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五十五章:生與死


    宋胤安靜的看著我,滿是汙漬的臉上看不出什麽情緒來,似乎是在等著我說點什麽。黑白分明的眸子閃爍著光芒。


    對於我來說,這些人是死是活並不重要,應該說,我不關心。


    他們的生死,宋家會定奪。我能夠從這裏帶走一個人,卻不願意帶走這麽多人。我不是救人的菩薩。沒有這麽好的心腸。


    “大人!”那些人似乎看到了希望,不斷的衝著我磕頭,眼底都是恐懼和慌亂,“大人,求求你了。在這裏,真的是生不如死。大人求你救救我們!我們出去之後願意跟隨大人,在所不辭。”


    我皺眉,這些人並不是我想要的人。我沒有任何想要拯救的心。


    一雙濕漉漉的手輕輕的拉住我。下意識低頭,看著她。


    是那個小女孩,她的眸子漆黑一片,就像是兩顆巨大的黑葡萄。這大概是我見過的,最清澈的一雙眼睛了。


    光線不好的情況下,我還是看到了她閃爍的眸子。


    不知道為什麽,對上這一雙眸子的時候,我的心似乎柔軟了一下?柔軟?這是一個怎麽樣的形容詞?


    我也不知道,似乎我的詞匯在此時此刻變得格外的匱乏。


    “大人,帶他們離開吧。”怯生生的看著我,眼神飄忽不定,帶著一點恐懼。或許在她的眼裏我還是那個殺了她哥哥的兇手吧?


    既然如此為什麽還要來和我說話呢?


    我不明白,抿嘴,安靜的看著她沒有說話。


    大概是我的眼神實在是太過於直接,她下意識就收迴自己的手,低著頭,局促不安,“大人,這些人在這裏也不過是個死……”


    “那又如何?”我打斷她的話。


    不是因為我不耐煩,隻是,我很不理解。


    這一群人的情感,我都不能理解。似乎這和我的這麽多年的生活不一樣。於是眨了眨眼睛,低頭看著一臉吃驚的小女孩,開口詢問,“這些人的死活和你有什麽關係?”


    四周安靜無比,大概是被我的話震驚到了。


    蘇小夏不斷的的後退,眼睛瞪得大大,眼珠子都快要掉出來了,張嘴了張嘴巴,想要和我說點什麽,但是最後還是什麽都說不出來。


    “大人,這些人都是在這裏呆了很久的。”宋胤上前一步,將蘇小夏攔在身後,口氣平靜,但我還是感受到他的警惕,“也是可用之才。不如全都帶走吧。”


    在這個洞裏呆著有什麽稀奇的?我不解,“這些人走了,還會有人來的。我帶走一批,總不能帶走所有吧?我不是觀音菩薩。”


    說著轉身,腳步停下來,轉頭看著跪在地上忘記磕頭的那些人,眸子裏冰冷一片,“小女孩我帶走,如果你不想離開,我也不勉強。”


    大概是我的話語太過於冷酷,大家連挽留的話都忘記說了,就這麽安靜的看著我,木等等的。


    蘇小夏猛地跑過來,“大人,我哥哥已經出不去了,難道你還想要更多的人失去自己的哥哥嗎?你想要看著更多的人……”


    “你進來是因為我。”我冷靜的開口,眸子平靜無波,“所以我救你。別人進來管我什麽事?”


    “好了。”跪在地上的人起身,拉了一下小女孩,滿臉的無奈,“我們出去能如何?還不是再一次被扔進來?她說的沒錯,我們的生死和她無關。”


    蘇小夏氣得渾身發抖,眼眶再一次泛紅,“你這個人怎麽鐵石心腸?”


    我沒有說話,皺眉,“我的時間不多。你快點。不然你也別想離開了。”


    被我過於血腥的話嚇到了,蘇小夏閉上嘴巴,一邊哭一邊看著我。


    這樣的場麵是我最不喜歡的了,吵的厲害。


    我轉身看著宋胤,“走嗎?”


    宋胤看著我,搖頭,“算了。外麵的世界不是我想要的。”


    我看著他手裏的殘刀,沒有猶豫就將自己的劍遞過去,“你的武器沒有了。”


    宋胤搖頭,“沒關係的。我不需要。”


    在這個洞裏麵,怎麽可能不需要武器?武器才是最要緊的。


    我看著他,眼裏沒有一點畏懼,我也知道,這是我的選擇。於是就將自己的劍收迴去,“你可以和我離開。”


    “他們怎麽辦?”宋胤轉身看著跟在身後的這些人,無奈的搖頭,“我走了,這些人都得死。”


    我冷靜的瞟了一眼那些人,無奈,“這些人呆不長久的。”


    這些人裏麵一個個心智不定,根本不適合待在這裏。最後也逃不過一個死亡。


    大家被我說的話都嚇到了,一個個麵麵相覷,最後什麽話都沒有說。


    宋胤點頭,含笑,“我知道。”


    知道為什麽還要留在這裏?我不理解。


    最後我還是帶著蘇小夏離開了。出來的時候,院子裏滿是月光,遠遠的就看到一個高挺的身影站在不遠處。


    莫名的熟悉。


    我皺眉,將蘇小夏欄在身後,警惕的看著他,“誰?”


    身影動了一下,不疾不徐的衝著我走過來,漆黑的眸子,閃爍著不一樣的情緒,最後薄薄的嘴唇微微上揚,勾了一下,“出來了?”


    這是什麽話?我不理解。


    蘇小夏從我的伸手探出腦袋,看著眼前的男人,愣了一下,“你不是宋家的人。你是誰?”


    男人挑眉,似乎心情還不錯,“你倒是個聰明的。”


    我皺眉,“你到底是誰?”


    “綿綿。”歎了一口氣,就像是呢喃,隔著薄薄的雲層,如同月光一般若隱若現。男人伸手,修長的手指輕而易舉的躲過我的劍,冰冷的觸犯落在我的臉上,整個人都是癢癢的。


    “我的綿綿。”


    心裏莫名的慌亂起來,從來沒有一個男人可以這樣對我!


    於是劍沒有絲毫的猶豫就衝著他砍過去。


    男人的動作更加的快,我根本沒有看清楚,他就躲開了。如同鬼魅,出現在我的身後,一把將我摟住。


    唿吸就在我的耳邊,噴薄。


    我反手一刀。


    但是男人的手卻早就在那裏等我,一把抓住我的手。


    劍掉落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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