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全家死絕


    想著老陳皮的事,我就迴家了。


    迴到家,我把今天的事情一說,我媽抱著我的頭,一邊哭,一邊問:兒啊,你的耳朵以後是不是就都聽不到了。


    我說:沒事,就是邊兒耳朵聽不清楚。不過這事兒我跟李漢三沒完。


    我爸一聽就跳起來了,指著我的鼻子臭罵:兔崽子,都跟你說了給我老老實實,惹了白毛還不算,現在你有招惹了李漢三那個土匪,你還想不想讓我過消停日子啦!


    說完,摔門就出去了。


    他雖然沒說出去做什麽,但是我也能猜得出來,他肯定是找李漢三登門道歉去了。


    他那個脾性,我實在是太了解了。


    等我爸出了門,我切了一聲,就問我媽:媽,當年你怎麽看上他了,真是個窩囊——


    我還沒說完,就挨了我媽一笤帚:別胡說,他到底是你爸。


    我咽了口吐沫,又把那個“廢”字給吞迴去了。


    那天沒什麽事,我早早的就睡了,可是半睡半醒間,感覺自己迷迷糊糊的,就聽到門外麵有切切擦擦的聲音,像是有什麽人從我家門口路過,而且還不時地伴隨著嗚咽的聲音,有點兒像哭,又有點兒像是在唱。


    那個聲音很低,隨著風聲時斷時續的,又隔著院子,我也聽不太清楚。


    起初的時候,我還以為是自己做夢了。


    但是後來那個聲音往返了好幾次,感覺就像有人專門從我門口哭喪招魂似的。


    我越聽越覺得晦氣,忽然就想起了我得罪白毛和李漢三的事情,腦子裏唿的一個激靈,心說不是這兩個孫子趁晚上來搗亂的吧。


    想到這兒,我一下子就坐起來了,開門就想出去看看。


    大概是我的動靜有點兒大,驚動了睡在隔壁房間的爸媽。


    我爸問道:這麽晚了你幹什麽去?


    他的話裏充滿了懷疑,顯然是怕我半夜摸出去幹什麽事。


    我迴答說:門口有人哭喪,我去看看。


    “胡說八道,大晚上的哪兒有什麽人哭喪!”說著話,我爸也從屋裏出來了,“趕緊給我迴去。”


    我氣不過,就想頂嘴。就在這個時候,我媽也跟著出來了,說道:兒啊,你是不是聽錯了,哪兒有什麽聲音?


    我詫異地看了我媽一眼,感覺有點兒費解。


    外麵這麽明顯的動靜,要說我爸膽小怕事,假裝聽不見,還說的過去。


    但是我媽不是那個性格,她怎麽也怎麽也開始附和他了呢。


    不過我畢竟是個當兒子的,不好直接忤逆他們的意思,於是悻悻地嘀咕了一句,就迴去了。


    直到我迴屋之後,那個聲音一直斷斷續續的傳過來。也就是在這個啥時候,我就發覺那隻被李漢三打聾了的耳朵,又能聽得見了。而且比另一隻耳朵聽得更清晰。


    我以為我的耳朵恢複了,也沒多在意思,悶頭就睡了。


    可是第二天早起的時候,就發現,剛恢複的那隻左耳,有聽不見了。


    我想著大概是裏麵淤血什麽的了,迴城之後,一定要去醫院看看。


    想著,我就穿好了孝服,準備直奔九叔公家。


    今天是九叔公出殯的日子,怎麽著我也算是他的一個族孫,人還是必須要到的。


    可是等我到了九叔公家門口的時候就愣住了,就看到那裏嗡嗡瑩瑩地聚了一圈兒的人,把九叔公家為了個水泄不通。


    看樣子,像是出什麽事了。


    我擠進人們裏,問一個同宗的人:出什麽事了?


    那人頭也沒迴,跟我說:出大事了,彭亮一家全死絕了。


    我聽了激靈一下子,忽然就想起了先前老陳皮說過的活該他家死絕的話來。


    我打了個寒顫,朝裏麵看過去,就見老彭頭和他的婆娘,兩個人都吊在靈棚的橫梁上。


    此刻屍體還沒摘下來,晃晃悠悠的,看著就讓人心裏發毛。


    尤其讓人心裏發寒的是,那兩個人眼睛激凸,臉上的表情已經定格在了臨死時候的瞬間。


    那個表情,猙獰當中帶著一股子恐懼的味道,讓我感覺這兩個人不像是吊死的,反而像是嚇死的。


    老彭頭一家就這麽死絕了,我心裏也驚得怦怦直跳,好半天才緩過神兒來,問那個人:老彭頭老兩口子,是不是傷心過度了,所以想不開上吊了?


    不過說著話的時候,我自己心裏也不托底。這老兩口子就算要死,也不用刻意死到九叔公家來啊。


    那人衝我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悄聲對我說:不是,是鬧了鬼了。


    我付之一笑:不可能吧。


    說話間,那個人的臉上閃過了一抹懼色,然後指了指九叔公的棺材,說道:你往裏麵看。


    我聽了就是一奇,剛才光注意靈棚上吊著的兩個人了,全然沒在意棺材裏麵有什麽異常。


    此時,我順著那人的手指看過去。隻看了一眼,就不有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九叔公的棺材居然是開著的,裏麵赫然躺著彭亮。


    此刻彭亮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詭異的笑容。那個感覺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偷偷地做了一件讓大人吃驚的事,自己躲在背地裏偷笑一樣。


    我被他臉上的那個表情嚇得渾身一寒,緊接著就發現,棺材裏麵彭亮的兩根手指伸出,分別做了個指的動作。


    而那兩個手指頭,一根指向老彭頭,一根指向他婆娘。


    我看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這才想起老陳皮說過的,彭亮死的不幹淨的話來。


    昨天我還當他是在說氣話,此刻我已經百分百信了。


    想著,我扭頭就想走,想要去找老陳皮問個明白。


    可是一迴頭,正撞上李漢三。


    李漢三往九叔公家那狹窄的門口一擋,說道:給我站住,老彭頭一家死的不明不白,今天在這裏的人有一個算一個,誰都不能走。


    我聽了就有點兒惱火,且不說老彭頭一家死的明不明白,你李漢三憑什麽攔著這些人不讓離開。


    盡管我昨天挨了他一巴掌,但是還是有股子初生牛犢不畏虎的勁頭。


    想著,我就要上去跟他講講理。


    就在我還沒動的時候,就被一個人一把給拉住了。我迴頭一看,悄悄拉住我的,就是老陳皮。


    我詫異了一下,就聽老陳皮衝我嘀咕道:別給自己惹麻煩,你弄不過李漢三。


    看到老陳皮,我早把李漢三的事兒拋到腦後了,問他:老彭頭一家死絕是不是跟你有關?


    老陳皮一聽就炸了毛了:這事兒可別胡說,他家的事兒跟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我又問道:那你昨天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老陳皮張了張嘴,要說還沒說的時候,就聽李漢三大喊道:老陳皮,給我過來。


    老陳皮哎了一聲,屁顛屁顛地跑向了李漢三。


    今天此時我心裏著急,可是也沒奈何,隻能等著。


    李漢三指了指棺材裏的彭亮,對老陳皮說:去,看一下,那死人到底是怎麽迴事?


    老陳皮一聽就毛了:我又不是驗屍的,我不去。


    李漢三一瞪眼,重重地嗯了一聲:嗯?老東西,少跟我裝蒜,你什麽底細以為我不知道嗎,快去。


    老陳皮的臉上灰一陣白一陣的,什麽都沒說,灰溜溜的走到了棺材邊兒上。


    看到這一幕景象,我心裏更覺得奇怪了。


    李漢三像是拿捏著老陳皮的什麽秘密,以至於老陳皮隻能乖乖聽話。


    就在我腦子裏轉著各種念頭的時候,就看到老陳皮半截身子探進了棺材裏麵。


    半晌的工夫,就聽到老陳皮吸了一口涼氣,像是被什麽事驚到了一樣。


    李漢三聽到他的動靜之後,大跨步走了上去。


    我也悄悄地跟了上去。


    我抬著下巴往棺材裏一探頭,就看到老陳皮已經把彭亮的衣服全都扒了,屍體赤裸裸地躺在棺材裏。


    此時屍體的肚子全都癟下去了,裏麵像是沒什麽東西了。


    尤其讓我吃驚的是,彭亮的下身一片血肉模糊,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撓爛了。


    看到這一幕情景,我腦子裏第一時間就冒出一個念頭來:鞭屍!


    這個時候就聽李漢三問道:有什麽不對嗎?


    老陳皮嘬了一下牙花子,迴答說:肚子被掏空了,心肝脾肺啥都沒了。


    李漢三又指了指彭亮被撓爛了的下身,問:這又是怎麽迴事?


    老陳皮搖搖頭:沒聽說過什麽人鞭屍還專門鞭下麵那玩意兒的,除非這小子糟蹋過哪家姑娘。


    他的話一出口,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楊秀秀。


    那天楊秀秀被糟蹋,我去的時候就隻有白毛一個人趴在她的身上。


    可是以這夥人流氓的做事風格,輪流糟蹋過人家姑娘也不新鮮。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我遍體打了個寒顫,心說這事兒不會真是楊秀秀幹的吧,難道她死不瞑目,冤鬼迴來報仇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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