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便是劉氏強作鎮定的聲音:“大家先別怕,也別靠近,我叫個膽大的侍從過去看看。”

    薑姨娘急忙吩咐身邊的丫鬟:“還愣著做什麽,快去告訴老太太和老爺。”

    那丫鬟一聽,立刻轉身跑開了。

    劉氏埋怨的看了薑姨娘一眼,今天是老太太的壽辰,這種事情怎麽好驚動老壽星,而且最重要的是,這竹林屬於沈雲傾的院子,在這裏出了事,就算跟她沒有關係也會被聯想到她的身上。

    被劉氏瞪著,薑姨娘立刻為自己辯駁:“我隻是覺得事關重大,該讓老夫人和老爺知道,不然出了什麽事,夫人也擔待不起。”

    劉氏哼了一聲,不再理她。

    沈雲傾沒有上前,隻聽著周圍的人議論紛紛,馬小姐嚇得握住了她的手:“到底是什麽人把這些髒東西放在這裏的,真是太嚇人了。”

    “你信鬼神嗎?”

    馬小姐搖搖頭:“我並不信什麽鬼神論,但是乍看到了還是覺得毛骨悚然。”

    沈雲傾笑道:“有的人心中有鬼,沒有鬼也變成了鬼,有人心中無鬼,就算真的見了鬼,有鬼也變成了無鬼。”

    說完,她意味深長的看了薑姨娘一眼,薑姨娘對上那一雙清澈又深不見底的眼睛,突然沒來由的一陣慌亂。

    不過很快她就恢複了鎮定,不緊不慢的捏玩著手中的帕子,一場好戲就要拉開帷幕,她已經迫不及待了。

    沈老太太在沈儒良的攙扶下很快就趕了過來,大概也料到是家醜,並沒有驚動其他的客人,卻有一人也大大方方的跟了過來。

    沈雲傾看到葉笙,眼中浮現出驚訝的神色,葉笙也看向她,衝她飛快的眨了一下眼睛。

    沈雲傾急忙扭過頭,一陣臉紅心跳,心中暗罵一句:臭流氓。

    “老夫人,你快看看,這竹林裏竟然有這種髒東西。”薑姨娘掩著鼻子,又驚又怕的樣子:“我也是第一次見呢,太嚇人了。”

    沈老太太沉著臉,無論是誰的壽辰上出現這樣的事情,心情都好不到哪裏去。

    而且周圍都是夫人小姐,這件事很快就會傳得人盡皆知。

    沈儒良讓身邊的一個侍從上前去查看,那些小姐太太們個個都躲得遠遠的。

    侍從不久就拿了一樣東西迴來,剛走到沈老太太麵前,沈老太太就往後退了一步,臉色大變:“這,這是什麽?”

    沈儒良也驚道:“竹林裏怎麽會有這種東西?”

    被侍從拿在手裏的是一束黑色的頭發,用一根藍色的發帶紮成一束,上麵灑著紅色的血液,已經幹涸成了褐色,而在頭發上還用釘子釘了一張黃色的符,符上畫著一些看不懂的符號。

    “這,這是不是頭斷血流的意思?”有一位太太驚訝的叫出來。

    斷掉的頭發,灑出來的血,仔細一想,真的有頭斷血流的意思。

    眾人聽了,都難免出了一身冷汗。

    “老夫人,這邊還有。”另一個侍從拿著一個小布包,裏麵包著一團被剪成了條狀的衣角。

    有了頭斷血流,大家立刻就想到了“碎屍萬斷”。

    沈老太太在生辰之日看到這樣不祥的東西,之前的好心情立刻蕩然無存:“到底是誰把這些東西弄到這裏的,是什麽意思?”

    說話間,目光有意無意的看向沈雲傾。

    這片林子是她的,平時也是她的下人在打理,出了事,自然和她脫不了幹係。

    不但老太太這麽想,恐怕其他人也都是這個想法,特別是沈如雪那驚恐的目光,讓大家很自然的把宋家拋棄沈雲傾的事情與今天這件事聯係到了一起。

    沈雲傾被宋家擺了一道,心生怨恨,自然會把怨氣撒到沈家二小姐的身上,再看這衣料是淡粉色的,很明顯是女孩子的衣服。

    沈如雪戰戰兢兢的扶著身邊的丫鬟。

    “老夫人。”薑姨娘上前看了眼:“既然這人是想要詛咒誰,隻要找到這衣料的主人,不就明白了嗎?”

    “我……我知道這衣服是誰的。”人群中突然傳來一個怯怯的聲音。

    薑姨娘看過去,臉上的表情卻是一僵,說話的竟是沈雲傾身邊的丫鬟秋彩。

    她的目光迅速在人群中看了一眼,看到她的丫鬟念夏衝她搖了搖頭,念夏本來是要開口的,結果卻被秋彩搶了先,現在若是再站出來,隻會讓人生疑。

    薑姨娘暗自握緊了拳頭。

    秋彩小心的看了眼沈老太太,這才說道:“這是大小姐的衣服,前幾天大小姐還要穿,結果怎麽找都找不到了,還有這發帶,也是大小姐的,我記得上麵應該有暗紋。”

    秋彩指著那布料上的一朵白色刺繡小花,雖然被剪得不成樣子,可隱約還能夠辯出來:“我認得這布料上麵的小花,這是綢緞鋪子才來的新綢子,小姐當時就是看中了這手工刺繡的小花才買迴來做衣服,老夫人若是不信,可以讓人去問一下那個綢緞鋪的老板。”

    “這衣服……。”劉氏似乎也想了起來,“我的確見雲傾穿過,我當時還說那顏色好看,上麵的刺繡用的是明暗繡,雖然這小花不起眼,但點綴其中,煞是好看。”

    沈老太太詢問的目光轉向沈雲傾,沈雲傾頷首,眼神流露出幾分懼色:“這的確是我的衣服,可是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還被剪成這個樣子?”

    沈雲傾求救般的抓著劉氏的手,“母親,這是誰要害我?我做了什麽錯事嗎?為什麽要用這麽惡毒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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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但畫了兇符,還將頭發潑上狗血,衣服剪成一縷一縷,無論目的是什麽,這人的行為簡直喪盡天良,這是要咒死沈雲傾。

    “老夫人,還有發現。”一個侍從跑過來,將一個翠玉做的水滴耳環呈了上來,“我在那邊的林子裏發現了這個,還有一些腳印。”

    沈老太太拿著那耳環展示到眾人麵前:“你們誰認識這耳環?”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在搖頭。

    這耳環算不上什麽珍貴的東西,一般是主子用來賞賜下人的。

    人群裏騷動了一會兒,就聽到一個丫鬟說道:“我見過,這是念夏的耳環。”

    那丫鬟有些怯怯的:“念夏前幾天才得了這對耳環,還在我們麵前炫耀呢。”

    另外兩個丫鬟聽了,也都點頭。

    念夏一聽,急忙上前跪地喊冤:“老夫人,這耳環不是我的,冤枉啊。”

    “你們去她的房間裏找一找,應該還能找到另一隻。”沈老太太打發了一個丫鬟去了。

    薑姨娘見了,頓時有些緊張的攥緊了手中的帕子,頭上冒出一層冷汗。

    事情的發展完全偏離了預定的軌道,她好像陷入了一個無形的圈套,而一隻腳已經被套得牢牢的。

    很快就有丫鬟在念夏的房間裏找到了耳環的另一隻,人證物證俱在,念夏一時無力抵賴。

    “你們押著她過去比對一下腳印。”沈老太太麵色平靜,一雙老眼卻閃著精光。

    腳印比對的結果也不出意料,大小和念夏的腳一模一樣。

    沈老太太道:“各位,往後就是我們的家事了,麻煩大家到前廳裏喝茶吃點心,蔡京的戲馬上就要開唱了。”

    沈老太太是不想家醜外揚,在場的人雖然都很想知道故事的後續,但人家客氣的攆人,他們總不能厚著臉皮繼續賴在這裏。

    不過,這種事情不難打聽,相信他們很快就能聽到後續。

    沈儒良客氣的對葉笙道:“葉先生,真是不好意思,家中出了這樣的事,讓您見笑了。”

    葉笙笑笑:“沈伯父先忙。”

    一聲沈伯父讓沈儒良虎軀一震,嘴角不自然的抽動了一下,心中真是又驚又喜。

    不遠處的沈雲傾聽了,卻是翻了個白眼: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葉笙帶著手下先走了,路過沈雲傾的身邊,他突然壓低聲音道:“不要讓我久等。”

    沈雲傾全當沒聽見,暗自握緊了拳頭。

    神經病。

    這邊不相幹的人相繼離場,沈老太太才正色道:“你說說,這是怎麽迴事?”

    念夏早就嚇得魂不附體,這與他們原本的計劃不一樣。

    她的確是把淋了狗血的頭發和剪碎的衣服掛在了竹林裏,但那衣服是沈家二小姐沈如雪的,而不是大小姐沈雲傾的。

    隻要在大小姐的竹林裏發現了這些詛咒用的惡毒東西,大家一定會懷疑這是大小姐因為嫉恨二小姐而想出來的主意,當著這麽多夫人小姐的麵,大小姐的名聲一定會一臭千裏。

    她還在路上故意扔了秋彩的香包,用以嫁禍給秋彩。

    沒想到這衣服突然就成了大小姐的,竹林裏還發現了她的耳環,那耳環的確是薑姨娘給她的,隻不過兩天前不小心弄丟了一隻,她雖然心疼卻並沒有想太多。

    她由最開始的設計者變成了被設計的人,麵對人證物證,她再強詞奪理也不會有人信她。

    念夏緊張的去看薑姨娘,薑姨娘也是心神大亂,她想要算計沈雲傾,沒想到會被她反將一軍。

    “你這個小賤人。”薑姨娘突然衝上前,反手兩個巴掌就甩在念夏的臉上,念夏被打得口鼻流血,腦袋嗡嗡作響,一時無法言語。

    “我一日沒看住你,你就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連大小姐都敢詛咒,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來人,把這個賤人給我拉出去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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