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傾有些不好意思,抱緊了懷中的盒子:“葉笙在嗎?”

    管家點點頭:“葉先生還在睡覺,麻煩沈小姐等一會兒吧。”

    這個時間還在睡覺?

    管家在前麵帶路,依然要穿過那片花海。

    上次來這裏的時候,沈雲傾心事重重,雖然被這一大片波斯菊所驚豔,卻沒有停下來用心欣賞。

    要種出這樣壯觀的一片花田,必然要花費很大的精力與耐心。

    沈雲傾想起他將椅子砸向那個男人的頭,一瞬間皮開肉綻,腦袋幾乎開花,他當時眼中的狠戾與殺氣的確是嚇到她了。

    他對她也偶爾翻臉,但大多數時候都是笑著的,他會替她挑田螺,會將剝好的栗子遞到她的嘴邊,那樣的葉笙就像一個普通的男人,含笑間風華絕代,溫存間柴米油鹽。

    沈雲傾蹲在花叢間,湊到一簇波斯菊前聞它的香氣,那清清淡淡的味道被微風一拂,沁人心脾,閉上眼睛,仿佛置身在無邊的原野,整個人都似放空了。

    管家恭恭敬敬的站在一邊沒有打擾。

    沈雲傾留戀了一會兒才發現管家還在,於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就在這裏等著吧。”

    “沈小姐要是喜歡花,裏麵還有一間花房。”管家客氣的道,“沈小姐可以去那裏等著,免得吹風著涼。”

    沈雲傾接受了管家的好意,穿過青石小路與波斯菊花海,路的盡頭果然是一座玻璃搭成的花房。

    她輕輕推門走進去,一室的花香撲鼻而來。

    葉笙偏愛蘭花,這裏麵種植擺設的花卉以蘭花居多。

    沈雲傾見到了幾盆十分稀有的蘭花品種,不免多看了幾眼,她雖愛花,卻不會種花,更不會養花,沈儒良也曾從外地帶迴花卉給她養,卻都被她給養死了。

    比起養花,她寧願種竹子,風吹雨打,天寒地凍,它們依然能夠四季常青。

    沈雲傾看了一會兒蘭花,發現花房裏側還有一扇小門,曲徑通幽,她以為裏麵還是花房,於是便輕手推開。

    裏麵果然還是一間花室,大小各異的花盆裏種著許多她叫不上名的品種,不比外麵的玻璃房,這裏四周是牆壁,隻有天棚是玻璃做的,兩側開了兩扇小窗。

    而花叢中間放著一張竹製的躺椅,椅子上睡著一個人,這花房裏雖然暖和,可也有寒氣侵入,他的身上隻搭了一條薄薄的毯子,兩隻手放在胸前。

    他說他從不睡床,因為床讓他感覺不踏實。

    他睡著的時候,額前的發絲搭在薄薄的眼皮上,薄涼的唇抿成一條直線,哪怕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仍然掩飾不住一身的驚才風逸。

    沈雲傾先是一怔,沒想到葉笙竟然就睡在花房裏,午後的陽光暖暖的罩在他的身上,有種寧靜柔美的祥和。

    她知道他睡覺一向機警,如果在睡夢中不小心碰到他,他會慣性的將人摔出去,她吃了一次教訓,哪還敢再靠前,正好旁邊就有一隻太師椅,她便輕手輕腳的坐了上去。

    花房外種著高大的樹木,不知名的鳥兒站在枝頭嘰嘰喳喳的叫著,眼前看到的是爭相開放的鮮花,鼻端聞到的是淡淡的花香。

    怪不得他會選擇在這裏睡覺,連她都覺得這樣安逸的環境最適合睡眠。

    沈雲傾的目光四處看了看,最後停留在躺椅上,落在那個人的臉上,他安靜睡著的樣子就像一幅油畫。

    她想起第一次遇見他的時候,他威脅她將他帶到安全的地方,不然就殺光所有跟她有關的人,他當時兇狠的表情,至今曆曆在目。

    時間荏苒,那個當初威脅過她的男子竟然可以這樣安睡於她的麵前,有些怨恨如同被風卷起的落葉,已不知落向何方。

    大概是這裏太安靜,陽光太暖,沈雲傾努力撐著不想睡著,卻還是抵不過困意,窩在太師椅中睡了過去。

    有兩隻鳥兒飛到了玻璃的房頂,一邊蹦著一邊鳴叫。

    葉笙緩緩睜開眼睛,先是揉了揉眼皮適應光線,目光落向那兩隻還在蹦跳的小鳥。

    清醒了一會兒,他才慢慢轉開目光,結果就看到對麵的太師椅上窩著一小團。

    他下意識的去摸一邊的手槍,不過瞬間就看清了那張白嫩嬌美的臉。

    沈雲傾?!

    她像一隻小貓蜷縮在寬大的椅子裏,上身穿著白色的高領毛衣,烏黑的頭發編了一個辮子斜搭在肩頭。

    兩隻手裏還摟著一個小小的盒子,大概怕丟了,十指緊緊的交叉在一起。

    葉笙再次揉了揉眼睛,有些不確定,當看清真的是她後,他的唇角高高揚了起來,掀開身上的毯子,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她睡著的樣子,就像一塊完美無瑕的玉,柔和安靜,讓人忍不住想要膜拜。

    他蹲在她的麵前,忍不住伸手去碰她的鼻子,這麽小巧的鼻子,挺拔的投下一小片陰影,鼻子下麵是微微嘟著的紅唇,粉色的如同糖果。

    他熟悉她的味道,知道它的柔軟,又香又滑,讓他愛不釋手。

    他情不自禁的去吻她,小心翼翼又怕弄醒她,薄薄的唇貼著她的唇輕輕蹭著。

    好像一個偷親暗戀女孩的少年,他的心砰砰跳動著,耳垂也不自然的漲紅。

    沈雲傾睡得很沉,並沒有醒。

    不過因為受到騷擾,她在椅子上轉了個身,把後背對向了他。

    葉笙看著麵前雪白修長的頸,美麗的如同天鵝,低下頭吻了上去,她的身上有股淡淡的少女香,吸引著他貪婪的不願意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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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過了多久,沈雲傾才睜開眼睛,印入眼底的是一片花團錦簇,她的腦子空白了一會兒才想起這是哪裏,猛地一起身就撞上一個硬硬的東西,身後一聲悶哼。

    沈雲傾迴過頭,看到葉笙捂著頭,有些幽怨的看著她。

    她急忙坐起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衫,沒有任何被侵犯的痕跡,她才鬆了一口氣。

    葉笙不禁冷嘲:“放心吧,我就是想把你怎麽樣,也不會趁著你睡著的時候。”

    沈雲傾臉頰一紅,葉笙一本正經的樣子讓她覺得是自己想多了。

    她怎麽會知道,就在剛才她睡著的時候,有人在她的臉上親了個遍,順手還摸了摸不該摸的地方。

    沈雲傾想要問他和葉老先生鬧掰的事情,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咬了咬嘴唇,看到手裏的盒子,於是遞到他麵前:“你吃飯了嗎,我做了三明治。”

    葉笙拉了把椅子在她麵前坐下,他一直在猜盒子裏是什麽,沒想到是吃的。

    想到上次吃到的那塊慘不忍睹的三明治,一向對食物極為挑剔的他,胃裏頓時一陣難受。

    可是,他明知道沈雲傾做東西有多難吃,還是口不對心的說了句:“沒吃,正好餓了。”

    沈雲傾聽了,眉眼染上一絲喜悅,幾乎是小心翼翼的:“那你要不要嚐一嚐?”

    說過之後又覺得不好意思:“我這次是請教了廚師的。”

    葉笙已經伸手接了過來,打開盒子,裏麵整整齊齊的擺著四塊三明治,從外觀上來看,的確比上一次進步了不少。

    葉笙仿佛鬆了一口氣,在沈雲傾的注視下拿起一塊放到嘴裏,一口咬下去……葉笙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

    難道那廚師是瞎的嗎?他就沒發現沈雲傾放了比平時多兩倍的鹽?

    他吃到嘴裏的不是雞蛋,更像是鹹蛋,哪怕有麵包夾著,依然還是鹹到他想流眼淚。

    沈雲傾眨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問他:“怎麽樣?是不是有進步?”

    葉笙勉強點了下頭:“嗯,有進步。”

    她開心的笑起來。

    也許是那笑容太過明媚耀眼,葉笙一口氣吃掉了三塊,望著剩下的那一塊,他做了數分鍾的心理鬥爭,還是無法把手伸過去。

    猶豫了半天,他隻得說:“我飽了。”

    沈雲傾道:“那別浪費,這塊我吃吧。”

    “別……”葉笙急忙阻止,為了不讓她知道這三明治是有多難吃,他硬著頭皮把第四個也吃掉了,吃完了就問:“你要不要喝茶?”

    沈雲傾點頭:“是有點渴了。”

    葉笙沒有吩咐管家,而是自己起身去泡茶。

    花房裏有一個茶桌,茶台是用天然的宣湖石做成的,宣湖石十分昂貴,一石難求,而沈雲傾在他的院子裏已經發現了十多塊。

    “你有可以買到宣湖石的渠道嗎?”沈雲傾捧起茶杯,“奶奶過壽辰的時候,我想給她買一塊宣湖石,讓府裏的管事找了很久也沒有找到。”

    葉笙道:“這個不難,迴頭我帶你去挑。”

    他一杯接一杯的喝茶,一壺茶很快就喝光了,而沈雲傾手中的那杯還沒有喝完。

    他很快又倒了一壺。

    沈雲傾奇怪的看著他,忽然問道:“葉笙?”

    “嗯?”他抬起頭,眼睛明若初雪。

    “三明治是不是不好吃,是不是太鹹了?”

    “沒,我隻是有點渴。”

    沈雲傾垂下頭,盯著晃動的水麵:“我的事情是不是給你帶來了許多麻煩,陸先生說你和葉老先生吵架了,他把你趕出了葉公館,還……還打你了。”

    葉笙眨了下眼睛。

    啊?

    1.24日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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