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文柏私下販賣大煙,並且打傷警察畏罪潛逃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淩府。

    沐錦柔驚得從床上坐了起來:“這是什麽時候的事情?”

    “好像是昨天晚上。”豆蔻戰戰兢兢的瞧她的臉色,“警察一早就來了 ,但礙於少帥的麵子隻說了幾句話就走了。”

    警察一定是想來淩府搜人的,但他們不敢。

    “怎麽會這樣?”沐錦柔急得團團轉,“之前信誓旦旦的跟我打包票,說是能賺到大錢,現在不但被通緝還下落不明,我那七千塊錢啊。”

    沐錦柔想到自己這七千塊便心肝都疼,這不但拿出了她的私房錢,還將幾家店鋪裏的現金都拿走了。

    “你去把賀掌櫃的叫過來。”沐錦柔此時也不怕避嫌了,畢竟家裏每個太太在外麵都有自己的鋪子,沐晚不就經常在桂花苑見那個於術嗎?進進出出的也沒有人說什麽。

    她是做賊心虛,才一直不敢把賀明軒叫到淩家宅子裏,此時出了這樣的事便再也顧不得了。

    賀明軒很快就坐車來了,為了不惹人生疑,一路光明正大的在丫頭的指引下進了錦秀苑。

    進了正廳後,豆蔻才關上門到外麵守著。

    “柔兒,我真的好想你。”賀明軒許久未見沐錦柔,此時看到她嬌若春花的坐在自己麵前,立刻上前去摟抱,尋著她的嘴唇就親了上去。

    叭~

    一個響亮的巴掌打在賀明軒的臉上,沐錦柔臉上全無柔情:“想你是個精明的,卻是這樣胡來,也不看看這是哪裏,若是被人看見了,你我都不用活了。”

    賀明軒被打得一愣,眼中閃過一絲委屈與懊惱。

    他對沐錦柔一往情深,可沐錦柔對他似乎隻是身體所需,從來不曾發自內心的關切他。

    其實他一直知道,沐錦柔想要的是少帥夫人的位置,是這淩家的主母,就算他再癡情,她跟他也是沒有結果的。

    沐錦柔正在氣頭上,沒有發現賀明軒眼中一閃而過的陰鬱。

    “我把這麽多家店鋪交給你,就是因為你精明能幹,文柏跑過去拿錢,你怎麽能二話不說的就拿給他?現在他的人不見了,這七千塊自然是還不上了,這損失要怎麽辦?”沐錦柔把怨氣一股腦發泄在了賀明軒的身上,認為是他不負責任才會把錢匆忙給了人。

    賀明軒此時是有苦說不出,沐錦柔是他的老板,沐文柏是她弟弟,姐姐要給弟弟錢那是天經地義的事,而且他怕沐文柏說謊,還特地派人來淩家問過了沐錦柔,她也說是她的意思,他這才敢四處湊錢,隻不過留了一個心眼兒,派人去盯著沐文柏,隻是沐文柏有功夫在身,腳程飛快,跟著他的人很快就跟丟了。

    他隻是一個掌櫃的,事事都聽命於上麵,現在出了事反倒全賴在他的頭上。

    賀明軒低著頭一聲不吭,本來見到沐錦柔時那股喜悅衝動的心情,也像是被一盆涼水澆了上去,幹幹淨淨了。

    沐錦柔數落了一通,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語氣過了,於是軟下聲音道:“我也不是想讓你怎麽樣,隻是以後遇到這種事要多一個心眼兒,文柏現在下落不明,我們這七千塊就打了水漂。”

    七千塊啊,等於幾個店鋪一年的收益了,想一想都覺得肉疼。

    “我聽說二少爺是因為私下販賣大煙才被通緝的,若是如此的話,二夫人也要多加小心,畢竟我們替二少爺提供了錢財,警署那邊查下來,我們也算是共犯了。”

    沐錦柔猛然一驚,臉上的汗都落了下來:“你這樣一說倒是提醒了我,快些把手裏的證據都毀了,別讓警署查到我們的頭上。”

    “我這次來也是為了向二夫人確認一下消息,如果消息屬實,我迴頭就把那些帳目全部消毀。”

    “別迴頭了,現在就消毀。”沐錦柔後背一涼,現在全城禁煙,人人自危,抓到後一律嚴懲,雖然她並不知道沐文柏用錢做什麽,但是追查下來便是有嘴也說不清了,趁著現在還無人察覺,她要趕緊將自己撇幹淨。

    “你順便讓人再去找找文柏,說不定逃迴河圃老家了。”沐錦柔歎息一聲,雖然擔心弟弟,但是最好逃得遠遠的,不被抓到就是不會連累她。

    ~

    桂花苑裏,沐晚和淩慎行正在擺棋子。

    淩慎行難得空閑半天,穿著一身青藍色長衫坐在石橙上,衣擺撩起,低著頭,聚精會神的看著麵前的白玉棋盤。

    他倒是第一次下這種棋,黑白兩子,雙方各執一色,誰先把五顆子連成一線就算贏。

    沐晚說這叫五子棋。

    淩慎行來了興致,與沐晚鬥智鬥勇大戰了十幾迴合,最後兩人五對五打成平局。

    平局自然是不能算數的,淩慎行提議一局決勝負,沐晚自然同意。

    這一局兩人都下得格外用心,你殺我擋,虛虛實實,棋子幾乎將整個棋盤都擺滿了,眼見著棋盤上已無處落子,沐晚突然抬頭說道:“奶奶怎麽來了?”

    淩慎行慣性的轉頭看去,沐晚迅速落下兩子。

    淩慎行迴過頭,笑睨了她一眼,也驚訝的說道:“紅袖把藥打灑了。”

    沐晚嘻嘻一笑:“你當我傻啊,這招不好用了。”

    淩慎行攤攤手:“好吧,夫人贏了,為夫願賭服輸。”

    知道他是故意讓著自己,沐晚甜甜的笑了,伸出蔥白的手開始收拾棋盤上的殘棋。

    “夫人下棋步步為營,隻等著五子連成一線便是大功告成了。”淩慎行笑睨著她,“可有讓為夫出力的地方?”

    “這事自然少不了夫君坐陣的。”沐晚把黑白兩棋分開裝在棋蔞裏,“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黑白不能倒過來。”

    正說話間,老太太差人來喊他們去吃下午茶。

    茶是二女婿康玉堂送過來的,淩雪蔓也跟著一起來了,淩雪蔓前幾個月剛生下一個兒子,很得婆家的器重,現在出門在外也很有麵子,特別是在淩雪麗麵前,隻生了一個芊芊的淩雪麗,不但不能生男,而且還阻止景文山納姨太太,這件事情的影響一直不太好。

    見淩慎行和沐晚一起走進來,淩雪蔓和康玉堂急忙起身問好。

    四人互相寒暄了幾句,老太太就笑著道:“玉堂是個孝順的孩子,你父親得病期間,他每天都來問候,而且動用關係請了不少名醫。”

    康玉堂急忙謙虛的擺擺手:“孝順督軍是我和雪蔓應該做的,奶奶這樣說倒是折煞我了。”

    “是啊,奶奶,我和玉堂都盼著督軍能早點好起來,督軍以前最愛喝紅茶,玉堂淘到了兩盒泊來貨,就趕緊送過來了。”

    丫環已經把茶沏好端了上來,茶未入口,濃鬱的茶香已至。

    老太太高興的道:“我也是許久沒有喝紅茶了,今天也是托了督軍的福 。”

    她拿起杯子抿了一口,點頭稱讚:“果然是好茶。”

    “弟弟和弟妹也快嚐嚐。”淩雪蔓殷勤的說道。

    沐晚喝了一口,淩慎行卻沒動,他不喜歡喝茶這件事並不是什麽秘密。

    沐晚看了眼笑眯眯的康玉堂,視線落向手中的茶杯,紅褐色的液體中倒映出她亮晶晶的雙目。

    這段時間,康玉堂一直表現的十分孝順,幾乎每天都在督軍的床前伺候,康玉堂的職位越升越高,儼然已經成了督軍的左右手,督軍臥病在床,有些事情不好親自安排,那麽康玉堂自然就成了那把槍。

    泥石流的事情有沒有康玉堂的一份功勞呢?

    沐晚低頭喝茶,一向不愛說話的淩慎行難得開口:“最近禁煙的事情開展的轟轟烈烈,二姐夫功不可沒。”

    康玉堂沒想到會被淩慎行誇獎,鎮定的迴道:“我也隻是盡了自己的職責而已。”

    “督軍把這件事交給二姐夫來做,是看中了二姐夫不會徇私枉法,我聽說有一個長老的兒子聚眾吸食煙膏,結果被二姐夫發現,二姐夫毫不客氣的將長老的兒子關進了大獄。”淩慎行的目光帶著幾絲讚賞。

    康玉堂當然記得這件事,隻不過與淩慎行所說的有些出入,他接到舉報前去抓人,沒想到那人是長老的兒子,他將人抓迴來後就來問督軍的意見,督軍的意思是,趁著這件事沒鬧大,偷偷的將長老兒子放出來,然後再讓他去外麵躲一陣子,他得到了命令還沒安排下去,沒想到淩慎行就提起了這件事。

    康玉堂隻得幹笑了兩聲:“我為督軍和少帥辦事,必然盡心盡力。”

    “不知道那長老的兒子是怎麽判的?”淩慎行似乎對這個話題十分感興趣。

    康玉堂隻得硬著頭皮說道:“按理說這種聚眾吸食,最少也要判個十年八年 ……。”

    “按理說?”淩慎行皺眉,臉色嚴肅,“難道還有意外?二姐夫不會是因為懼怕那些長老,想要法外開恩吧?”

    “少帥誤會了,我怎麽能做這種徇私枉法的事情。”

    一邊的淩雪蔓也急了,淩慎行素來軍紀嚴明,若是有人私下受賄或者徇私情都會嚴懲不貸,康玉堂現在正在升官,自然不能被他抓住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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