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快要亮了。國不可一日無君。朝中的大事,不會因為清平帝出事而暫緩,禦案上的文牘,也需要有人來處理。更何況……清平帝此番,已經沒了好的可能了。他人還在世,自然不能再立一個皇上。但是,總需要有一個皇子,替他代掌朝政。這樣的話,這位皇子此後的權力,自然形同君王,隻是缺個名頭罷了。看清平帝如今這模樣,想來也撐不了多久,到了那時,代掌朝政的這位殿下,自然就是下一任君王了。太醫下了結論之後,眾臣便一同聚集在前殿之中,誰也沒走,但誰也沒有先開口。他們知道,他們需得在此等一個結果。許久之後,皇後被女官扶著,從後殿走了出來。眾臣紛紛起身行禮,等著皇後在殿上的鳳位上坐定。“皇後娘娘。”眾臣剛剛平身,許相便出了列,朝著她行禮道。“陛下遭此劫難,臣等痛心疾首。但痛心之餘,也難忘國事。若大雍因此而大亂,想必等陛下清醒過來,也會因此痛心。”江皇後的雙眼有些腫。“許相所言極是。”她頓了頓,聲音有些中氣不足,淡淡道。“故而,臣請皇後娘娘拿定主意,尋一位適齡的皇子,暫封太子,替皇上代理國事。”許相行禮道。江皇後看向他。兔死狗烹,向來如此。“本宮也有此意。”她說。“隻是不知眾位大人,可有什麽良策?”她知道,決計不能單獨去問許相。許相存著怎樣的心思,她比誰都清楚。不過,如今朝中也並非許家一家獨大,如今許家元氣大傷,真能說得上話的,還是她父親。她也知,這種事上,她父親絕不會包藏私心。煥兒並非君王之才,她父親也不會把煥兒推上那個位置。果然,江相出了列。“臣請皇後娘娘,急召廣陵王殿下迴京。”他說。在場眾臣都不意外。這一年多來,廣陵王有多雷厲風行,又有多得清平帝器重,他們誰都看在眼裏。如今如果清平帝還醒著,一定也會讓廣陵王來接管江山。一時間,誰都沒有提出反駁的意見。這也正合了江皇後的意。“既然如此……”她開口道。“皇後娘娘且聽臣一言。”許相道。“廣陵王殿下如今人在江南,皇上有旨,讓他全權督辦江南水務。如今雲南王作亂,皇上還命廣陵王殿下南下平亂。如今皇上雖昏迷不醒,但臣等也不能因此違抗皇上的旨意啊!”說著,他噗通跪了下來。江皇後知道,他這是在耍賴。讓薛晏去江南、讓薛晏平亂的旨意,自然是皇上下的。但是現在,皇上人都醒不過來,自然無法收迴成命了。他這完全就是在用定死了的聖旨,妄圖把薛晏圈在南方。江南治水、平定雲南王,哪個都要一年半載的。朝中自然等不了他那麽久,他又要去“履行”清平帝的旨意,這便是完全將薛晏剔除在外,直接判了他出局。江皇後一時氣結。江相反問道:“那麽許相以為,哪位殿下更為合適?莫不是與您有血緣關聯的四殿下吧?”他話說得直接,意圖戳破許相的迂迴,讓他無法拐彎抹角地把皇位推給自己的外甥。卻聽許相冷笑了一聲。“血緣關聯?宜婕妤娘娘已歿,臨終前已經和臣斷絕了父女關係。四殿下沒有親母,隻有陛下一位至親,如今與臣,還有什麽血緣?”說完,他轉身對眾臣道:“大殿下不在長安,二殿下年及加冠也未入朝堂,其餘幾位殿下都尚且年幼。如今朝中能堪大任的,也隻有四殿下一人了。”百官愕然,此後便有幾個機靈的、本就是許家陣營的官員跪了下來,道:“臣附議!”之後,不少許家陣營的官員、和一些個審時度勢的牆頭草,也紛紛下跪附議,一時間,殿中跪了小半。許相眼中藏了兩分得意,抬頭看向江皇後。“你……”江皇後知道,她這是被逼到了懸崖上。旁側,一個江相一派的官員立馬站了出來。“廣陵王殿下和大殿下不在長安,我們誰也做不了主!”他說道。“茲事體大,臣請娘娘速召所有殿下迴京,共商此事!”卻在這時,門口出現了一個人。眾人看去,就見站在那兒的,赫然是許宗綸。他身後跟著的,皆是昨日入宮的武將。這一行人,才從慎刑司趕迴來。立馬,武將們便將寬闊的殿門堵了個嚴嚴實實。眾人皆不敢再言。“這位大人,您是打定了主意,要違抗陛下已下的旨意?”許宗綸緩緩開口,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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