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錦柔一聽說要把賀明軒帶來,做賊心虛的開始慌張,不過很快又鎮定下來,賀明軒可以為了替她頂罪去坐牢,自然也不會出賣她。

    但沐錦柔慌亂之中卻沒想到,老太太把賀明軒找來,並不是要向他逼問口供的。

    屋子裏的氣氛十分怪異,沐晚一直不說話,淩慎行也沉默著,薄唇微微抿著,自始至終不曾看過沐錦柔一眼。

    外麵的人都察覺到錦秀苑裏的氣氛不太好,三姨太已經數次讓人過來打探消息,不過裏麵大門關得嚴嚴實實,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有下人來迴帶著不同的人進去,但那下人的嘴又是嚴的,不想死的,誰也不敢多一句嘴,老太太現的怒火可以燒毀整個淩府了。

    三姨太打聽了半天也沒打聽到什麽,隻好去找雪秋閑聊。

    雪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但聽說嫂嫂和大哥都在,便又擔心起來。

    兩人正坐在樹下的石桌前說話,一個下人帶著一個穿著囚衣的男子匆匆的走了進來,很快也進了錦秀苑。

    雪秋咦了一聲:“那個不是賀大掌櫃嗎?就是二嫂嫂店鋪裏的掌櫃,他來這裏做什麽?”

    三姨太吐掉嘴裏的瓜子皮:“還能有什麽好事,怕是你二嫂嫂這次要翻船了。”

    三姨太對於姨太太與正室之間的爭鬥最為熟悉,當初要不是二姨太從中作梗,大夫人也不會出家修行,這其中的彎彎道道多著去了。

    好在二姨太總算得到了報應,聽說一直被秘密關著,連淩雪蔓都見不到,前些日子有消息稱,二姨太病重,卻是沒有人給請大夫,恐怕這一病就要死在那裏了,臨死的時候,身邊連個親近的人都沒有,要多可憐有多可憐,不過也是她咎由自取,若不是她害死五姨太又嫁禍給沐晚,說不定現在也能做個跟她一樣逍遙的姨太太了。

    沐錦柔一直窺視著少夫人的位置,她將心比心,如何能不知道,要說以前的沐晚,她是絲毫不會放在眼裏的,但自從她落了井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這一路走來,沐錦柔想要跟沐晚鬥,恐怕會輸得很慘。

    更何況沐晚背後還有個實力寵妻的少帥呢。

    所以,他們這些外人就等著看好戲吧。

    賀明軒一進去,第一眼便是去看沐錦柔。

    若是平時,這樣平常的一眼倒也沒什麽,隻當是目光無意間的停駐,但現在不一樣,老太太那雙精明的眼睛可都緊緊盯著呢,這一眼中所飽含的情緒,老太太自然收在眼底,同時心頭一寒。

    賀明軒的身上有傷,但並不如傳言那樣是動了大刑,沐錦柔隻是掃了一眼就趕緊低下頭,看來當初是有人故意在她麵前危言聳聽,想要讓她良心不安。

    她又看了一眼沐晚。

    老太太並沒有多說什麽,讓傑撒和林大夫進了裏間給賀明軒做檢查。

    沐錦柔明白了老太太的意圖,這才開始慌亂起來,原來老太太並不想從賀明軒的嘴裏聽到什麽,而是想從他的身上檢查出什麽。

    沐錦柔眼睜睜的看著賀明軒進了裏間,冷汗從後背一點點滲了出來。

    不久,傑撒和林大夫便掀開簾子出來了,林大夫看傑撒一眼,傑撒沒有要說話的意思,他隻好開口道:“這位先生也得了花柳病。”

    老太太麵色鐵青,忽地一下站了起來。

    沐錦柔則是腿腳發軟,像是被人抽去了靈魂,五髒六腑都懸在了空中,耳邊隻剩下刺耳的聲音,仿佛是魔鬼的慘叫。

    “來人啊,把這對奸夫淫婦給我綁了。”老太太怒極冷笑,一雙枯老的雙目泛著精光,狠狠的瞪著沐錦柔:“枉我對你一片信任,還曾誇讚你在希堯病重期間衣不解帶,原來你就是這樣迴報我的信任,口口聲聲說是懷了希堯的孩子,其實是在為你自己的野種正名,虧得這位洋大夫,否則我就要替別人養曾孫子,我們淩家這頂大綠帽子,一戴就是一輩子。”

    老太太氣得咳嗽起來,沐晚急忙扶住她,拉開椅子讓她坐下。

    “說,你還有什麽話要說,現在事實擺在麵前,我看你到底還想怎麽替自己辯解。”

    賀明軒一臉的茫然,尚不知他們的奸情已經大白於天下,而且鐵證如山。

    沐錦柔跪伏在地上,大哭不止,嘴裏一個勁兒的喊冤,喊到最後,忽然抬起頭怒瞪著沐晚:“是她陷害我的,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老太太帶著失望的口氣說道:“你懷孕的事情恐怕隻有你自己知道,沐晚又是如何得知的?而且你染上這種花柳病,是跟你的奸夫有染,沐晚又沒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豈會知道你的姘頭有這種病?林大夫也是你口口聲聲要找的,你還想抵賴嗎?”

    沐錦柔震驚的看向沐晚,雖然老太太說得有理,但她可以肯定,從沐文柏出事到現在她被暴露奸情,這一切都是沐晚的安排。

    沐晚先是設局讓沐文柏販賣大煙,沐文柏手中銀錢不足,自然會向她這個親姐姐開口,隻要她一幫忙,立刻就會被扣上同謀的罪名,而她為了讓賀明軒替自己頂罪,自然會主動的討好他,對於賀明軒而言,最好的討好就是奉上她自己的身體,而在這之前,沐晚已經設計讓賀明軒染上了花柳病,兩人再纏綿的時候,她自然也會染上。

    沐晚很可能早就知道她懷孕的事情,她想到那天沐晚在園子裏攙了自己一把,像她這樣的大夫,隻需要輕觸她的脈博就可以診出她的喜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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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沐晚知道她懷孕,卻是閉口不言,她以為自己一直攥著的免死金牌,其實在她眼中變成了極為可笑的追魂令。

    沐晚串通楚南風將當初的電報寄迴來,逼著老太太對她問罪,她在關鍵時刻拋出自己懷孕的事情,豈不知正中了沐晚的下懷,當老太太知道她懷孕的這一刻起,她就已經踏上了一條不歸路。

    自從沐晚迴府,她便處處小心,隻是她沒想到,一些看似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事情會將她一步一步的拖入深淵。

    這個女人,簡直太可怕了。

    沐錦柔死死的瞪著沐晚,沐晚對她抱以勝利者高傲的笑容。

    沐錦柔喉中一甜,生生的吐出一口血來。

    老太太視而不見,微微閉上眼睛:“既然不是我們淩家的種,留在這個世上隻會丟我們淩家的臉,來人啊,把這對奸夫淫婦給我拖出去。”

    沐錦柔嗓子像是啞了一般,已經發不出聲音,隻能被兩個膀大腰粗的婆子拖了出去。

    豆蔻哭喊著不讓那婆子動手,婆子一巴掌打來,頓時打得豆蔻向後倒去,額頭撞在桌角上,鮮血一下湧了出來。

    老太太看了流血不止的豆蔻一眼,冷聲道:“這個丫頭幫著自己的主子沒少做壞事,若是就這樣打死了,也怕別人說我老太太苛待下人,這樣吧,把紅翠樓的媽媽找來,送給那媽媽當丫環吧。”

    說是送給媽媽當丫環,其實就是給她丟進了妓館,比起那種下作肮髒的地方,還不如死了好。

    豆蔻一聽,嚇得暈死了過去。

    賀明軒直到被人扔在院子裏才反應過來,他對沐錦柔一片癡心,唯一一次在外麵過夜,就是因為遇見了那個麵麵,當時兩人共度春宵,他還以為是撿了便宜,現在想想,那個麵麵身染花柳病,是故意要傳染給他的,怪不得他最近在獄中總覺得下麵疼癢難忍……

    賀明軒後悔莫及。

    沐晚扶著老太太來到了院子裏,淩慎行站在老太太的身邊,手在老太太的背後伸過去,握住了沐晚的手臂。

    沐晚在他的手上掐了一下。

    他也不知道痛,仍然握著。

    沐錦柔被丟在院子中間,已經入秋的天氣,但連城的天氣仍然悶熱,她覺得四麵八方都是熱氣,氣壓低得她無法唿吸。

    她抬起頭看過去,沐晚站在台階上,看她的目光像在看一個可憐可悲可恨的動物,而淩慎行自始至終,目光都未在她的身上停留。

    她突然覺得一陣悲涼,她苦苦爭了這麽久,到頭來卻是什麽都沒有,她癡心的男人終究是她的癡心妄想。

    “奸夫淫婦本應該關了豬籠沉塘,但念在你是沐家女兒的份上,我暫且饒你一命,但這個孽種卻是留不得。”老太太當年治家的時候也是鐵腕手段,現在麵對這種不守婦道的女人,更是雷厲風行。

    旁邊已經有兩個婆子執著棍棒走了過來。

    沐錦柔一見,頓時嚇得往賀明軒的身邊縮去,連滾帶爬的想要尋注庇護。

    賀明軒手上腳上都被綁著,雖然極力的想要保護她,卻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就讓你這個奸夫看一看,給我們淩家戴綠帽子是怎樣一個下場。”老太太閉了閉眼睛:“給我打。”

    兩個婆子會意,舉起棒子就朝沐錦柔的肚子上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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