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珠自從那日撞牆昏迷後,雖然被沐晚撿迴了一條命,但一直昏迷不醒。

    紅袖將她留在自己的房間照顧,一日三餐喂她米糊和水,從未間斷過,倒不是紅袖盼她醒來,隻是出於對他這份忠誠的憐憫,忠誠不是一件壞事,但也要分清是非,不然就成了愚忠。

    紅袖照例給碧珠喂了米糊,她雖然還沒醒,但是也知道吞咽,隻不過吃喝拉撒都要人照顧。

    紅袖也不嫌棄,不怕髒不怕累的,將她照顧的妥妥帖帖。

    “小姐?”紅袖看到沐晚和淩慎行並肩走來,急忙走出去行了禮。

    沐晚走到床邊,替碧珠號了脈。

    紅袖在一旁問道:“碧原可有好轉嗎?”

    “脈相平穩,沒有大礙,隻是這人遲遲不肯醒來。有些人昏迷不醒,是因為求生的意誌不強烈,如果她一心求死,再多的藥物也無法讓她醒來。”沐晚想了想:“以前五姨娘的身邊應該不止碧珠這一個丫環。”

    紅袖算是老人了,下人的事情記得自然比沐晚清楚。

    “確實有幾個,我還記得跟這個碧珠關係要好的叫杏子,隻不過五姨太死後,督軍就把蘭心苑封了,也不願意看見以前在她身邊伺候的人,怕會睹物傷情,所以那些丫頭都被打發了出去,有的嫁人了,有了拿著錢迴家孝順父母了。”

    “你去把這個杏子找來,順便把碧珠的弟弟也一起叫來。”

    紅袖道:“我正巧知道這個杏子家住在哪條街,打聽一下很快就能找到。”

    沐晚點頭,碧珠的病絕對是心病,隻要對症下藥,她才有可能醒來。

    待等紅袖出去了,淩慎行說道:“四姨娘的那個姐姐當天沒有出現在宴會上,我已經派人去查她了。”

    “你是懷疑楚南風能夠潛進郵輪是和四姨娘有關?”

    “船上的人數和名單都是對應的,隻有一個可能,有人用了他人的名額,而且在這之前,楚南風不但知道是哪艘郵輪,還能在船上布下暗道機關,也是有人暗中指點。”

    沐晚道:“我也懷疑過四姨娘的姐姐,昨天也有意無意的問過她,她當時麵容平靜,說她姐姐上船後一直躲在船艙裏,無人見過。”

    淩慎行冷笑:“那位姐姐究竟有沒有去過郵輪,一問便知。”

    ~

    冷秋霜正在屋子裏燒香,穿著一身黑衣的女子麵色蒼白,頗有幾分詭異。

    聽見外麵傳來嘈雜的腳步聲,她立刻放下手中的香爐推開門。

    院子裏站著一排荷槍實彈的大兵,為首的男子一身墨綠色軍裝,清俊非常。

    “可是冷秋霜冷夫人?”問話的正是李和北。

    “你們是誰?找我做什麽?”冷秋霜警惕的看向眾人,“你們可知道我的妹妹是什麽人?”

    “冷夫人不必慌張,我們就是奉著四姨太的命令來請冷小姐去淩府敘舊的。”

    敘舊?

    冷秋霜看到這些人的架勢,警惕的向後退了一步,這種請人的方式還真是霸道而奇特啊。

    她當然不會真的相信這是四姨太要請她去做客。

    “你們先在外麵等一下,我收拾好了馬上就跟你們去。”冷秋霜淡然說道。

    李和北點點頭:“冷夫人請便,我們便在這院子裏等著。”

    冷秋霜立刻關上了門。

    屋子裏的香還在燒著,角落處蹲著幾隻黑貓。

    她快速走到櫃子麵前,從裏麵拿出一些值錢的東西放進小行李箱,又隨便撿了幾件衣服,收拾好後,她打開後麵的窗戶,先是將箱子扔出去,緊接著人也爬上了窗戶,結果腳一落地,就見李和北笑盈盈的看著她:“冷夫人真是不走尋常路啊,既然收拾好了,就跟我們一起走吧。”

    冷秋霜花容失色,反應過來時,轉身就要跑,兩個大兵急忙上前將她按住,結果從屋子裏跳出幾隻黑貓,張開利爪就往眾人身上撲去。

    其中兩個大兵慌亂之下抬起槍口就對準了那黑貓的腦袋,一聲槍響後,黑貓倒在了血泊當中,一雙眼睛瞪得幽亮,頗有幾分駭人。

    冷秋霜突然一聲淒厲的尖叫,不管不顧的開始反抗,但她到底是個弱女子,沒幾下就被人按倒在地。

    李和北著實被嚇了一跳,吩咐屬下道:“把這幾隻貓也帶迴去。”

    他又走進冷秋霜的屋子,先是被裏麵的檀香的味道薰到了,緊接著又看到裏麵神秘兮兮的擺飾,不知道是供的什麽神仙,張牙舞爪的很是嚇人,角落還堆著一些稀奇古怪的物件,他隨便拎起來一看,嚇了一跳,詭異的麵具,花花綠綠的衣服。

    這冷秋霜長相秀美,竟然是個神婆。

    李和北打了一個冷顫,果然是人不可貎相啊。

    “來人,把屋子搜查一遍。”

    ~

    四姨太坐在小榻上喝茶,忽聽有丫頭來報:“督軍迴來了。”

    她伸手點燃了桌子上的一座檀香爐,整理了一下衣衫起身相迎。

    督軍氣色不好,眼底一片腥紅。

    “這是怎麽了?”四姨太急忙上前接過督軍脫下的外套,“一夜未迴,我還以為你宿在三姨太那裏了呢。”

    “怎麽會?”督軍聽著耳邊的柔言細語,陰霾的心情也仿佛一掃而空,他拉著四姨太的手坐下來:“我心中隻有你,怎麽會去她那裏。”

    四姨太嬌嗔道:“三姨太好歹也是你的姨太太,你不能隻住在我這裏,讓別人見了,還以為我一人獨大,恃寵而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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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誰敢這麽說,我第一個拔了他的舌頭。”

    四姨太乖順的偎依在督軍的懷裏:“知道你待我好,我也別無他求。”

    督軍聽了這話,不免心生憐惜,四姨太如花年紀嫁給他做姨太太,確實是委屈她了,他一心寵著她,隻想給她這天下所有的榮華富貴。

    如果不是因為他曾在大夫人麵前立誓,說過夫人隻要在世一日,他絕對不會續弦,也不會扶正任何一個姨太太,恐怕早就將四姨太扶到督軍夫人的位置上了。

    “你受委屈了。”督軍歎息一聲:“將來,我一定給你一個好名分。”

    “我不要什麽名分,隻要能一直伺候督軍就心滿意足了。”四姨太說著說著,突然就開始垂淚,一張梨花帶雨的臉不免讓人憐惜。

    督軍頓時心疼萬分:“好好的,怎麽就哭了,莫不是受了什麽委屈?”

    “委屈倒算不上,隻是想到我那個死去的孩子,我便夜不能寐,大夫說了是男孩,如果他能順利出生的話,督軍的身邊現在就會有一個小孩子環繞,想想那情景……。”四姨太嚶嚶的哭起來,“每每想到,我便痛不欲生。”

    督軍聞言,鼻尖一酸,也幾乎掉下淚來,想到他那個沒有謀麵的兒子,悲從中來。

    “我雖然不是出生在大富大貴的人家,卻也從來沒有羨慕過他們,可是看到沐晚,我就覺得羨慕,她有一個有錢的父親,一個硬氣的娘家……所以,無論她做了什麽事都能被諒解。”四姨太說著,哭得更厲害。

    督軍黑目一眯,說道:“我剛迴來的時候就見過二姨太,她雖然開始的時候拒不承認,但最後也說出了事情的真相,當初的確是她害死五姨太又嫁禍給沐晚的。而這次孩子小產的事情,母親也跟我說過,其中疑點重重,並不能認定兇手就是沐晚,更何況,她與你無怨無仇的,為什麽要害死你的孩子?希堯一向眼界高,這些年也不見他對哪個女子動心,現在雖是一心維護沐晚,卻也可見沐晚這個女人的確得了他的輕蔑,若是心腸狠毒之輩,希堯不會沒有察覺。”

    四姨聽到督軍如此說,頓時悲從中來,她鬆了抱了督軍的手,眼中浮出悲傷失望的目光。

    “我以為督軍此次迴來一定會給我們的孩子討個公道,沒想到……。”說著,又哭了起來。

    四姨太長得柔柔弱弱,此時哭得這樣傷心,瞬間讓督軍心疼萬分,他急忙將人重新摟在懷裏,柔聲安慰道:“秋茵放心,我不會讓我們的孩子白死的,我一定會查出是誰在背後下的毒手。”

    “不是那個沐晚,還會有誰?”

    督軍歎氣:“先不說沐家對我們淩家有功,就算我現在想找個理由辦了她,希堯也是不肯的。”

    “沐家早就不如從前,這些年對督軍的支持也是微不足道,而且,這淩家到底是督軍說了算還是少帥說了算?”四姨太紅著眼睛看著他:“你都不知道外麵的人在說什麽,他們都說督軍老了,這天下早晚都是少帥的,可我覺得督軍正是如日中天,不如借著這件事情徹底的打壓一下少帥的銳氣,如果他連一個女人都保護不了,以後自然沒有底氣跟督軍處處針鋒相對了。”

    督軍是不服老的,更何況他隻是年近五旬,身體還很硬朗,還想著有朝一日能坐上這天下之主的位置。

    想到淩慎行昨天處置淩文成與淩海山時的果斷幹脆,再想到他在軍中日漸升高的威望,督軍的心中沒有半點想法是不可能的。

    見督軍遲疑,四姨太不由說道:“少帥還以為那沐晚是什麽良家賢女,豈不知那楚南風早就跟她有過勾結,這次也是衝著她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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