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傾最後還是來到了餐廳,葉笙已經坐了下來,拿起筷子開始吃飯。

    折騰了這一陣子,沈雲傾也餓了,特別是嚐過他做的魚,簡直是食髓知味。

    顧不上什麽禮儀廉恥,沈雲傾也拿起筷子,悶頭吃了起來。

    他的確是有一手好廚藝,魚肉鮮美,青菜脆嫩,湯汁入口迴酣。

    她其實很好奇,像他這樣的人物,為何練就了這樣的本事,這與他冷血殘酷的黑道大哥形象一點都不符合。

    “好奇我為什麽會做飯?”

    沈雲傾剛吃到嘴裏的魚肉差點囫圇吞了下去,臉都憋紅了。

    這男人真的會洞察人心,她在想什麽,他都猜得一清二楚。

    沈雲傾抬起頭,卻看到他戲謔的笑容:“以後再告訴你。”

    沈雲傾瞪他。

    他心情很好,拿起酒杯喝了兩口酒。

    還好,他並沒有讓她喝酒,這一點,沈雲傾還是感激他的,她並不會喝 酒。

    吃過飯,葉笙的一個屬下找他有事,他與那屬下說了幾句話就看向她:“讓陳鐵送沈小姐迴去。”

    沈雲傾著急的問道:“那我父親的事情?”

    葉笙笑得莫測高深:“你先迴去。”

    沈雲傾不知道他的葫蘆裏賣得什麽藥,可想到剛才被他侵犯的情景,根本不想在這裏多做停留,來時的膽量在此時已經消磨光了,看到他邪笑的臉,她都有些發抖。

    她現在是一時一刻也不想看到他。

    沈雲傾轉身就要走,手腕卻被他攥住,她有些惱怒,迴頭怒視向他:“你還想幹什麽?”

    “你想讓我幹什麽?”他遠山一般的眉毛彎成邪氣的弧度,在她沒有氣到伸出爪子撓他之前,已經順手從一邊的花盆裏折了兩朵淡黃色的薔薇。

    他將手中的薔薇別在了她的衣襟上,領口的位置被他用刀挑斷了,雖然沒有人會仔細看,但落在他的眼裏就像是春光外泄。

    黃色的薔薇與她紫色的衣衫搭配在一起,既舒緩又溫和,而且不刺眼,又沒有強烈的視覺反差,就算仔細看,也看不出那朵花是後加上去的。

    沈雲傾低頭看向胸前的薔薇,狠狠瞪了他一眼,始作俑者,現在倒是假好心。

    葉笙笑起來:“走吧。”

    沈雲傾剛出門,管家就追了過來,沈雲傾以為是葉笙反悔不肯放她走,下意識的加快了腳步。

    管家隻得大喊:“沈小姐,請留步。”

    沈雲傾隻得慢慢停下來。

    “沈小姐,這是葉先生讓我交給你的。”管家遞來一個紙包。

    “謝謝。”沈雲傾也沒看是什麽,接過來匆匆出了大門。

    陳鐵輕車熟路的將她送到沈府門口,她下車匆忙,還是陳鐵提醒她後座落了東西,那是葉笙給她的。

    沈雲傾拿起來,衝著陳鐵說了聲謝謝,頭也不迴的倉皇而逃。

    迴到院子,沈雲傾就讓念兒去備熱水。

    念兒有些奇怪,太陽還在半空,暖陽陽的照著,現在也不是夏天,怎麽突然就要洗澡了。

    念兒也不敢多問,隻和秋彩小聲嘀咕了幾句,秋彩也覺得奇怪,小姐今天匆匆的出了門,也沒說去哪裏,還不讓她跟著,迴來的時候臉色更是怪異,一進屋就要水洗澡。

    秋彩和念兒燒了熱水抬進裏麵的淨室,念兒又摘了一些新鮮的花瓣,打開一瓶精油灑進水裏。

    念兒要伺候沈雲傾脫衣服,沈雲傾道:“你們先出去吧,把門關上。”

    念兒和秋彩互視一眼,退後兩步將門關上了,然後一左一右的站在兩側守著。

    沈雲傾脫了衣服沒入水中,掬起一捧水用力搓著嘴唇,直到把嘴都搓紅了,可嘴巴裏仍然都是他的氣息,陌生的、霸道的、無處不在的。

    她惱恨極了,用力拍打著水麵,濺起的水花落在她的臉上,如同眼淚般一滴一滴滾下來。

    沈雲傾捂著臉,緩緩將身子沉了下去,隻露出脖子以上的位置。

    當初宋成峰要吻她,她躲過去了,因為她覺得他們交往的時間還短,發展的有點快,而且那個時候,她還沒有真正的接受宋成峰,把一段感情從青梅竹馬變成戀人,她需要時間。

    隻是她沒想到,那個叫葉笙的混蛋不但奪了她的初吻,還如此肆無忌憚的踐踏她,他用沈家逼她,一步一步將她逼入他的狩獵圈,在這個圈子裏,她就像一隻想逃命而努力奔跑的兔子,而他是手拿獵槍的獵人,無論她跑得多快,都無法逃出他的視線。

    她覺得自己對不起宋成峰,她幾乎沒有臉去見宋成峰了。

    花瓣的香味兒如同催眠的香,沈雲傾趴在木桶邊緣,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外麵的天黑了下來,有人推開了浴室的門,她睜開眼睛,看到宋成峰站在她的身邊,用一雙悲傷而憤怒的眼睛看著她。

    她驚訝的搖頭,想要向他解釋,可很快,宋成峰的臉變成了葉笙,他的嘴角掛著笑,一雙眼睛卻散發著掠奪的光芒。

    他的雙手按在木桶的邊緣,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唇。

    沈雲傾用力的掙紮,他握住了她的手,用力將她往水下拽,同時他的身體也擠了進來,水從頭頂漫過,她覺得喘不過氣,四肢撲騰的更快。

    但他牢牢的鎖住了她的身體,嘴巴咬向他的胸口。

    “小姐,小姐。”秋彩一用力將沈雲傾從水底扯了出來。

    沈雲傾從夢中驚醒,嘴裏嗆了水,她立刻扶著木桶吐了起來,水從濕漉漉的頭發上滴下來,很快淋濕了地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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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念兒已經拿了浴巾披在她的身上,見她凍得瑟瑟發抖,立刻又加了一條 。

    “小姐,你怎麽睡著了,你可嚇死我們了。”秋彩差點急哭了,“要不是念兒聽到裏麵聲音不對,小姐就要淹死了。”

    沈雲傾也是心有餘悸,她剛才不知怎麽就睡過去了,以至於沉入水中而不自知,甚至還做了那個奇怪的夢,現在想來,仍然曆曆在目。

    她一定是瘋了,才會在夢中也夢見葉笙。

    念兒拿著幹毛巾給沈雲傾擦頭發,生怕她著涼,一寸一寸擦得十分細致 。

    “念兒,謝謝你。”沈雲傾彎起唇:“多虧了你耳朵靈,要不然,我大概就淹死了。”

    “小姐可別這麽說,就算念兒沒有聽到,小姐吉人天相,也很快會在水裏醒過來的。”

    念兒這樣一提醒,沈雲傾忽然覺得不對勁,如果她真的在水中睡著了,嗆到水也該醒過來才是,可她竟然睡得那樣沉,如果沒有秋彩拉她一把,她根本醒不過來。

    “念兒,你剛才用過的精油呢?”

    “已經全部倒進水裏了。”念兒擦頭發的手一頓,“小姐懷疑那精油有問題?”

    “瓶子呢,還沒扔掉吧。”

    “已經扔了。”念兒哭喪著臉:“剛才我和秋彩閑著沒事,將用過的垃圾都拿去扔掉了,小姐,我現在就迴去找。”

    “不用了。”沈雲傾搖頭:“不必去找了。”

    就算找也是找不到的,恐怕早就讓人處理掉了。

    “那精油還有剩餘嗎?”

    念兒道:“沒了。”

    沈雲傾歎氣,想必其它的精油都被拿走了,而這最後一瓶精油被用過之後,瓶子就會被丟棄,不需要親自動手就可以銷贓匿跡。

    秋彩換了幹毛巾進來,看到念兒一臉自責的立在一旁,立刻問:“念兒,你又做錯什麽事了?”

    “不怪她。”沈雲傾出聲道:“有人在精油裏加入了催眠的藥物,念兒也不知道。”

    “是誰這麽歹毒?”秋彩恨得咬牙:“今天要不是我們兩個人在外麵守著,小姐就危險了。”

    “你們兩個仔細想想,最近有誰經常來我們的院子。”

    念兒道:“因為老夫人就要過生辰了,所以院子裏來往的人就多了一些,再加上老爺出事,各院的姨太太也都有派丫頭過來詢問,但我和秋彩平時也十分注意,如果有人進入小姐的淨室,我們也會看到的。”

    “小姐,不如把這件事告訴夫人和老夫人吧,讓她們來定奪。”

    沈雲傾搖頭:“無憑無據的,說了別人也不會信,倒還讓人懷疑我居心叵測。”

    “那我們怎麽辦呢?”秋彩急得跺了跺腳,“就這麽算了?”

    “別急,先去通知母親和老夫人,就說我溺水了,讓他們找大夫。”

    是人是鬼,不分辨怎麽能知分曉。

    念兒急忙說了聲好,趕緊奔著劉氏的院子去了。

    很快,沈雲傾溺水的事情就傳遍了沈家上下。

    沈老太太和劉氏一起趕了過來,看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女兒,劉氏立刻失聲痛哭:“雲傾,我的雲傾,這到底是怎麽了?”

    沈老太太急道:“就知道哭,還不快讓人請大夫,我看這臉色白得像紙,也不知道會不會落下什麽病根。”

    劉氏這才想起來找大夫,立刻讓身邊的飄雪去跑腿了。

    不久,大夫就匆匆趕了過來,正是上次給沈雲傾治手傷的那個,姓田,在這一帶十分有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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