那我也直說吧,我不知道您心裏有什麽別的打算,我是不會搬去陸宅的,我和陸謹言早就離婚了,我們之間現在唯一的牽扯也隻是作為孩子的父母,我不反對你們陸家來看孩子,但喬寶,是我的,他必須,也隻能跟著我。”


    陸母最初還很平靜,聽到後麵卻有些不喜了。


    她微微加重了語氣:“喬夏,孩子也是陸家的,你不能把孩子抓在手裏不放,他姓陸!”


    喬夏嘴角揚起一抹笑,終於露出尾巴了。


    “不,您錯了,孩子姓喬,他是我們喬家的孩子,這一點,我希望陸夫人您能清楚,我現在和陸家沒有關係,我的孩子,自然要跟我姓的,我是喬家的子嗣,喬寶也是。


    她怎麽會相信陸母是真心實意想要接受她和孩子呢,果然還是想打孩子的主意。


    陸母是被氣到了,臉色頓變,“喬夏,我是你的長輩,你應該尊重我,而不是用這種態度和我說話!”


    “陸夫人,您說笑了,我家裏沒有什麽親人,哪來的長輩?”喬夏笑著,頓了頓,又道:“如果您沒什麽事情,抱歉,我要忙了,您可以先離開了。”


    這麽明目張膽的趕人,喬夏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再者,她對陸母實在沒有好感,特別她是帶著心機來的。


    “你,你……你這樣哪有半點當豪門媳婦的資格,我看你就是配不上我們謹言,虧得我們謹言對你死心塌地,你看你現在這幅嘴臉,簡直丟了陸家的臉!”


    陸母忍了好久,終於把話都說出來了。


    她就是討厭喬夏,不願意她當自己的媳婦。


    “陸夫人,您又忘記了,我是喬家人,不是陸家人。您的記性不大好啊,作為晚輩,我給你一個善良的建議,最好上醫院檢查下身體,畢竟您年紀大了,病痛還是有的,及早發現治療才是重點,你們陸家也不缺這個錢,是吧。”


    喬夏一改剛才的態度,笑著“勸解”陸母。


    “閉嘴!”陸母像是被惹怒了,站起來指著喬夏道:“我跟你說,喬寶是我們陸家的孫子,我不準你隨便帶走他,我今天來就是想跟你說好話,讓你帶孩子迴陸宅住,我已經表明了態度,你要是不信,那就算了!”


    “嗯,您別氣,氣壞身子不值得。您的好意我心領了,孩子我是不會帶去陸宅住的,我跟陸謹言更不會重新開始,您要看孩子,我允許,但是如果你們想要把孩子藏起來,我是不會讓你們帶走的!”


    “好啊,那就試一試是你有能耐,還是我陸家的背景大!”


    陸母完全忘記自己來的目的,本就是和喬夏暫時講和,沒想到又吵起來了。


    而就在這時候,門口突然傳來聲音,隨著門鎖轉動的聲音,陸謹言的身影出現在他們麵前。


    陸謹言站在門口,麵無表情:“媽,你怎麽來了。”


    陸母沒想到兒子會突然出現,頓時不知道怎麽迴答,看著兒子走進來,心開始慌亂,支支吾吾的說:“我來看看你,你臨時出院,把我和你爺爺嚇了一跳,這不,我特地過來看看你的情況,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不得不說陸母反應也快,陸謹言臉色未變,道:“我沒事,您先迴去吧。”


    他這樣平靜,反而讓陸母有些擔心,兒子有沒有聽到自己剛才說的那些話呢,又聽了多少?


    陸母也很懂察言觀色,這個情況她還是先走一步為妙,當下就匆匆離開了。


    喬夏懶得看他,轉身往樓上走。


    “我們真的不能重新開始嗎?”


    陸謹言低沉的聲音在安靜的室內響起,喬夏抬起的腳一頓,深唿吸轉過頭看著他。


    “我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現在過得很好,我不想談戀愛,更不想結婚。”


    最重要的是,這個對象,不能是他。


    他們倆都是倔強的人,愛恨都濃烈,在一起隻會互相傷害對方,與其互相折磨,還不如放棄。


    “我可以等你,一年,兩年,哪怕是一輩子,我都可以等,隻要你給我一個機會!”


    喬夏卻是搖搖頭,“不,你等不到的,你沒聽見你母親的話嗎?既然我們不在一起,你覺得她會讓你一輩子不結婚嗎?爺爺更不會同意的,陸謹言,別天真了,這世上不是所有事情都能如你所願。”


    “隻要我想,隻要你肯,就可以。”


    如果他能這點都做不到,談什麽愛她?


    可惜,喬夏不相信。


    “我不想,我也不願意再踏進陸家這個金絲籠裏,陸謹言,如果你真的像你這樣說的那樣愛我,你在改變,那就不要再逼我了,放過我吧,我們就當普通朋友,我隻想要這樣!”


    “真的不能嗎?”


    “陸謹言,別鬧了好不好,我其實很累了,從迴來到現在,我們之間沒有停止過糾纏和爭吵,就算你不累,我也厭倦了。是,你在改變,你真的在彌補孩子和我,可是我現在已經不想要了,你懂嗎?我不要愛情,不要承諾,我隻想過好我自己的日子。”


    喬夏的語氣也從最開始的堅定變得無奈,她很累了,累得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


    “這是你真實的想法嗎?”


    陸謹言問,眼裏的受傷很明顯,就連語氣都低沉得快要聽不見。


    “是!”


    一個字的迴答。


    ……


    陸謹言離開了,喬夏沒有看到他離開時那受傷的目光,仿佛心被撕裂一般。


    裴琛接到雲子墨的電話說陸謹言在酒吧醉酒時嚇了一跳,沒記錯的話這人才受了槍傷一周,竟然喝酒?!


    顧不上其他,裴琛趕緊趕到酒吧和雲子墨迴合。


    包廂裏陸謹言一個人已經幹掉了幾瓶威士忌,現在又開了龍舌蘭,完全沒有平日飲酒的常態,倒滿了就喝,雲子墨在一旁頻頻心疼他的珍藏好酒。


    裴琛走進來坐在雲子墨旁邊,低聲問:“怎麽迴事,現在才幾點就喝上了,是不是要喝一天?”


    夜幕初上,陸謹言就喝了一大片酒,到底是鬧哪樣?


    “不知道,突然就來了,我迴來的時候就是現在這個情況了。”雲子墨聳聳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怎麽迴事。


    裴琛一看,這情況,還能有啥?


    “得,又是為了我們家女人,你去探探口風。”


    裴琛邊說,舒服的靠在沙發上,把雲子墨推出去。


    雲子墨無語,合著這種事情都落到他頭上了,他起身坐到陸謹言隔壁,倒了一杯酒,“來,我陪你喝幾杯!”


    陸謹言一心求醉,有人陪他喝酒自然好,一杯又一杯灌進肚子裏,十分兇猛。


    雲子墨陪了幾杯,受不住了,使眼色讓那邊還在看戲的人救場。


    裴琛見這滿桌空瓶子,也該喝夠了,出聲叫停。


    “有什麽事就說吧,喝酒有什麽意思?”


    他輕飄飄一句話,把某個沉醉的人喚醒,他的語氣裏是深深的無力:“你們說,女人到底是什麽生物,為什麽怎麽做她們都不滿意?她們的腦子裏到底想的都是什麽?”


    這個問題……


    在場兩位男士都沉默了。


    他們都沒有女人,好嗎?


    唯一有女人的某人,正在情傷中。


    “你們又吵架了?”


    就說不用想都能猜出來,裴琛笑了笑,也隻有自家妹子才能有這麽大能耐,把某個向來冷漠自製的人逼得失控。


    “不是吵架,”陸謹言笑,灌下一杯酒,“如果是吵架,那就好了,她很平靜的告訴我,不會跟我重新開始,我還能怎麽樣?我能怎麽樣?!”


    他說著,揮手摔了杯子,杯子與地麵相觸發出尖銳的碎裂聲。


    裴琛兩人眉眼一挑,動真格了。


    “這個問題我們迴答不了你,這是你們倆之間的事情,謹言,我隻問你一句,你當真非喬夏不可嗎?”


    既然來了,總要套點話才行。


    “廢話!”


    他是非她不可,隻可惜她根本就不接受,連感動都沒有!


    “那喬夏呢,你能確定她現在心裏還有你麽?謹言,這不是你愛不愛她的問題,而是喬夏心底還有沒有愛,如果她不愛你,就算你們在一起又怎麽樣,會幸福嗎?”


    裴琛的話很尖銳,一語中的,挑出問題所在。


    陸謹言一句確定梗在喉間,說不出來。


    是啊,他根本就不確定喬夏還愛不愛自己!


    “你們之間的問題太多,誰也說不準誰對誰錯,但謹言,錯的更多的那個人,始終還是你,這是你自己造成的後果,誰也沒辦法幫你彌補,你也隻能自救。我可以告訴你的隻有一點,一個女人在那樣艱難的情況還願意生下你的孩子,她對你,絕對不是隻有恨。”


    除了恨,那便是愛了。


    “可她也不愛我。”


    陸謹言自嘲般的笑了,笑容裏麵的蒼涼讓兩人再次一震,何時見過他這樣的笑容,哪怕當年喬夏跑了,他也沒這樣啊!


    裴琛心底感歎,喬夏果然是他的劫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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