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鐵帶人趕到的時候,看到的是劉四少已經涼下去的屍體,他斜躺在汽車的後座上,頭上被穿了一個大洞,血似乎已經流幹了,兩隻眼睛瞪得圓圓的望著車頂。

    陳鐵從車裏退出來:“去告訴笙哥,劉四少已經被滅口了。”

    對方顯然不想讓人知道他是誰,所以才會先他們一步殺了劉四少。

    葉笙聽了手下的匯報,抽了口煙,看向坐在對麵的陸天遙:“你怎麽看?”

    陸天遙笑:“顯然是你給人家沈小姐招來的災禍,有人出於嫉妒,想要找沈小姐的麻煩。”

    “我也是這麽想的。”他彈了彈煙灰,淡然的吩咐手下:“把青幫與國豐銀行所有的合作全部中止。”

    手下大吃一驚:“笙哥,國豐銀行是我們的主要合作夥伴,這樣冒然的停止合作,齊小姐那邊恐怕……。”

    “她敢這麽做就是已經做好了接受任何後果的準備。”葉笙的眼底噙著冷笑:“她以為殺了劉四少就會人不知鬼不覺?是她太蠢,還是她把別人想得太笨。”

    陸天遙道:“你也夠狠的,直接就把和國豐銀行的合作給砍了,這對我們來說也是損失,想再找一家銀行把業務撿起來也需要時間。”

    “誰說需要時間?”葉笙抽著煙:“新合作夥伴,我早已經找好了,隻是在等一個契機罷了,這樣說來,我還要感謝齊卉芳。”

    陸天遙慵懶的表情突然一斂,一下子坐了起來,不可思議的道:“你早就盤算著把國豐銀行踢出去了?為什麽?”

    “為什麽?”葉笙似仔細的想了想:“因為沈雲傾不高興啊。”

    陸天遙:“……。”

    葉笙眯了眯眼睛,隻要他斬斷了與齊卉芳之間的聯係,就不怕那隻小貓再用這件事來嘲諷他,隻要她高興了,損失一點金錢算什麽。

    陸天遙上下打量著麵前的好兄弟,露出一副見了鬼的表情:“原來狼也是會動情的,一旦動情就變成了狗。”

    葉笙投來一個弄死他的目光,陸天遙不禁大笑。

    ~

    沈雲傾幾天之後在報紙上看到了青幫與國豐銀行解除合作的消息。

    國豐銀行做為連城的銀行翹楚,龍頭地位不可動搖,青幫名下的這麽多產業,千絲萬縷,息息相關,突然和國豐銀行中斷合作,對青幫來說也是一次衝擊,對國豐銀行更是晴天霹靂。

    沈雲傾將報紙上的內容細細看了一遍,她幾乎可以確定,上次襲擊咖啡店的事情和齊卉芳有關,不然葉笙不會突然這麽做,齊卉芳是國豐銀行行長的千金,也主管與青幫之間的經濟合作,葉笙這是直接報複了迴去,還是以如此決絕的方式。

    沈雲傾一時心緒複雜。

    他這麽做必然會惹來許多麻煩,國豐銀行不會善罷甘休,接下來要處理的事情一定焦頭爛額,比起這些,她寧願損失一個咖啡店,也不想給他帶來這樣的困擾,早知道會這樣,她就不會給他打那個電話。

    “沈小姐,一杯黑咖啡,不加糖。”沈雲傾還在發呆,頭頂就響起一道慵懶的聲音。

    她急忙抬起頭,看到那人倚著收銀台,一雙桃花眼斜斜上挑,談笑間風情流泄。

    店裏的店員都在看著他,難掩臉上花癡的表情。

    “你是……陸先生?”沈雲傾記得他,上次租下十裏長橋的那家店鋪,就是這位陸先生最後拍的板,他是青幫的二老板。

    陸天瑤似乎有些驚訝:“沈小姐還記得陸某?”

    沈雲傾道:“自然,我那小店還是陸先生做主降的價。”

    “區區小事不足掛齒。”陸天瑤隨意的打量了一圈:“其實這家店也不錯。”

    新店被砸之後,現在正在整修,沈雲傾這幾天一直在舊店裏忙碌。

    沈雲傾笑笑:“陸先生稍等一下,我給你做咖啡。”

    “麻煩沈小姐了。”

    陸天遙站在一邊,看著沈雲傾熟練的稱好咖啡豆,然後放到咖啡機裏研磨成粉。

    “黑咖啡不加糖的話,口感會很苦很澀,陸先生不介意的話,可以加一點奶精。”

    “好。”陸天遙答應的很痛快,目光卻沒離開過她,這個女子算不上絕色傾城,卻是秀麗柔美,看似溫柔禮貌,卻從骨子裏向外透著倔強堅韌。

    咖啡做好了,沈雲傾將咖啡杯放到陸天遙麵前:“陸先生嚐嚐。”

    陸天遙接過來,端到嘴邊輕輕吹了吹,他沒急著喝,而是隨意的說道:“沈小姐打算嫁給葉笙嗎?”

    沈雲傾被問得猝不及防,目光有些古怪的看著他。

    陸天遙笑了一下:“沈小姐別誤會,我不是來替他做說客的,我隻是好奇像他那樣的人,會喜歡什麽樣的女子。沈小姐還不知道吧,為了國豐銀行的事情,他和葉老先生鬧翻了,葉老先生一氣之下把他趕出了葉公館,他現在住在花房呢。”

    “他被趕出葉公館了?”沈雲傾吃驚的同時,又覺得內疚不已,“那……那葉老先生沒有打他吧?”

    “這個我就不知道了。”陸天遙聳了聳肩膀,“葉老先生以前是黑道出身,年輕的時候打打殺殺慣了,能動手的時候絕對不動口,特別是對待幾個兒子。哦,上次他剛被打了一頓,你知道的吧?”

    沈雲傾想到葉笙眼角和嘴角的那些淤青。

    陸天遙在沈雲傾的眼中看到了愧疚,於是繼續補刀:“他那個人吧,明明渴望安慰,卻喜歡咬著牙死撐,現在大概在花房裏一個人舔傷吧。”

    他喝了口咖啡,眉頭頓時揚了起來,絲毫不吝嗇自己的讚美:“沈小姐做的咖啡,是我喝過最棒的。”

    沈雲傾客氣了一下,就沒心思再聽陸天遙誇讚咖啡了,她想起葉笙在她麵前提起他的母親,那個時候,他明明滿是思念,卻又表現的若無其事,他從小沒有母親疼愛,父親對他隻有嚴厲和打罵,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如果受了委屈,隻會自己偷偷的躲起來。

    “沈小姐,多少錢?”陸天遙在她麵前晃了晃手掌。

    沈雲傾不好意思的說道:“這杯咖啡,我請陸先生。”

    陸天遙也不推辭:“那我就不客氣了,我還有事,沈小姐忙吧。”

    下午的店裏幾乎沒有客人,沈雲傾與小米對好帳就來到後廚。

    廚師正要檢查新到的食材,看到沈雲傾進來,連忙問道:“老板有什麽吩咐?”

    沈雲傾頗有些不好意思:“我想學做三明治。”

    廚師笑道:“這個其實很簡單,我來教您。”

    事實證明,沈雲傾在廚藝上的確沒什麽天分,明明很簡單的東西,她做起來卻非常吃力,連續做了五個,都不是十分滿意,難得廚師一直耐著心指導,沈雲傾終於做出了一個還算過得去的。

    她問廚師的意見,廚師笑得有幾分勉強:“老板覺得滿意就好,若是想拿給客人吃,不如我們再努力努力?”

    沈雲傾歎息一聲,她已經盡了全力,沒有天賦她也很無奈。

    她將三明治打包好,跟小米說了一聲就出了咖啡店。

    門口蹲著五六個黃包車師傅,沈雲傾坐上其中一輛,那師傅問她地址,她似猶豫了一會兒才報了花房的位置。

    葉笙的那處花房其實就是個三進的宅院,環境清幽,遠離喧鬧。

    沈雲傾一拐進小巷,後麵就有幾個人跟了上去。

    她坐在車裏,捧著用盒子裝著的三明治,一顆心卻是緊張的狂跳不止,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聽到陸天遙說起他現在的處境,她就想要見見他,或許他根本不缺她的安慰,但她還是這樣冒然的跑來了。

    她告訴自己,他被葉老先生趕出葉公館是因為國豐銀行的事,而國豐銀行的事又是因她而起,她不能在這個時候袖手旁觀,她來找他完全是因為愧疚與自責。

    沈雲傾這樣想著,心情頓時放鬆了許多。

    等她完全冷靜下來才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右手邊有一個小簾子,她輕輕掀開一角往外看,結果就看到幾個人鬼鬼祟祟的穿行在路邊,他們腳步很快,幾乎與黃包車的行進速度保持一致。

    她被跟蹤了?

    沈雲傾催那車夫加快速度,結果車夫快,那幾個人也快,這次她幾乎可以確定,這些人真的是衝她來的。

    前麵一拐彎已經到了花房所在的小巷,直到停在花房別苑的門口,那些一直跟著他的人才若無其事的混跡到了街邊,裝做買賣的樣子。

    沈雲傾付完錢下了車,再去看那幾人,有一個她似曾見過,那日打砸咖啡店的時候,他就跟在葉笙身後。

    沈雲傾正想著,麵前的大門便被拉開了,上次見過的管家有些驚訝的看向她:“沈小姐?”

    管家似乎是要出去采買,看到她直接將她讓進屋。

    沈雲傾有些不好意思,抱緊了懷中的盒子:“葉笙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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