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莫府外。


    此時荀彧郭嘉陳宮三人碰麵,互相對視一眼,旋即荀彧挑眉試問道:“奉孝,可知主公深夜叫我等何事?”


    郭嘉搖了搖頭,同樣疑惑。


    “走吧,進去就知道了!”陳宮這段時間擔任廷尉一職,本就正直的他此時顯得很是嚴肅。


    少頃,庭院內。


    此時莫府的院內沒有寂靜,反而上下一片熱鬧,燈火通明下無數人搬運著一樣樣東西,看樣子好像是準備要搬家一樣。


    “姬月姑娘,你們這是要....”荀彧皺著眉頭,上前不解問道。


    “荀大人,之前宮裏來人詔公子入宮,迴來後公子就讓我們準備一下,說這幾天可能就要離開這裏。”姬月欠身福禮,大致解釋了翻,言語中則是略顯不舍。


    “離開這裏?”荀彧眉頭一緊,旋即快步向莫楓書房走去,郭嘉二人也都麵容凝重。


    書房處,荀彧都沒敲門,直接推門而入,旋即道:“主公,我剛才聽姬月說,你準備離開這裏?發生什麽了?”


    莫楓神情淡然,緩緩放下手中書卷,釋然笑道:“韓信一生,為劉邦征戰沙場,功勳顯赫,然天下安定,劉邦卻再難容下韓信。彭越同樣為劉邦征戰多年,曾多次擊敗楚國大軍,天下安定卻被冠以反叛罪名。”


    “嗬嗬,鳥盡弓藏,兔死狗烹。善哉啊!”


    郭嘉雙眸轉動,荀彧卻是眉宇一緊,莫楓這些話充斥著寒意,難不成是此番入宮發生了什麽?


    想至此,荀彧急聲道:“主公,到底怎麽了?”


    莫楓輕歎一聲,接著道:“陛下突發惡疾,詔我入宮。然而皇後卻在殿外埋有刀斧手。若非他們有所忌憚,恐怕我已然是地下亡魂了!”


    “心以殤,再難扶漢!”


    “文若,我知道你一心為漢,可我累了,或許天意如此吧!”莫楓心的確累了,他想先休息一段時間。不過這番話他則是特地說給荀彧聽的。


    郭嘉眼角一亮,嘴角竟是微不可察的微微上揚,陳宮隻是擔心莫楓安危,而荀彧卻是怔了怔,雙目有些失神。


    “主,主公,你已經決定了?”荀彧遲疑很久,痛聲啟齒道。


    他知道莫楓不會騙他,他同樣理解帝王之術。若是劉宏沒事還好,可劉宏病重,莫楓卻在這段時間想要掌權,就算想不讓人多想也不可能了。


    “嗯!至於接下來去何處我尚未決定,或許我會隱居一段時間。不過我走時皇後讓我明日早朝過去,想來她已經同當朝三公商量好了我的去處。”莫楓慘淡說道。


    蹬蹬,荀彧後退了兩步,神情滿是茫然。


    這一天還是來了,隻是讓他沒想到竟然會這麽早。


    他本不想出山,他知曉朝堂之亂。可他偶遇莫楓,為其誌向所折服,然而卻因為大漢種種,如今他又該何去何從?


    “文若,明日早朝,我會向天子奏明,由你繼續擔任洛陽令,也希望你能....”


    不等莫楓說完,荀彧作揖痛喊道:“主公,您若離開,彧再擔任此洛陽令又有何用?彧隻想問主公一句話,還望主公如實相告。”


    “你說!”


    隻見,荀彧抬起頭,目光灼灼的盯著莫楓,沉聲道:“主公,彧鬥膽,敢問您心中是否還有大漢,是否還心係大漢萬千子民?”


    莫楓眉宇微動,他知曉荀彧這是要同自己離開的意思。至於自己心中還有沒有大漢,多少還是有的,不過不是劉氏的大漢,而是千萬百姓的大漢。


    當然,就算莫楓心中沒有大漢,這種時候他也得說有啊,他相信,時間會將荀彧一點點感化,直到讓他認清何為大漢。


    漢,絕非姓劉,而是天下百姓的大漢!


    “我等皆乃大漢子民,體內流淌著大漢的血脈,又豈能置身事外!”莫楓沉聲道。


    看著莫楓那表情,郭嘉笑了,別人不知道他卻清楚,莫楓是不舍得荀彧這般頂級大才落入他人之手啊。不過這樣也好,他從來就沒想去輔佐大漢,因為這頭百足蟲已經壞入骨髓,除非破而後立,否則很難再現往日輝煌。


    “彧誓死追隨主公,也望主公銘記今日之言!”荀彧作揖鄭重道。


    “文若何故如此大禮,快快請起!”莫楓連忙將之扶起,眉宇間多少帶著些欣慰。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主公,既然皇後他們沒有動手,想來他們是想將陛下調離天子腳下。涼州,並州,幽州皆與異族接壤,恐怕他們有所忌憚。而益州乃天府之國,想來他們不會放任主公,若是嘉所料不錯,他們恐怕會將主公調至荊州,徐州,揚州。”


    “而徐州在陶謙的治理下民生富庶,想來可能不大。恐怕是在荊州揚州之中了。”郭嘉溫和一笑,風輕雲淡道。


    “荊州,揚州?”莫楓複語喃喃道。


    “主公明日早朝便會知曉,屆時欣然領命便是,畢竟天下尚未動亂,九州之地依舊姓劉,朝廷敕封的官爵還是有幾分作用的!”郭嘉嘴角勾起一絲弧度,輕笑道。


    “既然有人為我規劃好了一切,那就不留在洛陽惹人煩了!你們也都迴去準備準備,恐怕我們得離開一段時間了。”莫楓釋然笑說道。


    “喏!”幾人對視一眼,應下。


    隨著幾人退去,莫楓陷入沉思。洛陽的一些東西還是需要人搭理的,他這幾天必須規劃好人手負責搭理洛陽事務。畢竟洛陽這消金窟對莫楓還是至關重要的。


    他即將離開洛陽,到時候就是天高皇帝遠,他就可以放開手大膽的建設了。而建設這些東西需要的便是錢。


    大漢亂之前,五銖錢還是很有用的,他得用這些東西趁著這段時間,將自己的領土打造成銅牆鐵壁。


    畢竟自己槍支彈藥存量並不多,而後世關注他的人太多了,他很難出國再去弄槍支彈藥。所以他必須得發展屬於自己的軍備。就算不為稱霸,他也得有屬於自己的軍隊自保。


    想至此,莫楓一夜未眠,開始安排著各種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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