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晚和他站在懸崖上,山崖很深讓人心裏沒底,但她的心裏卻是妥妥實實的,她知道他能出現在天馬寺就一定有辦法帶她離開。

    她想到上次在連山被那土匪掠去的時候,尤墨染是用一根連接兩山之間的索道將她送下山的,不知道這一次淩慎行會有什麽辦法。

    淩慎行已經蹲下身,緊接著從山崖一側的崖壁上拽上了一條顏色土灰的繩子,那繩子與石壁一個顏色又掩在草藤之中,除非趴在上麵細看,不然一定發現不了。

    這條繩子拽上來後,下麵還係著一個東西,看似小巧,但淩慎行將它展開之後卻讓沐晚驚唿出聲。

    這東西她以前隻在電視上見過,有人把它綁在手臂上,展開後約莫有兩米多長,就像一隻黑色的大鳥翅膀。

    不過這東西看似簡單,卻需要非常高的操作技巧,否則不但飛不起來,很快就會掉下去或是撞在山崖上直接一命嗚乎。

    淩慎行知道她是不會的,也一定不敢,所以這東西隻有一個。

    他麻利的穿戴好便背朝著沐晚蹲下來:“上來。”

    沐晚仍然有些懼意:“你確定這東西能馱得了兩個人?”

    “應該正好,若是你這些日子胖了,那可就未必了。”見他揚著嘴角,明顯是在揶揄她,沐晚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她怎麽可能胖,明明是瘦了一圈兒。

    沐晚小心的趴上他的背,兩隻手緊緊摟住了他的脖子,熟悉的氣息一靠近,這些日子以來的擔驚受怕全部化成了一縷煙,消失在了茫茫空山之中,她將臉貼在他的背上,情不自禁的喊了聲:“阿行。”

    在楚府裏活著如同行走在刀尖上,每一步都要小心翼翼,每一天都要為活著而打算,她以為再也見不到的人,此時就在她的身邊,這種踏實的感覺讓她忍不住淚濕了眼眶。

    淩慎行側過頭看了她一眼,精致的眉毛輕輕挑著,眼裏帶著無邊的柔情:“夫人,抱緊了。”

    話音剛落,淩慎行已經向前一躍,雙臂長長的翅膀向外展開,山間的風是助力,送著他向下滑行,他不時拽動身上的機關調整方向,整個人猶如一隻翱翔的雄鷹。

    沐晚從來沒經曆過這種既刺激又興奮的事情,本來還是害怕的,但因為信任這個男人的原因,那點懼意也隨著他飛翔的身姿而拋到了身後。

    風從耳邊唿嘯而過,兩邊鬱鬱蔥蔥,仿佛是從一副山水畫中穿過,前麵豁然開闊,竟是一條閃著光的長河,那光亮灼得人眼暈。

    沐晚想說點什麽,可是天空中風大,說話隻會嗆著嗓子,看來那種能一邊飛翔一邊閑情雅致聊天的鏡頭,隻能限定在電視劇裏。

    這邊楚南風帶著一隊人找到了後山,有人看到四個倒下的守衛,立刻揚聲道:“大帥,這邊有情況。”

    楚南風快步走來,掃了一眼地上暈過去的守衛,又上前撿起一條粗壯的繩子,當他抬頭向山間望去的時候,一抹黑色的影子正漸漸消失在山澗中。

    身後的人舉槍要射,楚南風一揚手臂:“都不準開槍。”

    打中沐晚是絕對不允許的,若是那槍打中了淩慎行,沐晚也會掉下來,所以這槍他不能開。

    楚南風眼睜睜的看著那抹黑色消失,用力將手中的繩子向山間甩去。

    怪不得沐晚會跟楚夫人談佛論經,楚夫人去天馬寺恐怕也是受她鼓動,她早就收到了淩慎行傳來的消息,讓她想辦法到天馬寺,而淩慎行也早早在這裏安排好了一切。

    那些俄商看似是衝著他來的,其實不過是聲東擊西,淩慎行在他的精力被牽扯的時候悄然帶著沐晚離開,這一切行雲流水,又有兩人的裏外配合,任他再聰明也沒有察覺。

    楚南風眼見著自己心愛的女人再一次飛離了自己的掌心,那種有些受挫失敗的感覺讓他的俊臉也漲成了紫色。

    “大帥,那些俄商怎麽辦?”身後的副官沒有看到他的臉色。

    “事事都要問我,若是我有這種通天的本事,還用你們做什麽?都下去。”

    副官捅了馬蜂窩,立刻帶著人退開了。

    楚南風站在山崖上良久,突然想到了沐晚的丫頭紅袖,那丫頭一直被她帶在身邊,看來跟她情同姐妹,沐晚一個人走了倒把那丫頭給丟了,若是這樣,他倒要好好的利用一下這個丫頭。

    楚南風想到此,急忙從山頭上下來,吩咐迎上來的副官:“他們就算插上翅膀也飛不出吉城,你馬上派人迴府把那個紅袖控製起來,還有尤墨染,他與沐晚關係不一般,有這兩個人在,我就不怕她飛出去。”

    沐晚不是忘恩負義之人,不然當初也不會在小巷子裏見到他這個陌生人還會出手相救,更何況紅袖和尤墨染都與她關係匪淺,她會扔下這兩個人不管嗎?就算她暫時跟淩慎行走了,他一樣可以讓他乖乖迴到身邊。

    楚南風留下人安排天馬寺的善後,自己帶著驚嚇過度的楚夫人迴到了楚府。

    結果一迴去就聽到一個更爆炸性的消息。

    老督軍被劫持了。

    楚府守衛森嚴,一般人是不可能劫走老督軍的,除非這個人一直潛伏在楚府裏,趁著他們上天馬寺而疏於防範的時候趁機下手。

    “是誰?”

    看守自知失職,戰戰兢兢的低著頭:“是尤墨染。”

    果然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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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如何從獄裏逃出去的?”

    看守的聲音越說越小:“他……他偷了鑰匙,然後趁人不備打昏了看守逃了出去,他還換上看守的衣服,大家都沒有防範。”

    這時,又有人匆匆來報:“大帥,弦月樓裏並沒有找到那個叫紅袖的丫環。”

    “不必找了。”

    紅袖一定是和是尤墨染在一起,這根本就是他們早就定好的裏通外合之計。

    “把府裏所有人都查一遍,任何有嫌疑的都不要放過。”楚南風此時怒極反倒冷靜下來,若是府中沒有給淩慎行和尤墨染傳話的,他們怎麽可能互通消息。

    楚家人多眼雜,若是真混了一兩個人進來,別人也是察覺不到的,更何況他已經派人隨時盯著沐晚,並沒有發現她有什麽異樣。

    楚南風現在甚至開始懷疑,丁如之所說的那些話是真的,沐晚很可能真的懷了淩慎行的孩子。

    他目光一黯,臉上的表情變了又變,不過最後凝成一個詭異的笑容,果然是他看中的女人,連耍心計都耍得這樣滴水不漏。

    “大帥。”一直立在旁邊不敢說話的守衛終於忍不住出聲道:“那尤墨染已經挾持了老督軍要出城了,我們怕傷及老督軍不敢冒然行事。”

    吉城與遼城相接,若是出了吉城到了遼城的地盤上,那楚南風就真的是望洋興歎了。

    他將軍帽戴上,沉聲道:“備車,去把督軍接迴來。”

    ~

    汽車上,紅袖好奇的想要向外張望,但又不敢太明目張膽,車窗上貼著黑色的膜,從外麵看不到裏麵的情形。

    “咳咳。”老督軍坐在另一側的窗邊,因為身體不好,不時咳嗽兩聲,但到底是見過大場麵的,明知道是被劫持,仍然保持著鎮定沉穩,一路上也不說話,隻是沉默的閉著眼睛假寐。

    紅袖到現在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逃出了楚府。

    那天一個丫頭送來了山查蜜餞,小姐發現了其中的奧秘,那紙條上隻有兩行字:想辦法去白天馬寺,紅袖自有人照應。

    隻是紅袖沒想到這個照應她的人會是尤墨染,他不是正在大牢裏關著嘛!

    尤墨染穿著一身灰色衣衫,頭上扣了頂黑色的禮帽,帽簷壓在鼻梁上,隻能看到半張臉。

    後麵一直有人跟著,但這些人卻不敢冒然動手,因為他們不敢拿老督軍的性命開玩笑,楚南風是出了名的孝子,是優點,卻是在敵人麵前暴露的弱點。

    車子一路無阻的穿過了吉城的城區向郊區駛去,按照淩慎行的安排,在邊界處會有人接應他們。

    紅袖一路提心吊膽,並非為自己擔心,而是不知道沐晚那邊的形勢,也不知道少帥的計劃有沒有成功。

    此時,後麵傳來馬達的聲音,不久就有一輛車逐漸與他們逼近,而前方已然到達了吉城與遼城的邊界,雙方均有崗哨把守,一線之隔便是兩重天。

    尤墨染緩緩停下車,示意紅袖下車,而他親自將老督軍從車裏拉了出來,同時將一把手槍抵在了督軍的頭頂。

    而那一邊,楚南風也從車上走了下來,在看到身體本就孱弱的父親,有氣無力的靠在車門上的時候,心底一股火氣直湧而上,兩隻手在身側握成了拳頭,上麵暴起青筋。

    “尤墨染。”他幾乎是咬著牙吐出了這幾個字,“我那天就應該殺了你。”

    尤墨染雲淡風輕般的一笑:“楚大帥怎麽舍得殺了我,若是殺了我,尤家更不會同大帥做生意了,雖說我尤家的武器不是最好的,也是旁人無法超越的,現在的天下就像一個武林,能得到一把好劍是所有高手的夢寐以求。”

    楚南風的心思被說破,眼中的情緒格外陰森:“你這麽做有什麽好處,幫淩慎行搶迴了他的女人,她還不是要跟著淩慎行,怎麽也不會在你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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